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弟子,宋黯。”
她点点头,算是见礼,顺便解释,现代很少有人名字中用“我”字,大多数人听见她的名字之后都会面露好奇之色,她解释习惯了。
“我妈妈希望我豁达,她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王知我一晒:“现在倒真是应了这句诗了,奇妙的命运。”
宋黯宽慰道:“女公子也不必太过忧虑,须知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倚,女公子来此又怎知不是一番造化。”
王知我也只是感叹一番,并不消沉:“还没请教两位去哪儿?”
忽的听见咕噜一声,明显是肠胃蠕动带来的声响,王知我猛然伸手捂住肚子,她早上就吃了半个面包,然后就滴米未进,这会儿肚子饿了也正常,就是冷不丁地响一声,有点丢脸。
“倒是我二人考虑不周,女公子突然来此,未带足行囊。我兄弟二人出行匆忙,也未带包裹,好在前方大城便是我师兄弟二人落榻之处,女公子先随我二人去那大城落脚整顿行囊,岂不美哉?”
王知我瞄一眼手机,心里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然后欣然接受鹿邑的提议。
“那就谢谢你了,但是我身上没有你们这边的钱,这饭钱倒是得先麻烦二位。”王知我说完都有点脸红,好不要脸的话。
一文钱逼倒英雄汉,她没钱啊!
别说先秦的钱币了,她身上连一块钱现金都没有,手机里有再多的钱那又怎么样,取不出来就等于没有。
鹿邑、宋黯再次愣住,两千年后的人真是不一样啊,能这么坦然、这么大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没钱,准备吃白饭!
他们当然知道王知我没钱,也不打算要她的钱,结果人还挺坦然,明明白白说了自己没钱。
这做派还挺无赖的。
不愧是后世人,没有打破他们对后世的刻板印象。
“既然是我等邀你同行,那自然不必女公子破费。”
“不用不用,蹭顿饭算了,再要你们花钱那成什么样子。”王知我连忙摆手拒绝,现代人嘛,脸皮厚一点蹭饭不是什么大事,拿了人家的钱就不是一回事了。
鹿邑眉头微动,觉得后世人果然与他们不同,混饭吃能大方接下,多的却不肯再领,说不要脸吧,行事倒也有些底线,说要脸吧,这人还颇有些言行无忌的意思。
“女公子会骑马吗?”
“这……我不会。”忍了又忍,王知我还是没忍住,旧事重提,“可以叫我名字吗?”
王知我真的受不了这个称呼了,太过古老导致听起来好中二:“如果不能叫全名,叫我王姑娘、王小姐、王女士都可以。”
宋黯奇道:“为何?”
真实原因自然是不好讲出来的,“听起来太正式严肃了,在我们那里除了重大场合,一般不这么严肃正规的称呼人。”
二人皆点头,颇为感叹:“原来如此,时隔千年世情风俗竟有如此转变,那称呼你士女如何?”
士女他们这时候也有这个叫法,但不作为称呼,它代表身份,士女和士子,同为士阶层的男女。
但是我说的是女士,虽然这个也有点太正式了,请不要直接无视啊,好在她只是在心里腹诽,没有情商低到当场说出。
人家都退一步了,她还能怎样,叫一声士女她又不会死。
“好的,都可以。”
你开心就好。
打工人微笑脸焊死在王知我脸上,三人说话间隙已经侧头咬着草玩的高头大马,两侧空空,没有她熟悉的马鞍、马镫。
别说她不会骑,她就是会,这么高难度的骑马方式也不可能挑战,就靠一双腿和一把腰,太看得起她了。
鹿邑和宋黯也不意外,王知我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贵女,昨日深陷丛林时,她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清楚,全靠旁人指点。即便如此,她自己做事情还是能看出笨手笨脚的,完全不熟练。
天幕上那么多人,指点她的有有超过九成的人也没进过深山,很多人担心她死在丛林里,把丛林说的跟地狱魔窟一样。
是,他们承认丛林对确实不太安全,但说到底也就一些山野精怪,顶天能学人说话,能役使几个灵体而已,无甚稀奇。真有为祸一方的,早已打杀了事,没人能容得下。
至于森林没开化的野物伤人,那不是正常的,人进山打猎,即使猎物也是猎人,把脑袋拴在裤腰上讨生活,动物杀死人和人杀死动物都不会有人去管,天理如此。
可后人不听也不信,还一股脑的知识大批发,有用的、没用的全部发在天幕上,王知我大部分用不上,可那些学识对贫苦人家、山林猎户是极为有用的。
这就很不可思议,他们大部分人没去过丛林,却能立马找到相关知识并且毫不藏私的发出来,广而告之。
那可是学问啊!居然就这么毫无保留的挂在天幕上,要知道能看到天幕的可不止他们挂心的同胞,还有数万万七国之人。
诸子百家之中,除了儒家讲究有教无类,没哪家门派的学问会如此轻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