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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双子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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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岩胜第一次发现他和缘一的确存在着所谓双生子的默契。

但面临危险坚持找对方的默契真有存在的必要吗??

他呼吸渐渐沉重,而匡志的脚步明显变得迟缓。

这片树林的空气有问题?岩胜心生疑惑,立即掩住口鼻。

结界内竹林的浓雾只是唬人,怪不得他刚刚进入结界反而没有晕眩感了。

接下来匡志的话也证实了岩胜的想法:“我眼前有点晕……这地方很诡异,之前我就是来到这里睡过去,醒来后眼前出现了永子和其他玩伴。”

察觉得太迟了,岩胜想开地图看看与缘一的距离没能成功,才发现弹幕异常安静。

显然现在他和缘一距离大于直播光幕,视角切过去了,自己无法接收弹幕。

希望已经有观众发现林中有毒气,告诉缘一不要再进入了。

岩胜扇了自己一巴掌,强行保持清醒,坚定地抓着匡志的手臂往前拖,命令道:“你也不能晕,继续向外走!我不可能等着我弟弟来救。”

“自己”一定会失望的。

即使会失败,也不可以放弃,放弃行为绝对足以让任何阶段的自己感到失望。

继国岩胜尚且年幼的身躯中,已形成的傲骨驱使意志前行。

*

刚进入树林,缘一就想到兄长一个人会很危险。

如果遇到凶恶的鬼,兄长的处境会很艰难。

两位兄长分开,缘一就必须要承担起保护小兄长的职责,心想异世兄长似乎过于信任自己,他明明清楚未来的自己会经历多种失败。

缘一向岩胜伸手想牵好兄长,悠远鹤鸣响起,他握到一只冰凉的小手。

不是兄长!

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缘一直接转头看清身侧情况。

他居然没发觉何时和兄长分开了,明明属于兄长位置现在站着一个孩子,与自己差不多年龄,扎着整齐发髻,对他露出亲切的笑意。

“你……”

不等它多说,缘一在本能反应下即刻挥刀斩去!

通透世界看不见眼前存在的身体结构。

是鬼,鬼魂。

外表仿佛在发光,跟另一位兄长的气息类似,但不一样,眼前的鬼魂躯体是一团黑雾组成。

即便那位兄长的气息不详到令缘一拉满警惕,内里却是柔和白光,如同天上云,应该不是像他一开始所说就是鬼魂那么单纯,“鬼神”究竟是何种存在?

缘一稍稍走神,不耽误他对鬼魂挥刀,这把木刀似乎很好用?鬼很快无法在聚集实体,隐匿至林中深处。

“缘一!”

是兄长在呼唤自己,缘一朝声音方向一看的同时已经调动起脚步,往那边跑去,地图和眼中属于兄长的身体都可以验证,眼前向自己跑来的人的确是兄长。

鹤唳忽鸣。

缘一同样向前跃起想要接住岩胜——抓了个空。

“兄长……?”手臂僵住,他愣在原地。

【应该是类似结界的力量。】

【进入别人的地盘了吗?】

缘一偏头,意识到弹幕恢复如常了。

兄长被困在结界之中了吗?

他就地调出地图,看见近在咫尺的距离,以及更多急切跳出提醒兄长快逃的弹幕。

但很快,弹幕和地图又消失了。

缘一转身就往刚刚紫点移动的方向奔去,到达某个范围又能看见一切。

果然,只要足够接近结界内的兄长,形成同框状态就能够正常接收弹幕。

他鲜少会认真看每一条弹幕,这时候挨个查看所有信息,很快明白了兄长被一群孩子困住。

是笼中鸟的抓鬼游戏?兄长跟他说过。

游戏需要很多人才行,所以没办法和兄长玩,但是兄长学来唱给他听的小调很好听。

岩胜不久前还以为缘一听不见,讲述故事前学着大人教给他的小调轻轻唱了两句。

他面露哀伤,述说这是个悲惨的故事,说得很慢,想着胞弟或许能够感受到几分情绪。

故事中,这首与孩童玩乐联系在一起的歌谣,背后是一位母亲,与她胎死腹中的孩儿,以及害死她孩子的鬼魂。

缘一还记得兄长讲故事时会有不记得的词,但很快就能够想起来,讲述的音调十分优雅,兄长大人明明是像弹幕所说那样,自小就十分优秀。

为什么父亲会不满意呢?他不能理解父亲作为一名父亲及家主对兄长的态度和行为。

缘一看着弹幕发言,发现兄长竟然回应了“永子”,结界中可能也是鬼魂。

他不能站在这里看着兄长身处险境什么也不做,静心感受一番,鹤鸣声仍时时响起,但是再仔细听,似乎不是鹤。

好像母亲曾吹奏过的乐器……尺八?

他向发声源跑去,越接近反而感受到了另一股气息,鬼。

与鬼舞辻无惨相联系的鬼,并非鬼魂。

缘一持着木刀的手忽然握紧,今天没有太阳,也很快就会天黑,他没有斩杀鬼的条件。

日之呼吸,由未来的他所创造的全集中的呼吸需要怎么做呢?

过早知晓部分未来之事的继国缘一,在此刻后知后觉到预知带来的压力。

似乎……也更能理解兄长的心情,他在与异世缘一对战时就已经感受到几分了。

穿越重重树丛,缘一很快找到了山林的尽头,空地上建造了一座陈旧的小木屋,庭院中种着菜。

有一道身影站在门前,果然吹奏着尺八,发出仿若阵阵鹤鸣的乐声。

缘一冲上前去,二话不说将其尺八生生用木刀斩断。

那乐器材质特殊,颜色惨白,断口处还有鲜红渗出。

“你、你怎么能出来?”这只鬼穿着朴素的浴衣,脸部和手的皮肤皲裂,裂痕出长出黑纹,头发如海草一般,胡乱披散着,气质狂放不羁。

他不知道那忽然冒出来的小孩对着自己就砍,愤怒道:

“我的血鬼术「祈音」可以制造无色毒雾,能够持续一整天,即使是壮年男性也不可能从入口处一路走到我的住处,你是谁?”

缘一茫然,没感觉中毒?

可能他身体比较健康。

他没道理要花费时间给鬼解释,不说话,只是一味出刀。

最初乐鬼下意识用手中尺八挡区区木刀,却忘了刚刚木刀已将乐器劈断,自然没挡住,被当胸劈了一刀,柔钝的木刀划过脖子,最后陷进胸膛骨骼,染上血迹。

缘一皱眉,木刀真的不适合杀鬼。

乐鬼急忙后退,心想如果是真刀他就被这轻易一斩砍掉头了!

他看着手中以自身骨头制成的尺八已成两半,恨恨抬头:“我的结界被你破坏了!那孩子会不高兴!”

“太好了。”缘一没想到目的轻易达成,兄长应该能出来了。

“啊?”乐鬼气得青筋暴起,他从怀里掏出短笛,使用其最后的血鬼术,“「鸣音」——!”

笛中传出一声短促音调。

缘一靠直觉侧身接躲开袭来的音波,耳边发丝被劲风吹起,几根发丝被无形的武器切断。

他左右闪避,发现很难接近这家伙,干脆学着昨晚鬼神,将木刀狠狠掷出。

“嗤!”

皮肉穿破的声音,鬼的脖子被木刀贯穿,缘一紧随上前,速度几乎难以看清身影,他发力将木刀横向劈出,又反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转出一个圆圈,回到另一端彻底割断了脖颈的另一侧粘连处。

还好这只鬼的恢复程度并不迅速,拥有血鬼术的鬼好像不似弹幕所提过的那么强?

对于眼下来说是好事,缘一浅浅松口气,抓住乐鬼茂密的头发先控制住头颅,他腾出手拆了木屋前院的篱笆,搬来一根竹桩,朝着无头鬼生大力刺去,将躯体部分钉在这里。

木刀没法真正杀死鬼,就先这样。

然后,缘一手提鬼头跑回林子,完全忽略鬼震惊之下的破口大骂,很快鬼五官扭曲,又使出恐吓的招数:

“你这家伙!我刚刚没有尽全力,我一定要吃掉你!还有你家人!”

“你在找谁?这里只有悲惨执着的家伙,你们跑不掉的!”

缘一不听他的胡话,摇晃鬼头,“把毒气解除。”

“没用的,这个血鬼术一旦放出就会持续一整天。”乐鬼说着露出尖牙试图啃咬这孩子的手臂,却又被抓着头发甩远,“别晃了我的脑子要掉出去了呃呃啊!”

弹幕忽然出现:

【发生甚么事了,谁在惨叫?】

【怎么主播弟这里都打完了啊!】

【啊啊啊鬼还没死!咒术师说得对,这边的鬼真是恶鬼啊,天花板!林子里还有小孩的鬼魂!】

【小岩胜救了一个少年,那孩子很虚弱,可能快晕过去了】

【林子里有毒!先别去了,喊异世岩胜过来,真是太乱来了。】

“我没什么感觉,先找到兄长,结界已经打开了。”

缘一语速加快,弹幕出现在自己这儿让他有点焦躁。

担心兄长。

身为孩子的兄长没有弹幕的提醒,独自援救着陌生人,他知道兄长在鬼神的要求下一定不会放弃救人。

兄长很温柔,肯定不想让任何人失望。

“缘一!?”

果然,缘一看见了岩胜硬拖着比他高大的少年走到了自己的眼前,二人总算汇合。

天色昏暗,岩胜累得两眼发黑,满脸不高兴,“你怎么过来了,没人告诉你林中有毒……”

他反应一瞬,睁圆眼睛问:“你没事?”

【别说话,小缘一别说话!】

【就只是,去扶你哥哥,速速出林子要紧】

缘一聪明地听从了弹幕建议,一只手抓着鬼的头,另一只手扶着兄长,身后的少年依旧是被拖行状态。

没办法,继国缘一只长了两只胳膊。

岩胜则缓缓冒出问号,很想跟弹幕说:我和缘一在一块,都能看见你们说话啊!

但他也没空闲想太多,推拒缘一的帮助,让弟弟有力气去拉着匡志走,自己还能撑一撑。

看见缘一和弹幕以后,他好像更有精神了。

被气的,绝对是!

很快,三个孩子出了林子。

他们又回到缘一刚刚杀鬼的木屋,相比山林入口处,这里距离近很多,因此优先选择了空地木屋来躲避毒气。

岩胜和缘一分工,一个查看附近,一个看着鬼和匡志。

“头痛……”

匡志刚清醒几分,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就看见地上一具被竹桩扎在地上的无头尸身四肢乱动。

他被吓得坐起来,蹬着腿后退,嗓音嘶哑地呼叫:“岩胜……!”

“嗯?”

是陌生声音回应他,匡志转头,一颗被头发覆盖半张脸的头颅正对着自己龇牙咧嘴地流口水,头颅嘴巴里还塞满了它自己的头发,正唔唔唔低喊。

他两眼一翻,倒回地上。

“缘一?外面怎么了?”

缘一拎着鬼头蹬蹬蹬跑到木屋,肩膀上还落了几只刚刚飞过来的小鸟。

他向兄长解释说:“刚刚他醒了。”

岩胜正在查看屋内的两个孩子,都符合鬼神所说的人质特征,没想到强盗绑来的孩子放在了这里。

恶鬼养着这两个孩子干什么?

【储、储备粮?】

【尺八鬼明显知道匡志的存在,居然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放在林子里陪鬼魂玩游戏哎,这么大方】

不仅如此,乐鬼费力吹出的结界也是鬼魂受益。

岩胜实在想不出缘由,所以准备向匡志问问关于永子的事。

他出去只看见少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禁茫然地转向缘一,“醒了?”

“醒了又昏过去了。”缘一蹲在匡志身前左看右看,小鸟们也跟他同频左右歪头打量昏睡的人类。

岩胜听见弟弟最终诊断道:“睡得很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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