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警视厅电梯门打开,萩原松田两人先后从电梯了出来,警备部办公室里已经有不少人到了,见是他俩都热情的问好,“早上好!”
萩原一如既往的笑着打招呼,愣谁都看不出来他昨天晚上其实一夜未眠。
松田则直接视而不见——他已经不太记得这些同事具体叫什么名字了,只对几个熟悉的面孔隐约有印象,就直接采取了最简洁有效的办法。
大家都知道松田的性格,根本没有在意,毕竟他们所在的小组可是实打实的技术至上实力为王的地方,而且反正松田都已经一直嚣张的带着墨镜了,脸臭一点根本无伤大雅。
“就是如果松田队长能好好用脸就好了。”
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声,众人看着松田远去的帅气背影,齐齐点头。
在来的路上松田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自己手机里的信息,确认了一下现在的具体情况。
时间十月初,他和萩都还在警视厅警备部的□□处理小组,今天没有特殊安排,属于没有情况的话全天待在办公室内执勤的日子,只需要处理一些纸头上的琐碎报道。
松田一向不擅长处理这些,但现在萩原还在,每一次在分配任务的时候萩都会把大部分复杂的部分揽到自己那,他需要处理的内容其实不多,再加上上辈子组内和搜查一课的双重经验。
——很快搞定!
松田向后一靠,打了个哈欠,一杯咖啡被放在了桌上,他以为是萩原,但抬头看去却是一个陌生的身影。
“松田前辈,部长让您等一下去他办公室一下,有事找您——如果有事关于我的话,拜托拜托,之前因为家里的事情实在是走不开。”
男生半弯着腰搓了搓手,踌躇半天后说。
你谁?
松田回忆了半天才隐约想起来对方的名字,好像是叫伊藤什么,是警备部的事务员。
虽然□□处理小组内部并没有严格的等级划分,但他和萩原这两个拆弹能力比较高的也是担任着队长的名头的,可能是这位伊藤君在之前出了什么差错害怕被责罚吧。
这倒是无所谓。松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谢松田前辈!帮大忙了!”
伊藤满脸感激,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最近家里长辈出了点意外,一直住院需要照顾,加班的效率折扣很多,可是被好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松田半月眼:怎么听都是非要压迫家里有特殊情况的事务员不断加班的狗屎上级的错吧。
“唉,独生子就是这一点比较麻烦啊…我要是能像松田前辈这样就好了…”
松田一愣,“我也是独生子啊?”
伊藤笑着摆手,“不是说这个啦,您的家里人不是都移居到美国去了吗,一个人,真好啊~”
什么叫一个人?
松田眉头皱了起来,他完全听不懂伊藤在说什么,伊藤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注意力的转移,拍了拍松田的肩膀示意自己先行离开了。
松田点开手机,在电话簿里找了一圈,找到松田丈太郎的电话打了过去,居然真的是越洋电话。
电话隔了很久才有人接起,但是并没有人说话,然后在沉默的八秒之后,电话被那边挂断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股不安涌上松田心头,可他查遍了手机都没有查出一丝异样,在手机上他和老头子一直有邮件往来,频率还不低,差不多每一个月都有两到三封,内容都很琐碎日常。
松田顺着往上读去,发现松田丈太郎在两年前就已经移居美国了。
“对哇,还是小阵平你突然提议的呢。”
萩原一边接着咖啡一边说,“怎么啦,突然想叔叔了嘛~我们假期的时候可以正好去美国玩一趟。”
松田抿了抿唇,“怎么可能,只是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老头子过得怎么样,要是过去不是找架打吗。”
他表面看上去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急促的心跳也的确是逐渐平缓了下来。
萩和其他人的认知是一样的,看来有问题的是自己,松田冷静的想,至少老头子是安全的这件事情是真的...
那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状态又到底是在哪里呢?自己真的是重生了而不是穿越到了其他人身上或者穿越到了其他世界里吗?
松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孤寂,萩原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就在这时,办公室设置的铃声突然响起 ,所有人同时抬头。
指挥中心发来的无线电播报,这是需要办公室值班人员也出动的信号。
松田的各种想法瞬间一收,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直往外跑去,“萩!”
管他这些有的没的呢!
松田一边向外跑去一边想,自己反正就一个油门踩到地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能看到不一样的老爹,获得改变大家命运的机会,那当然要抓紧时间了。
机不等人,管他是怎么回事呢,接下来自己就把这些不争气的同期都救下来不就行了嘛。
“走!”萩原紧跟着松田向外跑去,但视线似有似无的看着他。
小阵平不太对劲。萩原想。
*
某商事会社大楼内,最高楼的大门不知道被谁从外挂上了一把大锁,全部被困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挤在了门口,从内部徒劳的撞击着,无论如何拍打都撼动不了半分。
突然,有人听到门外传来声响。
“是救援来了!”不知道谁几近喜极而泣的大喊了一声,所有人动作僵直一瞬,然后立即更加疯狂的拍打了起来。
“救救我,让我们出去,这里被人安装了炸弹!”
外面的人明显有着专业的工具,他们都听到了沉重锁扣被硬生生夹断所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人非常不舒服,此刻听来却如同天籁,但是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门依旧纹丝不动。
“喂!怎么回事!怎么还是打不开?!”
门外,排爆警察眉头紧锁,“这把锁只是个幌子,门本身就是被锁住的,还是相当精密的新型锁,调机器过来开时间上可能就——”
“只有十五分钟了!”从门内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道还略显稚嫩的少年男声。
“那来不及了,我们尝试其他路径进入,同时内部的大家也必须要动起来才行,我需要一个能传递出炸弹图像,听从这边指示进行操作的人,”
“那不就是去送死!”
门内有人发出的愤怒的惊喊,但没等他说完就有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将剩下的话都硬生生的捅了回去。
“炸弹旁边一直有人,是一位国中男生,名叫工藤新一,我是他的母亲工藤有希子。”
另一个冷静些的女人回答道。
“宴会上他发现了会社的经济情况其实非常差,所谓的庆功宴其实也是社长精心设计的对最大债主的谋杀,在社长行动之前揭穿了社长的计划。本来我们已经准备联系警方,但是社长突然疯癫了一般大笑着持枪自杀,我们这才发现所有人都被锁在了会场里。”
“会场的门和窗户全部封死,里面还有已经被启动的炸弹,社长是想让整座大楼和我们所有人一起为他陪葬。会场里安装了信号屏蔽仪,新一将发送消息中的手机从唯一的缝隙中挤出去扔下,这才成功发出了求助信息,想要通过视频的方式拆弹是几乎不可能的。”
有希子的语速很快,思路和吐词却很清晰,在几十秒内就把发生的一切交代得清清楚楚。
刚刚还在绝望发狂的男人转头回望,原本热闹的舞台中心在炸弹被发现后就彻底变成了死亡地带,仅有那位工藤新一坐在那里。
母亲放任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坐在炸弹旁边?
排爆警察敏锐的判断道,“工藤君是会拆弹吗?”
“新一只是曾经了解过一些,知道基本结构的程度。”
有希子迟疑了很久,然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语气带上了几分坚定,“新一说炸弹里可能有水银装置不能挪动,或者可以这样吗,我们来传达消息,新一描述您说的照着拆。”
虽然隔着厚重的特种门,但排爆警察依旧感受到了有希子言语间的强烈情绪,他咬了咬牙,“好。”
门内层层围着的人一片哗然。
“疯了疯了,你们怎么可以放任一个小孩瞎来,无论他多么聪明多么能破解案子,但这是炸弹…一个没搞好我们所有人就都死定了!”
“说到底社长之所以开启炸弹倒计时,就是这个侦探小子突然冲上来自说自话的说了一大堆,把社长惹怒了吧!他才是始作俑者!”
“那你们说怎么办!有谁愿意去干这个吗?”有人大骂着喊道,“我们还能炸得大块一点,他一直在离炸弹那么近的距离,一定会连渣都剩不下的!”
“——如果是传话的话,我可以!”
随着死亡倒计时的临近,崩溃越发蔓延,有的人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绝望,试图以此来获得安全感,有的人极力抑制住自己滑至悬崖边沿的情绪,努力寻求着生存的可能性。
“下一步剪短蓝线,这之后就剩下最后的三根线了,确认一下接口。”
传话的女生声音带着颤抖,她看着自己的手表,秒针一格一格的卡动,就连表盘都在随着疾跳的心脏一同颤动着。
新一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炸弹,冷汗缓缓的从脸侧流下,努力维持着手部动作的平稳,他剪掉蓝线,手骤然一顿。
的确只剩下了三根孤立的线,但其中有一根只有一半接在借口上,以相当诡异的角度悬在底端的死角里。
新一迅速的重新检查炸弹内部全局,反复确认其他的部分还有没有自己没有发现的线。
他眉头越皱越紧,但是不应该啊,没有两端接通的线就是没有效果的,这里只有两根线了,但是排爆警察的逻辑里还有三根。
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