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替代”实验的排异反应比想象得大。

乐正无的意识一经回到科技仓内的身体，立马感觉到严重的头晕恶心。

“快快，激活意识！”

“稳定心率，补充营养剂！”

科技仓外，工作人员疯狂调控着科技仓的各种参数，乐正无已经安全完成了任务后回来，但凶险还在后头，他们必须把他的排异反应风险降到最小，才能为下一场实验做好准备。

乐正无吐得翻江倒海，浑身虚脱，本来黑皮精壮的身体经过科技仓营养剂的多日净泡，变得白皙瘦弱，如果许久不见的林妈妈看到，会惊呼如今的乐正无更像是一个omega。

“先休息吧。”隐约间，他听到林浮的声音，终于扛不住昏睡过去。

……

林氏科技中心，会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两个人正在争吵，其中一个人五官立体，气场强大，其笑唇却狠狠往下撇，面露不满，另一个人眉眼间冷冽如峰，淡金色双瞳为其增贴出几分异域风情，说话间清冷平静，面无表情。

原来死公孙灼和林浮。

“什么时候著名的林氏科技变成了随意拐带囚禁联邦公民的违法之地了！”公孙灼讥讽。“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违法机构，不干不净，我是不会继续和你们公司合作的。”

“首先，乐正无是alpha，不算联邦公民。”面对公孙灼的质疑，林浮相当冷静，“其次，你也不算是所谓的‘干净’人。”

他冷笑：“何必来当这个好人。”

“哈哈。”公孙灼轻笑，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松，“没办法啊，你的人才我也看上了。而且你也不厚道，好好说话他还有可能老实给你打工。”

“乐正无？”林浮皱眉，“不可能，不这样留他他就走了。”

从联邦监狱带回乐正无后，他便查阅了他所有关于审判会议的档案，发现他对于审判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和诡异的熟稔感。

林浮：“他的编号已经从19577到70了。”

“19577？”公孙灼惊。

很少人知道，每场审判会议中，审判员的编号是参与会议各人的排名。审判会议前，虚度会根据参与者的综合评分来分配不同编号的陪审员，暗示这一群人的水平与地位。少部分人可能从来没有参加过审判会议，但第一次就被分配在排名前列的审判员，因为在虚度的评估中他的能力能匹配的上这样的排名，更多的人通过一次又一次胜利叠加，排位稳步向前。

但像乐正无一样从万名到前百的了例子万中无一，林浮好不容易逮到这么有趣的研究对象，也想看看他能前进到什么地步。

听说名列前茅的人能窥见“虚度”的本体，得以让虚度实现其任何愿望，甚至包括修改虚度的底层逻辑。成为它的主人。因如今虚度在联邦的侵蚀日渐严重，这样的传闻更让人眼热了。

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走到榜首，因此传闻依然是传闻。

林浮本人的排名一直在前30，后续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输多赢少。因为能苟到前排的alpha无不非常团结，且能力强悍，相比之下ob联盟的势力层次不齐，尽管林浮早已将审判规则研究透彻，也会不时遇到像第一次遇到乐正无那样的翻车。

无奈，他只能着手开发其他获胜路径，一方面加强“替代”实验，通过多次“替代”使意识体的排位上升，但是这个方式很容易翻车，比如在边缘城遇到乐正无那次，就是他翻车最严重的一次。

另一方面就是加强研制omega二次分化剂，开发诸如rho、nu等技能，做到开局碾压，甚至连开发beta二次分化剂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是找一个天赋高的新人好好培养，乐正无就是其中之一，不过由于他的不配合，这个方法几近夭折。

公孙灼依然想要救出乐正无，对他来说，什么“排名最前就能获得虚度的帮助”的说法实在虚无缥缈，审判会议一百年，何曾听过别人实现？

不过他不太愿意和林浮翻脸，毕竟公司所需的大部分抑制剂、二次分化剂都是由林氏科技中心提供，“你也应该放他出来和家里人联系，毕竟囚禁打工听起来实在不是什么正派的路子。”到时候化友为敌就惨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友”的事情。

何止是“友”，还是标记过两次的“友”，林浮心中冷哼，不过这种事没必要告诉公孙灼。

“过两天会放出来的。”反正实验室已经研制出依赖型抑制剂，林浮想。他必须要有牵住野兽的锁链，才能放野兽驰骋荒野。

“那就行。”

-

这边，两人继续聊其他事务，那边，乐正无已经苏醒。

他躺在病床上把玩着通讯器，第一次“替代”实验后，林浮不怎么限制他对外通讯，但是还是不允许他出门。

他只好先和熟人联系。

莫斯：“你小子跑去哪里了？幸好有人传来了你的消息，不然我都要想办法去找你了。”看来公孙灼信守了承诺帮他传递了信息。

莫斯：“你之前打探的消息是对的，朝露研究所确实在违规做人体实验，很多beta都被拐去，实验一中新型分化剂。”

乐正无：“beta？”

莫斯：“对，针对beta的二次分化剂，所以需要大量beta做实验，他们的做法违背联邦法案，所以都在偷偷做。我打算收集确切的证据后就把那个地方给举报了，就不知我那些失踪的beta员工还有没有活着……”

beta二次分化剂？乐正无回忆，这个世界的beta是不能二次分化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信息素。

作为助推剂，如果beta能二次分化出beta支流，将会改变审判会议的格局，甚至这个abo世界的格局……

乐正无：“好，你先去探，我出来后也会再去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有新收获。”

“你跑去哪里了？”

“呵呵，被留在一个地方打工，不能出去[流泪][流泪]”他的通讯器被林浮监控着，不能暴露太多。

“哦行，等你自由我们再喝一杯，就在佳佳咖啡厅那里喝哈哈。”莫斯轻描淡写，但乐正无知道他已经收到了自己的暗示。仔细想想，一个刚才边缘城出来的alpha，在首都星上哪里认识什么人，甚至还能留在这里打工？这件事本来就不同寻常。

乐正无在通讯的时候没有求救，言语间也只是玩笑话的意味，这在林浮等omega看来没什么可以，但对于同样在首都星挣扎求生的alpha来说，莫斯敏锐地察觉到乐正无处在一处连通讯都没有自由的困境中。

“好，到时候佳佳咖啡厅见。”乐正无关闭通讯，面无表情。看来还是要换一条通讯渠道，比如再尝试一次与虚度建立联系，通过它开辟一条非官方且无法被窃听的通道。

还是得继续参加审判会议——这是见虚度的最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