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是，红绯没有她学的刻苦，甚至一周都在玩乐，只有期末的时候才勉强学几天，最后依然取得了好成绩。

她在成长中学会了差距这个词。

她和红绯，隔着很大的差距。

红绯的整个家族，都是优秀的清理师，她从小就对那些事情有着超脱凡人的天赋。

蒋里没有，她所拥有的，只有更加勤奋。

凉气蔓延全身，她不禁打了个激灵，为什么？明明已经很努力了，结果却比以前更差。

也许自己就不适合做清理师，选这条路从一开始就错的。

蒋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是，她觉得只要够努力，总有一天，她能战胜天赋。

可是，她真的很累，很想休息。

她的身体里像是分出了两个小人，一个长着恶魔尖角，一个头顶天使光环。

“一眼望不到结果的事情，有意思吗？”房间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蒋里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她抬头，看到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别人生来就站在那金字塔顶端，享受着天赋带来的掌声与荣誉，可是谁会看到努力在底端挣扎的你呢？”

“蒋里”蹲下捧起她的脸，帮她整理碎发，在月光的衬托下，两道泪痕闪着星河。

“你的努力只有我能看到，只有我会一直支持你。”

“跟我融合吧，让我替你面对，一切质疑与漠视，都会被我解决，你只需要站在终点，让我为你摘下胜利的桂冠。”

“蒋里”越来越激动，可怖的面容被无限放大，深深刻在脑海里。

一眼望不到结果的事情，还值得做吗？

不如就交给“她”，这样一切便不再需要思考，就不会有伤痛。

这样的日子，应该也会很幸福。

＊

桑乔刚到大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蒋里手臂上的毒痕更明显了，几乎完全被污染，她脸烫的惊人。

明明没有伤口，可是感染的速度还是很快。

“她怎么了？”桑乔有些焦急的问。

一旁的江策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应该是在被噬心侵蚀。”

听到这人不咸不淡的说，桑乔抓狂的问：“不是让你看好她吗？”

她不知道自己严肃的时候表情有多吓人，江策只是怔了一瞬，垂下眼皮说：“我只为你而生。”

我只为你而生，至于其他人，他都不在乎。

江策的话很莫名其妙，可是桑乔心里柔软的那部分像是被羽毛轻轻拂动，很奇怪，她没觉得肉麻。

她迅速整理情绪，现在蒋里的事情比较要紧。

虽然刚开始，这个人怀疑自己，可是又帮了她很多，老桑说过，天底下没有纯粹的坏人，每个人看到的世界不同，立场就不同。

事实上，老桑把她教的很好，她能辨别哪些人该救，哪些人不该救。

她自问不是善良的人，也不想去做到冷漠无情，只是想做认为正确的事，她有独立的思想，独立的灵魂。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声音有些颤抖。

她之前做黑户的时候，只是杀人拿钱，办完事就断了联系，完全不会管那些“同类”。

况且，她天生不受污染，也没想过，被污染后会怎么样。

“我们现在没有隔离剂，只能靠她自己的意识。”江策看着桑乔，这是最初的桑乔，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依然做着快乐的自己。

是因为蒋里吗？

他不受控制的往下想，可是自己没有接受过怎样揣摩别人的心情这项技能。

如果蒋里真的死了，那桑乔会变回去吗？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江策缓缓开口，他不敢赌，当下跟桑乔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真实，他想永远这样下去，一切都要顺利进行，包括桑乔在意的。

“伸手。”与此同时，江策摊开手掌。

桑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把手放在江策手上。

“可能会有些痛。”

桑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江策从她腰间拔出匕首，他似乎很适用，捏着桑乔的食指，轻轻戳上去，很快渗出一滴血珠。

“这里是污染区啊，你想害死桑乔？”一旁的汤米震惊的说，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庶民，但是看在她保护了自己的份上，已经默默认她当小弟了。

入学须知第二条：在污染区受伤是很危险的事情。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