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血浪在汉白玉地砖上蜿蜒，甲骨文的笔画如同蠕动的蛭群。我的小腿皮肤在蓝血侵蚀下泛起金属光泽，那些液态符文正顺着血管逆流而上。江浸月的机械脊椎突然九十度弯折，电弧刺穿防弹玻璃，在直播分屏上撕开时空裂缝。

二十年前的暴雨夜在裂缝中倾泻而出：十五岁的江砚舟跪在血泊里，手中匕首插在穿旗袍的女人胸口。雷光劈开夜幕的刹那，女人锁骨处的蝴蝶胎记振翅欲飞——那正是我每日对镜凝视的印记。

"这不是特效！"弹幕里有人尖叫。所有直播画面突然叠加双重影像，1993年的凶案现场与此刻灵堂完美重合。我颤抖着摸向校服口袋，孕检单正在发烫，1993年7月7日的日期灼穿了纸张。

江砚舟的手掌突然覆上我的后颈，芯片植入点爆出黑血。那些粘稠的液体滴落在甲骨文"柒"字上，竟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你闻到了吗？"他的唇擦过我耳后的伤口，"量子纠缠态的血，带着宿命的铁锈味。"

智能玻璃突然警报大作，江浸月的机械脊椎正在超频运转。她白色连衣裙的后背裂开，露出脊椎连接处的青铜接口——那形状竟与匕首柄端的翡翠凹槽完全匹配。电弧顺着玻璃罩游走，在虚空织出巨大的胎儿心电图。

"第七次轮回的祭品。"江砚舟掰开我攥紧的拳头，将孕检单按在流血的掌心。纸张突然液化，渗入皮肤形成发光的妊娠纹，"这次你会生出时间本身。"

黑暗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倒计时。我的子宫突然抽痛，后颈芯片迸出火星。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瞬，我看见直播画面定格在双重凶案的交汇点——二十年前的江砚舟与此刻的他同时抬头，瞳孔里旋转着相同的甲骨文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