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后山练剑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慕荇芷整个人埋在暖暖的被窝里睡觉，忽然感觉后脖颈一凉。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颜灵真人伸出两根手指将小徒弟从被窝里拽出来：“卯时三刻了。”

慕荇芷眼还没睁开，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嘟囔囔：“师父...能不能再睡会儿...”

“不能，再磨蹭天都亮了，你幼时说要当剑修时的气势呢？”

“师父...剑修也要睡觉啊...”慕荇芷迷迷糊糊地抱着剑，眼睛只睁着一条微小的缝儿，摇摇晃晃地跟着颜灵真人往后山走。

颜灵真人早就习惯了自家徒弟这副德行——从小到大，只要早起练剑，慕荇芷就跟丢了魂似的，走路都能撞树上。

到了后山，颜灵真人直接拔剑演示了两遍《寒霜剑诀》的第一式。

慕荇芷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点，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手腕要这样转。”颜灵真人突然旋身，“看地面。”

“看清楚了吗？”颜灵真人收剑站定，转头问她。

“看...看清楚了。”慕荇芷点点头，其实脑子里一片浆糊。

青石板被剑气刻出深浅不一的剑痕。慕荇芷盯着那些交错的白痕，她刚要开口，颜灵真人已经收剑入鞘，抱着胳膊往崖边一站：“练。”

慕荇芷深吸一口气，举起剑开始练。

“手腕抬高三分。”

身后传来提醒，她慌忙调整姿势。江淇宁刚好挎着药篓转过山坳，“师姐晨安。”

江淇宁冲她颔了颔首，“晨安。”随后又朝颜灵真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专心。”颜灵真人淡淡吐出两个字。

慕荇芷脸红的尴尬笑笑。

待到日上三竿，在她第十三次重复那个旋身挑刺的动作时，突然顿悟——剑式凝实起来。

“师...”她转身想跟颜灵真人报喜，却看见江淇宁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正仰头望着东面山崖。

慕荇芷顺着她视线看去，“东崖雪莲。”她脱口而出，手指摩挲着剑柄，“那片土质松软，师姐若是要采...”她话没说完，突然就想到玉衡峰首席弟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药材习性，哪里需要她提醒？

江淇宁转过头来看她。

“昨夜冰雨，岩壁湿滑。”她又补了句，说完又觉得不应该多话。

谁知江淇宁忽然轻笑：“慕师妹观察入微。”

日落西山时，慕荇芷的剑终于小有所成。她擦净剑柄，发现石台上多了一个青瓷瓶。她拿起来拔开木塞，瓶子里还散发出丝丝热气——是玉衡峰特制的驱寒饮。

“师父，这是...”她捧着瓷瓶转头，崖边上已看不到人影。

颜灵真人的声音从梅林深处传来：“玉衡峰的江丫头送来的，说是谢你雪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