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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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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鹤余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轻轻为她擦掉下唇的血珠。

李汝萤垂眸注视着他的动作,同时等他回话。他却好似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李汝萤将帕子从他手中拿走:“我在问你话呢。”

他唇角上弯,向她面前凑近:“任凭公主咬回来便是。”

李汝萤也不执着,挑眉问:“咬何处都行?”

他阖眸,向她倾俯下身,算是默许了。

李汝萤拉过他的手臂,一把撸起他的袖管,而后猛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申鹤余“嘶”了一口气,双目惊愕地看着她,但却并不抽走手臂。

见他神色吃瘪,李汝萤不咬了:“扯平了。”

申鹤余道:“公主还真是如传闻中说的一般。”

李汝萤道:“睚眦必报?”

申鹤余轻轻摇头,笑吟吟地望着她:“可爱。”

李汝萤面上一热:“传闻中可没人说我可爱。”

申鹤余道:“从前没有,现下便有了。”

“何人在此鬼祟!”

忽有一道威武有力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一阵整齐有肃的脚步声向着两人疾奔而来。

顷刻间,一队巡守的禁卫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不待李汝萤说话,领队将军便将李汝萤认出,与下属纷纷拱手向其行礼。

“不知公主深夜至此,末将等惊扰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李汝萤肃容道:“无妨,你们继续巡防便是。”

“末将告退。”

禁卫一走,李汝萤冷静下来,回想着方才与申鹤余发生的一切,实在觉得如梦一般。

她不敢再与申鹤余独处,便也在禁卫的影子尚未消失后,与申鹤余就此道别。

申鹤余已得到心中答案,坦然目送她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消失。

李汝萤回到阁中后,将钗钏一一除下。

雾月注意到她唇上的血痂,疑道:“不过初秋,公主的嘴唇怎就干裂了。从前便是寒冬里头也没裂成这般模样,奴婢这便为公主拿唇脂。”

“不用了,过两天就好了。”

“这可不成,裂得更厉害可怎么办?”

经雾月一说,铜镜中,李汝萤的脸颊倒像新上了胭脂一般。不知为何,铜镜上隐约竟出现了申鹤余的影子。

李汝萤连连摇头,想要将他从脑中摇晃出去。

他就是个登徒子!

今夜怎就由着他亲了她!

可当时自己为什么没能拒绝他,反而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一定是他给她下了迷药。

是的。

一定是的!

昨夜就是这样,她才会抱了他。

今夜定然也是如此。

可是话本中说,若有情人相爱,自然想要亲近对方。

那她究竟是中了他的迷药,还是的确喜欢他?

短短几息之间,脑中的想法便乱成一团。她既想到了话本中的神仙眷侣,却也又想起了她的阿娘。

曾经阿婆说过,世间男子若沾了富贵,纵是有情也会变成无情。

申鹤余便是出身富贵的朔安郎君,会否也会成为阿耶一般?

她不想再想,匆匆换上寝衣上了榻去。

“诶,公主,今夜怎么这样早就睡了。”

雾月拿了唇脂,见她已放了床幔,便将那唇脂搁在榻旁几案上,悄然吹了灯烛退出殿去。

月光透过棂窗映在地上,今夜的月光竟亮得如此惹人难以入眠。

甚至模糊间,她竟看到有一团高大的黑影向着棂窗的方向投来。

旋即,便看到窗子被人从外轻轻抬起一条缝,一双手竟通过窗缝塞了封信进来。

李汝萤顾不上穿鞋履,赤着脚便向那棂窗奔跑而去,遽然将那窗支起。

一人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她眼前。

莫不是她又想起他,出现幻觉了?

她一时说不出话,原本想要喊人的冲动生生扼住了。

却见申鹤余走近,轻声道:“还是叫公主发现了。”

李汝萤怔了几息,而后伸出一指向他胸前一戳。

这幻影没破,竟还真是他。

为防宫人听见声音就此发觉,李汝萤忙将窗户全部撑起,示意他抬脚翻了进来。

她压着声音问:“你怎么还未走?”

“我原本已到了西门,但想着明日一早便要走了,便觉得还是要提醒公主几句。”

申鹤余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信上,“方才见室内灯火已熄了,不便再当面说与公主,便想着将话写在信上偷偷从窗外送与公主。却不想,公主这般机敏。”

李汝萤闻言便要去看那信。

申鹤余拦她道:“公主如今未睡,我当面说与公主便是。”

李汝萤心中擂鼓更甚。

他又要来给她下迷药么?

她的双手紧攥着两侧的裙角,尽量用淡然的神色瞧着他。

却见他神色凝重起来:“我走后,公主在宫中一定要小心皇后。”

这话是李汝萤一点也没有预料到的。

“为……为何?母后一向宽和慈爱,为何要叫我小心她?”

申鹤余道:“公主便不觉得太子中毒一事实在蹊跷么?”

李汝萤点点头,却问:“可这与母后何干?”

申鹤余道:“公主可知,当今皇后尚为太子良娣之时,曾剑杀媵妾之事?”

李汝萤大惊:“怎么可能?”

“此事时隔已久,那年你我都尚未出世,公主不知晓也在常理之中。”

申鹤余道,“那时,圣人的东宫媵妾之中,有一位赵奉仪有孕。皇后听闻,便一剑刺穿其腹,令其当场毙命。那年皇后还只有十六岁。”

李汝萤难以置信:“若当真如此,阿耶怎会置之不理?”

又如何还会令她成了继后?

申鹤余道:“彼时圣人在外征战,不在皇城。那时的太子妃——如今已故的温献皇后性情宽厚,便亲去先皇面前为俞后求情。

“其一,俞后尚且年幼,温献皇后便言说是其管束不周,才致良娣伤人。其二,那时俞家仍在阵前浴血奋战,倘若那时果真处置了俞后,唯恐俞家心寒。

“温献皇后在宫中长跪一日一夜,终令先皇怒火平息,最终将此事隐瞒,对外只说是那位赵奉仪骤染恶疾离世。

“在那之后,如今的皇后的确换了个性子,俨然换了个人一般。然而,试问公主,年少便心存狠辣之人,时隔日久当真会脱胎换骨么?”

李汝萤道:“可母后待我一向很好……”

“若皇后果真良善,为何这些年会放任齐王行恶如斯,更是默许齐王败坏公主声名?”

申鹤余道,“更何况,太子尚且年幼,东宫一应器物皆由皇后审查严控。若非皇后存心,谁人又能对太子下得了手。”

他上前握住李汝萤的手。

“原本公主在宫中并不有碍于她,她自会对公主和颜悦色。但昨夜公主不惜一切地去救太子,在皇后心中,公主便成了除掉太子路上的绊脚石,皇后又岂会饶得了公主。

“无论如何,待我走后,无论皇后善与不善,公主都一定对她多加防范。”

昨夜承恩殿内,皇后眸中对阿祐的忧切李汝萤全都看在眼中。

可如今听申鹤余这般说来,李汝萤却有些可能不透那位慈爱的母后了。

她在脑中回想着她入宫的这八年时间中,所听到的有关皇后的一切。

若说齐王为得太子位,给阿祐下毒她不会觉得出乎意料。

但申鹤余有一言说得其实在理。

皇后是齐王的母亲,若无皇后授意,他又怎能在东宫得心趁手。

虽阿祐也曾吃过意禾的糕点,可医官也说了,那糕点中的茱萸之毒根本不是阿祐所中之毒。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总觉着心中一向慈爱的皇后的模样竟愈发不真切了。

他看着她怔愣的模样,默然将她拥入怀中。

“别怕,至多一月,我定会回来。”

忽听得殿门推开的声音,雾月在内室外轻声问:“公主,您叫我?”

李汝萤忙拽着申鹤余躺去床上,将他蒙在锦被之中,这才扬声:“没,你听岔了。”

正说着,雾月正要掀起内室帘幔。

“方才奴婢听窗户响了,想来是奴婢忘了关了,这便替公主将窗户关上。”

李汝萤忙道:“不用了,我故意留了缝,阿月,我好困,你快去睡吧。”

“好吧,奴婢不搅扰公主了。”

雾月推门出了殿。

李汝萤舒了口气,却听身侧的申鹤余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好巧,公主,我也困了。”

李汝萤一时气滞,以为他要赖在她床上。

却见他起身下榻,道了声“公主好眠”后,便从窗中翻了出去。

他还真是来去如风。

她缓缓下榻走去窗前,将他最初塞进来的那封信打开。

此信将小心皇后一事写得清楚。

而在信的反面,却是画了一个背着包袱的小人,在这小人的心胸中,写着一个“九”字。

李汝萤会心一笑,将这信收好,小心置放在了妆奁之中。

次日天明,她拿着申鹤余的玉佩前去喂青青。青青果然吃得很欢快。

雾月惊奇不已:“公主,这真是神了。难不成是青青这小没良心的转了性不成?”

李汝萤胡诌:“昨夜梦见了一个仙师,他赐了我一些法力。”

雾月道:“哪位仙师,公主可要前去仙师庙中上柱香才是。”

“是该去上柱香。”

李汝萤领着雾月出宫后,请雾月先去饮仙楼点些茶果,自己则去亲自买些香烛。雾月不疑有它,欣然向饮仙楼而去。

她并非真要去买什么香烛,而是想为申鹤余送别。

昨夜他既说今日便走,他曾经也帮过她那样多,她于情于理都该送一送他。

然而她去了申府后,却听门仆禀道,申鹤余天未亮便走了。

闻听此言,她心中竟骤然生出了几分落寞。

落寞间,她正要上马而去,却见秦绩从门内走出,满脸喜悦之色。

“公主,来得这样早,可是来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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