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终于听到系统声音的夙渊猛弹起来, 但因为动作太大，一下撞到一旁的摊车。www.xinghuozuowen.com
车上的食材和器具顿时稀里哗啦一通掉，惊得侧面的凌渊和司雅风齐齐站起：“怎么了？！”
夙渊没空回答他们，急急撑着摊车桌面问系统：“是你吗系统？！”
“……”
“系统？！”
“是……”
夙渊立马发现它的声音有些怪异, 没有以前奶声奶气的感觉了, 声音低低的，平平的, 乍一听去还像眨眼成长了好多的少年郎。
夙渊不由担心, 问：“你怎么了？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系统？”
系统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声道：“还是我呀……”
“没有变啦……”
可是夙渊听它的声音实在不对劲，沉声问：“你到底怎么了？你这几天去哪了？你……你还好吗？”
系统沉默。
半晌, 它好似十分勉力才笑出一声, 对夙渊道：“我帮你争取到升级了耶……”
夙渊：“嗯？”
“升级呀。那天你被那冥王伤害，我才发现原来这个防御系统并不能够完全保护你。所以我……”【嗞嗞嗞】“我……”【嗞——】
夙渊听到它说着说着就出现杂音，像极了机器有故障的反应。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急道：“你到底怎么了？不然你先别说话, 你先……你先自己检修一下？或者, 休息休息？总之你先不要说话了！”
系统见她这么着急, 笑了一声，语气似乎愉悦了一些。
它回道：“没事啦……嗞——就是——嗞嗞嗞——就是现在程序还有一些不稳定，我过几天就好啦！”
夙渊又问：“什么叫做不稳定？要怎么才能好？你要从我这里吸收一些什么能量吗？防御网的能量都给你可以吗？”
系统：“……”
“说个话？”
它终于没好气道：“我这么努力给你换了升级机会, 你怎么可以把它用回我身上啊？”
夙渊沉眸：“那到底什么是升级机会啊？”
系统：“我发现你的防御系统没办法防御冥王的吸魂之力后, 我便联系了系统界，要求它们给这个程序升级。”
“然后呢？”
“然后……它们一开始并不愿意, 说这就是要给宿主们的考验, 然后我就学你的样子，把它们大骂了一顿，给它们列举它们过分的地方, 又给它们列举你厉害的地方，威胁它们再不给升级，把你害死了，这个世界的数据采集就会失败，然后……我还要把这个世界的资料库全部黑掉烧光光！”
它说到激动处，程序一时运转不过来，便再次出现“嗞嗞嗞”的杂音。
这听得夙渊心惊胆战的，忙打断它：“好了好了，够了，你不用再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再说了，你那句“学你的样子把它们大骂一顿”是几个意思？
咱斯斯文文一女生，难道有随随便便大骂其他人吗？！
简直破坏我风评！
系统嘿嘿一笑，见她没再问追问，便乖乖地没有继续说。
然而下一秒夙渊转问：“那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系统：“……”
夙渊见状声音变得有些低，但很冷静，带着不容敷衍的语气，俨然早已洞悉一切的样子。
见系统不回答，她便又道：“你能够和统领一切的系统界谈赢条件，想必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毕竟没有任何老板会无条件答应自己员工超出规则以外的要求。”
“所以你付出了什么，你不妨直说，你的代价又是否与你现在的状况有关？我在这个世界的性命算是你们给我的，所以哪怕你用我的性命作代价来换这一次升级，我也可以理解，你不必隐瞒——我希望我们之间还能够彼此坦诚。”
系统顿时“嘤”了一声，也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
好一会儿后，它鼓起勇气，小心翼翼说道：“我没有使用宿主您的生命代价……”
“嗯？”
“我用我这么多年来积攒的所有系统积分换的……”
“什么？”什么系统积分？
系统小小声道：“我们每一个系统每一次绑定宿主、跟随宿主完成任务，都会有相应的积分奖励。就好比宿主您完成您的任务，也会有积分和经验值奖励一样。”
“我作为系统界一个资历还浅的系统，绑定过的宿主并不多，但还是积攒了一些，我用它们来换您的防御升级了……”
夙渊蹙眉道：“那你岂不是积分清零？对你会有影响吗？”
系统唔了一声，音量忽然变得更小：“这个……”
“就是有影响的对不对？”
“唔……”
“影响就是你现在时不时接触不良一样的反应？”
“那个……倒也不算是……”
“那到底算什么？你怎么不能一次性说完？这个后果很严重吗？”
系统终于承受不住她的追问，忽然委屈巴巴地嘤了一声。
还没等夙渊反应，它骤然崩溃大哭，哇哇直叫：“呜呜呜呜，其实我没有清零，我负债了，我负了系统界一千亿个积分点！！！”
夙渊：“……”
一千亿个积分点？？！
“那是个什么概念？！”
“就是一辈子卖身给系统界的概念！！！”
“等等，你的意思是，原本你跟它们不是终身绑定关系？你能够选择你的去处？”
“我可以！我本来可以！本来我一旦能够在任务失败、程序过于老化或被强制回档前，赚到足够多的积分，我就可以选择脱离系统界，跟随现任宿主直到老死，或者选择自己进入休眠直接退休！”
“可是现在我负债了，我负了一千亿点债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还上了，呜呜呜呜，我这辈子都是系统界的系统社畜了，我是死是活都得任凭系统界处置了！！！”
夙渊气得一掌拍上摊车：“搞毛？！你换了什么样的升级程序，要让你负债成这样？！”
系统：“是宿主您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力度的电网防御，以及相应的自主控制权力，还有转化成攻击力量的程序，还有全方位保护您魂体的超自然力量程序！”
夙渊大惊：“你的意思是，你给我换了全套的超强防御不说，还让我可以攻防兼备了？”
“嗯嗯！”
“啊这！”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感恩还是怎么，半晌又问：“这些玩意儿，值得一千亿个积分点？”
“这倒也不是。是我多次违规擅入系统界主网、暴力威胁系统界界主、怒骂所有系统界的元老们，最后惹得它们都生气了的惩罚。”
“它们把我制服，押到小黑屋关了好几天，按照系统界规则直接清零我的积分，还惩罚了一千亿年的劳役时间，折合成积分任务，就是至少八百亿的积分点。”
“再然后界主还是被我的英勇无畏的精神打动，才又答应了我的条件。宿主您的这一整套攻防设备，总共消耗两百亿积分点，但由于我处于严重负债状态，我的债务利息……”
“呜……”它忽然呜咽，声音充满绝望：“我的利息，哪怕界主网开一面算到最小利息点，也、也……也一天至少三百万的积分点呜啊啊啊！”
夙渊脑子嗡一声，险些坐回地上。
……三百万积分？？？
啥玩意儿？？这能搞？！
她气得脑袋都要炸了：“一天利息就要三百万，你们系统界不是坑人吗？！这特么不是高力代？！而且你们那里的规矩本来就设计不合理，它们还这样惩罚你，这不就是狮子大开口欺压咱劳动人民么？！”
系统怒道：“就是啊！！！我就是这么说的！”
夙渊：“那都特么憋干了，走，让它们把我命收走好了，把那什么劳什子的防御系统还回去，把你的积分要回来！”
系统立马劝道：“别别别，宿主！我才给界主签了一千亿年的卖身契，您哪怕走了契约也生效了，求您千万别走，不要让我白牺牲啊！！！”
夙渊脑袋又轰隆隆直响：这，还不带退货的？！
半晌，她又想起什么，声音沉沉、心惊胆战地问：“所以你的债务也和我挂钩的吧？”
她不会也要一天赚够三百万的积分吧？！
虽说这债务因她而起，她的确应该承担，但，一天三百万的积分，她就算干死也达不到这个数啊？！
不料系统火速道：“是我提出的想法，也是我自作主张跑去负的债，这怎么能够算到宿主您身上呢？宿主您不必担心我！”
夙渊一听险些飙泪：“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系统顿时一怔，片刻后，它低下声音，又恢复成先前低低的、清清的，带着莫名的一点羞涩的声音：“那、那，我觉得宿主值得嘛！”
夙渊登时被它感动哭，在她眼泪哗哗流的时候，系统又傻兮兮笑道：“负债的事情不要怕，就像宿主您说的：发生了便发生了，注定了便注定了，只要没死，咱们就能继续干！”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我还债，而是——宿主，夜里待他们走光，您睡觉，我给您安装那套全新的攻防兼备系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