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的消毒水味被香草精油强行掩盖,顾明远躺在改装成花轿的移动病床上,头顶的输液架挂满荧光假发编织的婚纱裙摆。奥特曼机器人伴郎正用激光眼切割化疗药丸戒指,每切一刀都迸出蓝色火花,在墙壁烙下"C.X?2013"的焦痕。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机械司仪的电子音突然卡顿,奥特曼伴郎的头颅"咔嚓"旋转180度,眼灯投射出全息《婚礼进行曲》乐谱。顾明远趁机吐出含着的血胶囊,暗红液体在婚纱头纱上晕染开,渐渐显影出父亲车祸现场的监控画面。
"等一下!"林初夏扯住头纱,七岁那辆卡车的远光灯正穿透全息投影,"这是你安排的...婚礼彩蛋?"她的尾音在颤抖,头纱纤维突然通电般发烫,纳米机器人将监控视角转向副驾驶座——少年顾明远蜷缩在染血的公文包旁,手里攥着林父塞给他的骨髓移植同意书。
"Surprise!"顾明远突然坐直身子,拔掉氧气管当捧花,"这个视角是不是更..."剧烈的咳嗽打断话音,他慌忙用婚纱裙摆接住咳出的血块,裙摆的假发丝遇血暴长,将两人缠成茧状。
奥特曼伴郎突然死机,胸腔弹开露出数据核心。林初夏拽出芯片插入监护仪,2013年的手术录像炸开在病房每个屏幕:少年顾明远躺在移植舱,隔壁手术台的心电监护仪显示着父亲的心跳曲线。当两条曲线在10:47am重合时,舱门突然弹开,浑身插管的少年爬向昏迷的林父,将伪造的捐献者签名贴在对方指尖。
"戒指...戒指呢?"顾明远颤抖的手指摸索药丸,却扯断了胰岛素泵导管。林初夏掰开他紧握的拳头,掌心的铂金药丸刻着双螺旋纹路——正是她基因链的青铜器复刻版。
暴雨击碎病房防弹玻璃。婚纱头纱在狂风中展开成巨幕,播放着最后的隐藏录像:父亲在卡车撞来前0.47秒,对行车记录仪比出"OK"手势,口型分明在说:"小樱桃,爸爸给你找了个青铜骑士。"
顾明远突然抽搐着滚下病床,电子屏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所有假发婚纱炸成纳米粒子。林初夏在荧光尘雾中抓到他冰凉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条形码纹身正渗出血珠——CX-20130715的编码随雨水的冲刷渐渐淡去,露出底下更古老的刺青:七岁她画在少年掌心的歪扭樱桃。
"收好...你的时光发卡..."顾明远将染血的假发塞进她婚纱,发丝间掉出泛黄的骨髓移植书。林初夏的眼泪滴在供体签名栏时,父亲的字迹突然显形:"自愿转让所有生存时长,换小樱桃一生无恙。"
心电监护仪的长鸣中,奥特曼伴郎突然重启,眼灯投射出少年顾明远在移植舱刻字的画面。青铜簪从假发髻滑落,簪尖在墙面刻下终章:"我愿锈成青铜,换你永不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