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涛佯装不在意的看着眼前正气凛然的江蕊，果决大胆毫无介意的自由支配这些钱的去处。

他尴尬的脸上重新带上微笑，对着江蕊想了好久的推辞，两手不动声色的把钱往前面自己这边移了移。

黄秀娟变得着急起来，终于等到杨鑫涛的坦白了，江蕊吵架消失的真正原因终于浮出水面。

杨鑫涛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黄秀娟察觉，此时情绪激动的人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按住钞票，脸颊憋的通红。

杨鑫涛费解眼前江蕊不同寻常的行为，默默收回了手。黄秀娟一瞬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势利眼的小市民丑态，第一次将目光投到了杨鑫涛身上。

欣喜满意的目光堵住了杨鑫涛的深思熟虑的借口，江蕊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以往的她高知精致，眼界也比杨鑫涛高得多，很少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太好了，爸爸那里有交代，我们靠自己也能支撑我们的家庭了。”

沉默的杨鑫涛突然愣住了，没想到居然能从江蕊口中听出赞赏，心中又开始自我陶醉，“那我明天找时间给你转账吧。”

洋洋得意的杨鑫涛和迫不及待分享好消息的黄秀娟各怀鬼胎的相互隐瞒。这场驴头不对马嘴的坦白局告一段落。

“晓燕姐姐，是很多很多的钱，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黄秀娟不管不顾的开始信息轰炸向晓燕。

“我好像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了，杨鑫涛居然和江蕊爸爸借了很多钱，江蕊想还钱杨鑫涛不乐意，两人才发生了争吵。”

“没想到啊，杨鑫涛那么要面子的人还会欠钱。你快点来找我吧，我们好好盘算盘算。”

黄秀娟一股脑的诉说着劲爆信息，满满的八卦心理和成就感，她乐观的幻想，这一次算不算抓住希望了。

向晓燕快到中午，借着趴在工位上摸鱼的功夫刷朋友圈，看到那条黄秀娟兴奋的消息。

她盯着那敏感的金钱往来，在聊天框里写了又写删了又删，最后只匆匆发了一条“我知道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热情似火的向晓燕最看重的就是江蕊的冷静理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学着好友的样子周全思考。

“黄秀娟，你心软了吗？他主动还钱的行为你决定退让了吗？”

向晓燕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不干扰江蕊的人生的同时保护她。黄秀娟太小了，自己都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太容易被引诱。

即使是向晓燕在听到十万这个数字都会感叹一下数额巨大。无论是她，还是黄秀娟，或者是曾经的杨鑫涛没有人敢轻视这些钱。

现在它们对于自己还是天文数字，对杨鑫涛已经是随手一扔的小钱。

“婚姻是跨越阶级的最快途径之一”其实是这世界上的真理。

只是太多的灰姑娘与王子的叙事让所有人深恶痛绝，他们起初把矛头对准女性，那些贪财虚荣的女人都想找有钱人。

后来他们又开始说，有钱人怎么可能是蠢货，就等着被女人骗。

你看他们批评来批评去，只不过是幻想了一个聪明有钱但不可能成为受害者的受害者，以此认为女性想掠夺他们这些人的钱财，尽管他们没有钱。

那杨鑫涛算什么，千千万万的杨鑫涛又算什么。没有灰小子和公主的故事传遍大江南北，他们默认婚姻获利者是女性。甚至无数同伴也是这样认为。

向晓燕突然好想看看自己的余额，她从毕业找工作就开始省吃俭用，除去房租水电外卖剩的不多，都被她一笔一笔记着电子账本，那些些少的可怜小金库是她奋斗努力的证据。

每次看到那张储蓄卡的金额她都会打鸡血一样对未来充满希望。

一万二是向晓燕工作四年扣扣搜搜省出来的，她惊慌失措的心看到那串数字都会莫名的安心。收拾好情绪，她重新和黄秀娟约了时间。

向晓燕有太多奇怪的心思，她曾经第一次知道黄秀娟的存在，恶毒的想靠她修复江蕊的夫妻关系，现在听到还钱的杨鑫涛让黄秀娟十分满意，她又好担心。

黄秀娟会不会像江蕊一样慢慢的站在杨鑫涛身旁，慢慢的同行，慢慢的远离向晓燕。

黄秀娟会不会在代替江蕊的日子里爱上杨鑫涛，这些向晓燕都不知道，她什么都做不了。

带着这份质疑偏见，向晓燕下班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出租屋，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到黄秀娟面前。

杨鑫涛逃跑似的赶去公司开会，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来不喜欢江蕊自持清高的样子，一板一眼的理智和毫不在意的金钱观，黄秀娟的表现让他隐秘中带着惊喜与满足。

他喜欢被人崇拜。真正的江蕊没有这样的感受，黄秀娟不会知道自己的愚蠢无知会是夫妻亲密关系中胜出江蕊的法宝。

“秀娟你不要太在意，十万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向晓燕赶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装作不在意的宽慰黄秀娟。

她们都是小地方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但是现在向晓燕就是她们的主心骨，她自己不能慌，不能被这简单的示好蒙蔽。

黄秀娟不理解向晓燕的态度，她兴奋的跟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分享她的阶段性胜利，得到的只是被泼一盆冷水。

面露难堪的黄秀娟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强的扯着嘴角，反反复复强调这十万还可以，起码是了却了江蕊消失前的心结。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向晓燕越听越不是滋味，她不想尖酸刻薄的伤害黄秀娟，可是她害怕那些钱会让黄秀娟倒戈。

守护江蕊统一战线会不会就此消失。向晓燕犹豫再三决定要主动出击。她静静地坐在这里等着喋喋不休的黄秀娟念叨完。

口干舌燥的黄秀娟没有在听到质疑的声音，转头盯着向晓燕。

“黄秀娟，你知道为什么网上的人说你用江蕊的东西炫富吗？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江蕊有长达四年切断联系吗？”

“为什么杨鑫涛明明有和我一样的出生，我们同一个大学毕业，他现在已经是当地企业说得上话的小领导，而我还只能挤在灰暗狭小的出租屋里，每天被各种各样的领导挑刺吗？”

“因为她是江蕊，我真的把她当做好朋友，固执的坚持狗屁不是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