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的老师。”
“我****”李楠楠惊得直爆粗口，自己怎么之前就没看出来呢！
见李楠楠又立马转去纠缠Selena，苏绾墨无奈地笑笑。
“许总，你们打得真的很精彩，这绝对是我有史以来看过的最有冲击的网球比赛！”苏绾墨大方地称赞道，却发现许然宁脸色不太好，嘴唇有些发白，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对方怎么了。
一下班两个人就一直偶遇到现在，没吃晚饭还打了这么久的球，再想到许然宁的食量，苏绾墨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
“许总，司机在停车场等吗？我扶您过去。”苏绾墨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许然宁说着想抽回手，被苏绾墨抓得很牢。
“您先坐下。”
苏绾墨跑去叫李楠楠，然后到李楠楠的包里翻找一会儿，跑回来。
“给，您先喝了吧，一会我扶您去停车场。”
许然宁接过插上管的葡萄糖口服液，低头吸着。从苏绾墨的角度看下去，她垂着睫毛，怪乖巧的。
“好些了吗？”苏绾墨主动拿过空管。
许然宁点头。
苏绾墨又跑去找李楠楠，一会儿回来了。
“楠楠还有事要跟那位教练说，我先送您回去吧许总。”
许然宁走路还算稳当，苏绾墨稍稍扶着她到停车场，司机见状赶紧打开车门。
见许然宁上车坐稳了，苏绾墨同她告别。
“你不上车吗？”许然宁望着车门大敞外的苏绾墨。
“我一会儿坐楠楠的车回去。”
“一个月，今天不算吗？”
苏绾墨愣住，纠结地咬咬下唇，她见许然宁刚刚已经打破赌注把自己的教练都告诉李楠楠了，她还以为这个赌局只是个小玩笑而已。
只是许然宁靠在座椅上的模样实在虚弱又可怜，苏绾墨还是鬼使神差地上了车。
再次来到公寓，和许然宁说的一样，各个角落的灯已经自动亮起，不用摸黑开灯。
把许然宁扶到沙发上坐下，苏绾墨决定做顿晚饭，其实她也有点饿了。
然而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得能塞个大象进去了。
“饮食三餐都是厨师做好了送来，家里什么都没有。”
苏绾墨把着冰箱门，很难想象一个是家的地方，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冰箱。
“我让人送饭来。”许然宁拿起电话，被苏绾墨阻止了。
最后许然宁依她的意思让人送一些食材来，不到十五分钟厨房岛台就放上了新鲜的瓜果蔬菜海鲜肉类。
“厨师做的您又觉得不好吃，到时候吃那么点还不够刚刚消耗得呢。”
“这种情况我还是知道要多吃点的。”
“那不好吃您还逼着自己多吃这不是上刑嘛！吃饭是生活不是工作。”
苏绾墨想到许然宁的工作态度，说话都硬气几分。她嘴上和许然宁聊着，手上的动作没停，锅里一边烧着水她一边处理着食材。
许然宁一个人默默坐着，打开手机看自己写的发言稿初稿。
不一会儿，苏绾墨叫她开饭了。
许然宁想站起来，苏绾墨见状急忙叫停，怕她摔了。
她把两个大白瓷碗端来放上茶几，碗底有些烫，她赶紧捏捏耳垂。
“许总，您家里有矮点的凳子吗？”
“没有。”
“那正好，茶几这么低，坐地毯上吃就行。”
“吃饭不上桌这不合规矩。”
“哎呀你走路都了费劲还规矩。”苏绾墨被她这一板一眼的模样惹着急了，敬语都不用了。
许然宁还想争辩，苏绾墨已经坐下了。
“地毯多舒服啊，这么贵的毯子就应该物尽其用嘛。”
许然宁沉默一会儿，动了起来。似乎是对坐在地上这样的动作太陌生，她扶着沙发半跪下，再跪坐，最后盘腿坐稳。
笨拙的样子让苏绾墨想笑，许然宁注意到了她在憋笑，堪堪别过脸去，拿起筷子。
碗里是颜色清淡发绿的面条，上面铺有类似肉片的东西和青菜。
许然宁夹起肉片，苏绾墨吃着自己的那份普通版，眼神却很关注她。
“很好吃。”
苏绾墨的脸上绽出笑容，解释自己是用虾滑和牛肉馅做的肉片，脆嫩的同时方便入口。
“这是用的什么调味？”
“上劲的时候用苦瓜汁代替了水。其余就是盐一点点柠檬汁。”
“那么短时间你用上了这么多食材？”
苏绾墨以为许然宁是嫌她浪费，幽怨地咬断面条，亏自己还把她送回来给她做饭。
许然宁伏目，静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道。
“显然，你是个很厉害的厨师。”
苏绾墨心情立马好转，“许总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
“食不言寝不语。”
“明明是你坐下来先说话的。”
“……”
许然宁被反驳得没话讲，表情极不自然，看得苏绾墨以为是机器人出故障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噎住许总，太有意思了。
一整碗面条，许然宁吃了大半，苏绾墨还算满意，把碗筷收拾到厨房。
“许总，你这个洗碗机怎么用啊？”
没回应，苏绾墨转过去，许然宁靠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干嘛。
“许总，洗碗机怎么用的！”苏绾墨提高音量，还是没有得到应答，她感觉不对劲，快步走过去，发现许然宁合着眼睛似乎是睡了。
苏绾墨有点不放心，推推她想把她叫醒来，谁知道许然宁直接倒了下去。这可把她吓坏了，手忙脚乱抓起手机打给董亦。
董亦来得很迅速，还带来了一位私人医生。简单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是许然宁一切正常。
“许总刚刚在做什么？”
“我们一起吃了饭，然后我准备洗碗，她就突然变成这个状态了。”
“吃的什么？”
“面条，青菜，苦瓜汁，虾和牛肉。”
医生紧皱的眉头明显放松了下来，“许总吃了多少？”
“大半碗。”苏绾墨跑过去把碗拿来，里面还有残留的面条和汤底。
医生彻底放松下来。
“没事，应该是碳水不耐受，晕碳了。”
“晕碳会这么夸张吗？直接晕过去了？”苏绾墨过年大鱼大肉的时候也会有点晕碳，但也只是轻飘飘的感觉，和许然宁的表现大相径庭。
“许总一直胃口不好，碳水吃得并不多，这个量可能超过了她肠胃的习惯阈值，血液反常大量集中到腹部，引起了头晕和昏厥。等血糖稳定下来应该就会醒了，最好有个人守着她，如果还有其他症状第一时间告诉我。”
医生离开后，董亦把许然宁的腿放平，苏绾墨搭把手用靠枕垫住她的脖子，让她能“晕”得舒服点。
“小墨，辛苦你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让司机送你。”
“董姐你要留下来照顾许总吗？”
“是啊，刚刚医生说了得有人守着许总。”
“那还是我留下吧。”
在苏绾墨眼中，董亦看起来并不年轻，至少中年的痕迹已经非常明显，如果许然宁半夜有什么突发情况，年轻力壮的自己大概更能应付。
“你去休息吧，如果许总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董亦看着苏绾墨真诚的脸，斟酌片刻，再看一眼许然宁，点头嘱咐后离开了。
苏绾墨去客房找了一条毯子给许然宁盖上，然后去把厨房收拾干净。见许然宁那个姿势没有动过，苏绾墨估计今晚是走不成了，抓紧时间到客房的浴室冲了个澡，换上睡裙。
出来时许然宁还是同一个姿势睡着。
苏绾墨想靠玩手机打发时间，结果手机电量告急，她赶紧找屋子里有没有充电器，最后在电视柜中层找到了。她打开玻璃门，踮起脚拿出来，余光瞥见了一个玻璃瓶。
一朵粉玉兰花被泡在里面。
苏绾墨合上柜子，给手机续上电，忍不住又看向那个玻璃瓶。那朵花，是自己捡的那朵吗？
夜里十一点，苏绾墨已经困了，刷着视频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屋子实在太安静，隔音到仿佛和外界脱节，只能靠手机消磨时间，比加班还难熬。
苏绾墨打了个哈欠，在寂静的屋子里甚至显得聒噪。
好无聊。
苏绾墨放下手机，捧着脸望着许然宁。
这人五官生得标志，不施粉黛也淡雅清秀，用来传达冰冷讯号的眼睛藏在看不见的地方，而寒气还是会从其他地方释出，比如没有任何弧度的唇型，只有不悦的时候才会施舍给旁人一点可供解读线条。
真是冷淡啊。
苏绾墨伸手帮她掖掖毯子。
许然宁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她似乎做了一个梦，关于姐姐，关于母亲，关于董亦……她动一动身体，发现似乎有东西包裹住自己。她完全睁开眼，看清了自己身上的米白色毯子，视线再往左移，还有一张不安稳的睡脸。
许然宁拿起手机，时间已经是后半夜的一点了，她查看董亦发来的消息，搞清楚了现状。她看向苏绾墨，虽然做了个不清不楚的梦，但是她觉得这是她这几个月睡得最好的一次。
许然宁伸手，轻拍苏绾墨的肩膀，她几乎是立刻就醒了弹坐起来。
“许总！你还好吗？头晕吗？想吐吗？”苏绾墨倾身压着沙发三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