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千千小说网 > 误入眉眼 > 第127章 番外(十七)

第127章 番外(十七)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长公主与谢挚的婚事没成, 闹得这上京城人人皆知,两家府前的红灯笼和大喜字都统统卸干净。

婚事皇家叫停的,为安抚谢家,还赏了不少的礼, 相信用不了几天, 嘉朝的人便赶至上京了。

这第二日, 程流霜便入宫觐见了皇帝,两家之好, 偏偏到这时突来旨意, 任谁心头都有怨气。

此事的确是程朝瑞旨意下得莽撞, 只怪嘉朝使节来的不上不不下的, 本以为这卫顼在此定会掀起什么浪花, 最后不得不是出手。

知道程流霜是来兴师问罪的, 很难得,程朝瑞没有发怒,正坐于龙案前批着奏折, 道:“你我同出一脉,当初同仇敌忾, 你又为何与朕作对呢。”

程流霜依旧紧锁着眉, 为何?这种答案皇兄自己清楚, 当年也正是他对屹安下手, 在他眼里她永远只是棋子。

程朝瑞抬了抬眼皮,“两国之交,公主和亲,国之常情,人家说了过去后,嘉朝的夫婿任你挑选, 卫家世代宗族,权倾朝野,何处低了你?”

程流霜抿着唇,想了想昨夜的那呆瓜,愤愤道:“说得如此好,皇兄怎么不嫁过去。”

程朝瑞淡淡道:“什么混账话呢。”

程流霜沉着面容,“北疆的事,你又不是不记得。”

“这次嘉朝茶贸让了不少利。”程朝瑞持着朱批笔,抬眸淡然瞥她一眼,在奏折上勾勒上最后一笔。

他缓缓道:“你就太感情用事了,在这世上没有永恒的仇敌,只有永恒的利益。”

此语道出,殿内陷入安静,程流霜凝视着明堂高案上的男人,他抬首与之相视。

她道:“我不像你,无情无义。”

程朝瑞将笔挂上笔架,眸色越发的淡,对于她的话不理不睬,此时殿外雪色正浓,暖阳泛着粼粼光彩,

***

天色放晴,鲜少落雪,婚事散后不久,嘉朝来了使团暂住于典客署的馆舍里。

而卫顼却自那日后,高烧不止,日日昏沉,程流霜便也容他暂留于公主府,但她几乎没去见他,或者是见着来起。

倒是屹安常常问他是谁,到底是不是剑神仙,为何他两颊上也有小圈圈。

孩子是聪明的,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和寻常男人不一样,便是想听程流霜告诉他,可她只是说这是大人的事。

这几日里,谢挚登门来见过她一次,说不上遗憾,但足够坦然,二人聊了许久,他才离去。

到夜里,住在西苑的卫顼烧昏了头,家仆急匆匆地赶来告知,程流霜终于愿去见他一眼。

屋里备着几盆炭火,烛火点得不多,显得有些昏暗,卫顼额头上捂着冰过的巾帕,精神萎靡,睡得昏昏沉沉。

程流霜立在榻前,瞧着他因高烧而红彤彤的俊脸一言不发,熬了数日的风雪,他还是病下了。

突然她不想他死了,没恨到要他死的地步,也曾是她爱过的人。

气氛沉寂,屋里静悄悄的,别无他人,忽然昏得神志不清的他喃喃呓语着,含糊得听不清。

程流霜顿了顿,俯下身子侧耳靠近他唇边,卫顼的气息是灼烫的,他喊着小霜,叫她不要再生气。

程流霜蹙紧了眉,无论是谁都尊她一声殿下,就连陵游也不例外,小霜是他叫得的?信不信她现在就掐死他。

正如此想着,他的手抓住她撑着床沿的手腕,火热的掌心使得程流霜一愣。

榻上的人没有醒来,依旧低吟着她的名字,程流霜试图将手抽回来,可他握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机会。

卫顼的左手还负着伤,程流霜连抽了几下,都没挣脱,亦不想太使劲弄伤他,可又没法离开。

最后她不得不坐在榻前哪也去不了,红着面容听卫顼的那些废话,这个家伙在梦里都在认错。

但到了后面,说的话越发不能入耳,赤面耳热的,程流霜不自然地别首,已不知如何摆脱他的手,便起了身。

却被他拽得倾倒下来,一下子扑在卫顼的胸口上,他的身躯十分灼烫,额上的湿帕掉在枕上。

卫顼双目紧合,鼻尖微汗,程流霜听得见他有力的心跳声,他呓语道:“......我想你。”

程流霜蹙着眉,看他赤红的脸,微微低首靠着他的肩膀,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侍女被召进来给卫顼换凉水敷额头,程流霜依旧坐在榻前,只是手腕还在被他抓着不放。

这一折腾便是两个时辰,房间里的烛火摇曳,而屋檐上的积雪正在融化。

卫顼逐渐退了高烧后醒来时,天还未亮,尚在夜半,他一侧首得见榻前的程流霜,微微愕然。

她疲惫地趴着榻深睡着,烛火映照在她脸庞上,身上披着绒毯,二人的手还紧紧握着,是他不肯放手,害她如此。

卫顼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忙松开程流霜的手,可见她纤小的手被他抓得泛红着。

他抿了抿唇,不知说什么好,也怕她生气,抬眼又痴痴地望着程流霜的容颜。

她眉眼似画,明艳清丽,即便他们之间这么多怨恨,他仍是会对此心动。

房间内十分安静,榻旁的炭火已稀弱,但卫顼都没发觉,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流霜,唇娇欲滴。

卫顼指尖蹭她的手指,柔软无骨,他还是忍不住探首,缓缓地贴近。

不巧,程流霜这时醒来,一抬首他亲在她的面颊上,二人皆有顿住,紧接着轻轻的一巴掌打在卫顼的脸上。

卫顼忙收回了身躯,捂着被打的脸,她打得不用力,但也是挨了打,“我......”

程流霜则瞪他一眼,被折腾这么久,心里可没多痛快,浑身酸痛乏累的她只想歇下。

程流霜便瞥了瞥榻上空出的地方,掀起被褥,越过卫顼,自行寻到榻的里头背着身子躺下。

被褥里暖暖的,他发烧还是有点用的,程流霜总算可以躺下,身后的卫顼给她让宽了位置,愣愣地看着她。

程流霜没好气地呼了一息,冷冷道:“之前说宫女替本宫和亲的法子,本宫想过了,不是不可以。这些天你嘉朝的人也上京城了,你若是风寒好了便赶紧回去,省得碍本宫眼睛。”

卫顼听着她的话,眉头紧紧皱起,略微俯身看她的面容,他停顿片刻,便咳起来,“风寒还没好,殿下再让我住住。”

程流霜侧首瞥他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卫顼便靠近而来,壮着胆子将她抱住,见她欲要推开,“我...我手疼,别动了...”

程流霜的身子顿了顿,卫顼便顺势搂到腰,压了上来,“殿下看看我是不是还在烧着,身躯烫不烫。”

他抬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她,“殿下若没睡好,便睡我这里,以前喜欢让属下抱着暖身子不是吗,便莫赶我走了。”

程流霜咽了咽喉,这下好了,他得寸进尺了,她撇开面容,将他的右手打开,道:“你还真有胆子搂上来,抓着本宫不放,你可好脸了,现在你休要扰我歇息。”

经程流霜一斥,卫顼低垂着眼眸,收回右手,老老实实地倚着她不动,“那歇会儿。”

他瞧着程流霜阖眼养神,心却如似鹿撞,难以平复,从未想过还能离她如此近,近到一抬眼就是她。

窗外的景色灰暗,未见一丝月光,只有积雪落在地面的声音。

卫顼又越发凑近,身旁的人好似真的睡着了,他凑到她的颈侧处,闻得见她的暗香,抿唇许久才轻轻道:“我还爱着你,此生不娶他人。”

卫顼不知她睡着没有,但是没有回应,他单手暗暗去搂她的身子。

程流霜开了口,“三日后离开公主府。”

语气淡漠且平缓。

卫顼身躯微僵,搂她的手也停了下来,程流霜没有睁开眼,依旧合目轻歇。

他高烧刚退,身躯还在火热热的,心却如此寒凉,越是这样的话他越是不想放手,按着人便吻上去。

程流霜似没反应过来,极容易就被他钻了空子,牙关被生生顶开,他缠了上来。

不管是陵游还是卫顼,都不敢主动冒犯过她,当年第一次都是她叫他脱的衣服,主动临幸他的。

程流霜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所以才会这般放心,她的手抵着他的肩膀,试图推开他,心中只骂他大逆不道。

待到吻罢,程流霜双眸微红,唇瓣被他咬得又红又水,她愤然骂道:“放肆!你个不要脸的!岂敢对本公主不敬......”

话语至此,卫顼欺压而来,身躯高大且灼热,他伏首在她脖颈轻蹭,瓮声瓮气道:“公主...我不想离开你......”

程流霜被他吻得头首发昏,亦怕推伤他的左手,越是这样想越是拦不住他,他的体温将她染得面颊通红。

程流霜想她一定是疯了,来看他做什么,让他病死不好,省得他厚着脸皮得寸进尺。

烛火葳蕤,视线昏暗,却是巫山风月夜。

***

隔日后某人还是被赶出了公主府,卫顼是退了烧,但以程流霜一早醒来的怒不可遏来说,他可能完了。

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做了那种事,卫顼定是病糊涂了,管不住心和身体。

卫顼在典客署里也没消停下来,登门想给程流霜赔礼,却被拒之门外。

众人也不知是闹出什么事,陆骞拉着他还是把伤养养,别弄垮了身体,到时莫说长公主,自己都保不住。

众人哪里懂卫顼心中苦闷,只怕长公主不愿同他回嘉朝,只怕她再次怨他。

这一待便是十天,接长公主和亲嘉朝的日子,卫顼神色凝重,之前说的宫女代替公主的法子,他只想打自己的嘴。

出行当日,寒风吹得紧,多数积雪已化,冬日暖阳和煦,唯有卫顼的心最寒凉。

众人已在城门前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大周公主的马车,卫顼越等,心越寒,只怕是来了马车,里头坐的人也不会是他心心念念得哪位。

许久之后,上京城的长街上行来华贵的马车,前后数名护卫紧随,出行车队几百人,浩浩荡荡而来。

卫顼目不转睛的望着,直到马车停在城门前,随行的侍女上前行礼,道:“长公主于皇宫多耽搁了下,还望各位大人见谅,现已至,可启程了。”

卫顼却没感到多愉悦,打量着浩荡的车队,沉默着迟迟不发言,耽搁这么久,马车里坐的哪还是他想要的公主。

卫顼微攥着拳,他又后悔了,后悔替换公主的话,他就想要程流霜,想要屹安。

似乎迟迟没有启程,马车里的人有些不悦,敲了敲车壁,侍女便再道可以启程了。

卫顼行到车侧的窗处,沉默片刻,开口道:“长公主殿下,是不是还差了件什么......?”

话音落下,车窗被轻轻推开,伸出一只白嫩纤柔的手,指尖拈着一张蚕丝绣帕,与当年她递与陵游的一模一样,只是不似后来那般旧,是新的一张。

她松开绣帕,卫顼连忙双手去接,马车里幽幽传来娇贵且傲慢的声音,“能走了吗。”

卫顼自是识得她的声音,他攥着绣帕,轻柔细腻,心中喜悦再度袭来。

车厢里,程流霜一拢华贵的衣裙,发饰典雅,她面容娇丽,正牵着身旁粉雕玉琢的男孩同坐,神色微冷,等着启程离城。

谁知马车门帘被那人掀开,还未反应过来,那身形高大的男人扑过来将程流霜抱了个满怀,弄乱她的衣裙和发饰。

卫顼蹭着她粉嫩的面颊,紧巴巴道:“我娶你,回嘉朝我娶你。”

程流霜被他抱得动弹不得,心中好气又无奈,妆面都被他蹭乱,便怒骂道:“你这个傻狗!”

被卫顼挤到一旁的屹安撅起嘴,奶声奶气道:“阿娘说再不走,我们就不走了。”

卫顼侧首望了屹安一眼,连忙道:“这就启程!”

言罢,他又将目光放回程流霜的娇颜上,喜自难耐,低首便想轻吻,只听屹安愤愤大喊:“不能亲我阿娘!”

马车外的人听此,大惊不已,纷纷入车阻拦,将卫顼给逮了出去,紧接着便是他在外面,慌张地赔礼解释的话语。

程流霜靠着车壁,整理好裙摆,她轻轻勾唇,摸摸屹安的小脑袋,夸他好孩子。

待端正好身姿,她敛去笑意,轻哼一声,之后的账再慢慢和卫顼算!

许久之后,赴嘉朝的和亲车队才浩浩荡荡的启程,行在宽敞平坦的官道上。

花有重开日,人有重聚时,好像什么都已结束,也好像又重新开始了。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