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这几天一直都在下绵绵细雨,斜风刮的一旁的绿植直不起腰来。
新年一过,还有8个月就是江淮笙的成年人,那也意味着江父江母的逝世。
我的心情愈发沉重,郁郁寡欢,每天数着指头过日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喜欢坐在客厅什么也不干,盯着墙上的中“咔哒咔哒”的一直转,每一秒是无比的漫长又是无比的煎熬,心里焦灼难止,坐立难安。
眼前的电视放着不知道讲什么的电视剧,剧情有些老套,整个房间里又空前的寂静,氛围诡谲怪诞。
我的目光一直在钟表与门口流转。
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我久久回不过神来,滚烫的泪水滴到手上,砸到心里,泛起惊天骇浪。
几乎要将我吞没。
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哭了,哭什么呢?
我不知道。
这个世界里我没有信息认证,哪里也去不了,非要出去,我就想要借用江淮笙的钱,他的手机,这样才能保证在那些蜡像人面前我的安全。
我也不喜欢无缘无故亏欠别人,也不喜欢时时刻刻被看透的感觉。
于是我只好闭门不出,偶尔无聊我会去小区里转一转,逛一逛,这是我一天里为数不多的活动。
思绪万千,远走高飞的时候。
门伴随着一阵开锁声开了。
世界在着这一刻具象化。
我不自觉的朝着他露出笑容,心里翻涌起一种想要起身抱他的冲动,却又感觉到一阵无力,有什么把我按在沙发上无法驱动我的四肢。
愧疚?悔恨?…
我的声音哑哑的,闷闷的,小声的说:“你回来了?累了吗?”
江淮笙倒是迫不及待的,鞋子都没有换下来就冲过来把我往怀里揽。
“想什么呢,乖乖?”
他的口气亲昵温和。
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提着的两个透明的袋子。
一个是绿色的抹茶蛋糕,甜腻中带着点苦涩。
由于我吃不了酸,但是倔强的性格,令我屡试不爽。
另外一个是打包好的长扁型的礼物袋。
形状有点像书。
“想…想你……”
我有些别扭,我很少说这样直白又直抒胸情的话。
我伸手去勾他手上的东西,试图躲避江淮笙不可忽视又犀利的目光。
他轻声笑了笑,似乎心情大好,我拎过他手上的东西。
他宽厚的掌心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感觉到我的耳朵有些烫烫的,忙着转移话题。
“我可以拆吗?”我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把抹茶蛋糕放到了桌子上,又摇了摇这个礼袋,没有什么声音。
摸起来像是一本书。
“可以啊。”江淮笙朝我笑了笑,“就是最近网上很火的悬疑小说。”
我笑了笑,将书放到放到了桌面上,往他的怀里钻。
“晚上有空给我念书好不好?”
我怕他不答应,又连忙补充道:“外面下雨,工作再忙也要注意安全,况且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眨巴眨巴眼,心里期待夹杂着些许紧张的望着他。
氛围很诡谲,空气陷入了寂静,耳边只有朦胧阴雨敲打在窗玻璃是的“哒哒”声。
“陪陪我嘛,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愈发患得患失。
我又凑过去亲他的脸颊,我看见他的脸色有点阴沉,不太好看,感觉计划要落空了,于是我闭了嘴,捏着他的手的力道轻轻放缓。
别人不愿意的事在你开口的第一瞬间,一旦沉默就代表了拒绝。
“那现在陪一陪我,总可以吧?”
我退而求其次。
他深沉的嗓音就像此时窗外的阴雨一样,雨不大,但仍然有些冷。
“好。”
我有些失落,鼓着腮帮子,心里却越发委屈,我好像被他养娇气了,好讨厌。
“你好讨厌。”我的口气里带着嗔怪埋怨,“又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却有些哽咽了。
江淮笙把我揽进怀里,搂的更紧了,又亲又抱:“乖乖,我送你去找陈浩宇玩,好不好?这样晚上有人陪着你,你也不害怕。”
“那个蜡像人。”我在心里悄悄嘀咕着。
“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你却把我推给别人。”
我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表达过我的情绪和想法,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个怨妇。
我只是想让江淮笙在最后多给我一点关心,什么也顾不了了。
江淮笙叹了一口气,终于松了口:“好,我晚上在家陪着你。”
我刚刚垮下的脸,瞬间又扬起了笑容,嘴角难以抑制住它的上扬:“你最好了,江淮笙。”
江淮笙难得的笑了笑,这是他这几天以来为数不多的笑。
“我去洗漱!”我迫不及待想要江淮笙给我讲解探案故事了,还没等他回答,我就已经一头扎进了洗漱间。
我反手关上了门,镜子里的我很憔悴,眼睑周围都黑成了一圈,黑色的小点像是排排小兵驻扎在了我的眼睑周围。
镜子里的我穿着一件短袖,手臂上全是青紫一片,乌泱泱的黑像是几团乌云一样,我有些错愕,低头赶忙看向我的手臂,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是这几日我没有休息好,出现了错觉,我这样安慰我自己。
一抬头,镜子里单薄消瘦如纸片的我突然张了嘴,惊叫出了声,表情扭曲,嗓音尖锐:“快跑!”
我被吓了一跳,嘴巴微张,整个人身体僵硬麻木,慌张失措的拧开了门,踏出洗漱间的那一瞬间,我被门口的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难稳,踉跄了一下。
然后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么久不出来,干什么呢?”他的声音有了很明显的变化,比较粗糙沙哑,成熟又稳重,很深沉的感觉。
我一抬头,眼前是成年了之后的江淮笙,他的脾气更加难以揣测,心情犹如风云般变幻莫测。
他的眉头紧蹙,咬肌鼓气,手上的青筋犹如深扎土壤里的树根一样,强劲而有力。
“时安寻,不听我的话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我心里又酸又胀:“下次不会了。”
江淮笙没说话,纂得我胳膊的力道却在不断加重,我的手臂传来阵阵剧痛。
“有点疼。”我轻轻的推了一下江淮笙,他的脸色没有这么难看了,把我往怀里揽,宽大的掌心轻揉我的脑袋,“听话,乖乖。”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妥协:“知道了。”
“你这些天在干什么?趁我不在的时候勾搭别人?”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在我身上,如芒在背。
这些天我确实是和他在一起的,只不过……
我要怎么解释……
江淮笙一见我犹豫不决,三缄其口,怒火蒸腾而起,面上愠色尽显,咬牙切齿道:“时安寻!”
我被江淮笙吓到了,没说话,捏着他的袖口反复蹂躏。
他突然把我拦腰抱起,我的身体瞬间腾空,失重感吓到我四肢僵硬,惊慌失措的伸出我的手在空中胡乱抓挠了一番。
江淮笙把我放到了卧室的床上,拇指压住食指往我的心上用力一弹。
“少闹腾。”
他翻身上了床,从身后抱住我:“我也可以给你念书啊,又不是只有他识字。”
江淮笙这番话砸的我头晕眼花,大脑直接陷入了宕机模式。
开始我还有些不适应,渐渐的,我就像是没有脊柱的软体动物一样,四肢放松瘫软的躺在他的怀里听他给我讲探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