“嘶!....”姬素月从喉中榨出一声闷哼,挺身下意识就躲,无奈被萧暮一把扯住胳膊。
“不好意思,本将平日里在军营里糙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萧暮扬眉微微一笑,“还劳烦公主抬下右臂。”
可她疼得鼻尖冒汗,喘息中只能做到动了下手指。
“...真没用。”
低沉的嗓音又冷又淡,似是喃喃自语,就着她的闷哼又缠了一圈。
粗糙纱布摩擦药粉,将粉末都压入豁开的皮肉里,一阵辛辣涩疼直钻大脑,疼得她倏然颤了一下,冷汗顺着绷紧的脖颈滑落。
“...为何要这么折磨我...唔!...”
话又被一阵闷哼打断,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直后脱力,朝前倒去。
萧暮偏不让她如愿,胳膊一伸,拦着她的腰又将人捉了回来,让她只能无力背靠在他颈间。
“公主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指尖随意绕着纱布的一端,萧暮的声线没什么起伏,“我好心帮你,你却说我折磨你。”
姬素月偏开脸喘气,无暇回答他的话,萧暮垂眸低嗤,
“你为何会在昆州,又为何会被土匪抓走,又恰好在我被扑倒时挡在皇帝身前...这些桩桩件件也太过巧合。公主想干什么?”
空气沉寂,女人深深喘息,抬手覆上萧暮的小臂。
才碰了一下,这股桎梏的力量猛然收紧,无声宣示着他的强势。
她的呼吸猝然急了几分,抬头侧眸,“将军...可否松开些。女子腰肢是软,但将军这样用力,也是会断的。”
女子唇色殷红,颈间还挂着湿热的汗水,眸色清怜恰似湖中白月,怜怜妩媚。
偏生语调又轻又低,吐息轻喷在他脖颈上,撩人心弦。
萧暮微抬眉尾,面上不为所动,甚至换了个坐姿,又将她朝后拖了几寸,让她不得不以一种失衡的姿势坐在他腿上。
“趁我还有心情听你狡辩,你最好抓紧机会。”
这人油盐不进,全凭自己喜好,姬素月无奈敛眉,“你走后,乾王因为我晕船太厉害,让颜冰把我送来昆州城休息。走到半路便遇上了土匪被抓,后来将军带人来时,我还以为是来救我的...看来是我想多了。”她轻呼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意,“我被关进柴房时,空副将便已经在里面了。至于将军所说的一系列巧合...除了最后挡箭之举是我下意识主动做出的反应,其他不是奉命便是被迫,将军这也要怪我吗?”
萧暮半晌没吭声,搭在她腰侧的手无意识摩挲了一下,似是在思考这番话的真实性,又好似根本就没听见。
“也不知怎么回事,出发时只是轻微不适,到了头船后却愈发严重,后来将军一走...更是来回吐了好几遭。”姬素月垂着眼苦涩勾唇,“原以为上了岸,能好好休息,谁想...咳咳咳!”
话被一阵轻咳打断,她猛地偏开头,捂唇压抑咳意。
女子的腰肢纤细而柔软,此刻在他臂弯中一阵阵轻颤,缠好的纱布上,缓缓晕染开一团殷红,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直到咳得脸颊泛红,她才堪堪缓过来,苍白的小脸儿埋在凌乱的发里,好似一只被折磨后丢弃的猫儿,惹人疼惜。
“我这副样子...咳咳...真是狼狈,让将军看笑话了。”
萧暮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手,姬素月捂着肩膀跪坐在被褥间,声音低了,嗓子也哑了。
“刺啦——”,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萧暮起身,扭头想喊宫女进来伺候,结果腰间一紧,被她扯住。
“将军不要!...别喊她进来。”女子半撑着身子,艰难探身勾住他的腰带,语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乞求,“我明面上还是公主之身,此刻却在将军手下如此...如此不整...”她咬唇看了眼床脚那块被撕落的衣料,“就算是为了...我,别让旁人进来...”
她的模样太过哀怜,萧暮面无表情看她一会儿,腰间又被她轻轻一扯......
萧暮自诩见过太多女人,已经能做到视若无睹,心如止水。
但他是个男人,这一点不会变。
面前这女人分明昨夜还若遗世独立的月下仙子,今夜就摇身一变,幻化成了勾人心魄的小妖精,嘴上分明低声求他,但扯他的指尖却丝毫不松,勾了一下又一下。
直觉告诉他这女人嘴里根本没几句实话,但情感上,他心里的警惕都被这几下给勾没了。
......
最终,理智还是败给了情感。
萧暮舌尖下意识顶了下面颊,一把握住了那勾他腰带的手。
“那公主殿下,是想让我这个大将军伺候了。”
......
实践证明,包扎是一件很需要手法的事。
他还没上手,这心怀鬼胎的女人就已经眼角含泪,鼻尖泛红。咬唇隐忍的样子真的让人很难再下得了重手。
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被他折磨凌辱了一样....
多亏屋内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否则他真是八张嘴都说不清。
出来时,萧暮在门外拧眉站了很久。
若他没记错,自己好像是来兴师问罪加恐吓威胁的。
一偏头,好似就能嗅到那股幽然的冷香,顺着他的侧颈往上爬,染过鬓发,滑进耳后。
然后丝丝缕缕钻到皮肤里。
萧暮有些烦躁地摸着侧颈,想将那恼人的气味擦走,却也是徒劳无功。
这种被女人拿捏的心情,实在是很微妙...
微妙的愉悦,微妙的不爽,微妙的...兴奋又上瘾。
他果然没看错,这个女人果然很会演戏。
“将军,您怎么脸色这么差...”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回来,守门的将士有些疑惑。
“啧。”萧暮拉开门拧眉,脸色肉眼可见的变臭,“被蛇咬了。”
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