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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朱允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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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情意两浓。

耳鬓厮磨,屋似急舟。

周望月一夜没睡,抚着谢承运的脸在夜色下细看。

阿云累了,睡的很熟。

感受到触摸,迷迷糊糊道:“不要了,快睡吧。”

周望月亲吻着他,又哭又笑。

这是梦吗,如果这是梦,哪他愿从此长睡不醒。

一间茅草屋,与心上人弄髻描眉。

谢承运曾爱过周姬,便也会爱他的脸。

打开木箱,换我锦衣戴我碧玉,叫夫君永远惊我美。

谢承运睁开眼,周望月已经在床边侯着了。

将他扶起,捧上新茶,真是贤惠。

养了一只狗名曰滚滚,你卖草马我画扇,青衫依偎,共息村山。

你我举案齐眉,你我爱意浓。

又是黄昏,雁过淮楼。

谢承运的草马早早卖完,周望月归家煮饭。

他走在大街上,想带回去件礼物讨人欢喜。

本是漫无目的逛,散漫至极,却在摊上看到了一面铜镜。

蝴蝶欲飞,光洁如新。

想到周望月爱漂亮,但家里没有镜子。

摸摸荷包,里面沉甸甸的。

轻声问道:“这镜子多少钱?”

卖镜子的人摸摸胡子,“若有缘,分文不取;若无缘,千金不换。”

这样说,哪便是要千金了。

谢承运叹了口气,就要离去。

卖镜子的人却拉住了他的手,“但客官,你与它有缘啊。”

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就把镜子塞入他手中。

谢承运捧着镜子,脚步轻快。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终归是自己占便宜。

想到周望月看到礼物的样子,最后竟笑着小跑起来了。

上了山,回了家。

放缓脚步放轻呼吸,悄推柴门。

滚滚在昏睡,周望月面无表情的做着饭。

周身冷漠,与自己平常见到的恍如两个人。

一位看不见脸的侍卫跪在地上,不知在说什么。

谢承运悄悄往前走了两步。

“陛下,定远侯久在边塞不归,朝堂人心惶惶。马上新年,康问道请求让定远侯回京。”

周望月啧了一声:“说的像朕是恶人不让周避疾回家一样,分明是他自己不回来。”

勺子在锅里搅了搅,盛了半勺汤边吹边道:“舅舅真是聪明,边塞朕不熟,是他的老巢。回京了京城是朕的天下,他怕朕杀了他。”

尝了尝,又放了两勺盐:“但朕不会杀他,朕还等他替朕杀乌罕达呢。”

陛下,周避忌,乌罕达。

周,他说他姓周。

什么周望月,分明是朱允胤。

谢承运颤抖着身子就要往后退,铜镜摔在地上发出哐当声。

“谁在外面!”

侍卫马上站起,一扭头就看到了谢承运。

连忙要下跪行礼,朱允胤一把推开他,急急就要去扶相父。

却被谢承运制止。

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朱允胤,骗我好玩吗?”

“不,不不不。”

谢承运被气得有些喘不上气,努力平复呼吸:“朱允胤,之前的事我就当不曾发生,现在你给我滚!”

朱允胤站在原地本不知所措,听到这话却突然笑了。

“呵。”

侍卫极有眼力见,明白接下来不是他该听的东西,马上消失不见。

朱允胤走路没有声音,一步一步的往前逼。

他已经比谢承运高了,身上气势骇人。

谢承运站在原地咬牙看着他。

“周望月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朱允胤捏着谢承运的下巴,逼迫谢承运看他。

“我等了你三年,轮回两世,你说算了就算了?”

“那我算什么?我也一并算了吗!”

谢承运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不停重复:“不可能,我们是不可能的。”

朱允胤拉着谢承运的衣服,往草屋里拖。

明明是曾经相融以沫的家,此时却让人感到害怕。谢承运想往外跑,却没有朱允胤力气大。

朱允胤把谢承运丢在床上,他的力气很大,摔得谢承运脑子一阵眩晕耳鸣,来不及爬起。

朱允胤脱下外衣压着他:“你不喜欢我吗?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声音里满是质问,却又急转而下。

变成了蛊惑:“我是你的学生,你的半子,你的君王。我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的。阿云,这世上,有谁能比你我更般配?”

“我是为你而生,为你而来的。”

记忆喷涌而出,滁江的水好冷,脖子好痛。

乌罕达的羞辱,满身伤疤。

谢承运痛苦捂着头:“不,谁都可以,但你不行。”

“我凭什么不行!”声音猛的拔高。

“你是长姐的孩子,你是我教养到大的。我不能…不能…不可能。”

“她是周避疾长姐,又不是你长姐。你不是还喜欢过她吗?”

朱允胤从床上拉起谢承运,强迫他去看自己的脸。

“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你不是喜欢我母亲吗!你看看我,你再好好看看我!”

谢承运痛苦的闭上眼,想要逃离现实。

朱允胤撕扯着他的衣裳,双目猩红。

想要挣扎,但在朱允胤的压迫下显得分外可笑。

痛…好痛…

不止是身体,更痛的是自己的心。

朱允胤以往最爱哭了,可此时他却没有落泪。

倒是自己,为什么哭呢?

朱允胤把谢承运泪水吻下,抱在怀里,抚上他的眼。

柔声哄道:“睡一觉吧…睡一觉吧阿云。醒来后一切都好了。”

马车摇摇晃晃,朱允胤将他揽在怀中,好像抱着稀世珍宝。

空气里弥漫着未知的香,谢承运四肢发软,动也动不了。

见谢承运睁开眼,朱允胤笑着掀开帘子,这时他才发现他们在过桥。

朱允胤抚摸着他的发:“这桥有个由头,阿云知道吗?”

谢承运无法回答他,朱云胤自问自答也很开心:“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曾爱过一位姑娘,佛问他,你有多爱呢?”

朱允胤拉起谢承运的手放在心口,他说:“我愿化石为桥,忍受一百年风吹,一百年雨打,一百年日晒,只求你从桥上走过。”

看不明白谢承运的表情,朱允胤低头吻他:“我很幸运,你又回来了,再次从我的桥上走过。”

马车摇晃,发出嘎吱声响。

阿云,你是天下独二无一,只恨不能心傍如影随形。

含至嘴里,化我心里。

风定也,萧鼓鸣清画。

皇宫挂上大红绸缎,宫人月银翻倍。

好叫众人喜气洋洋,庆祝皇后归家。

但上梁,哪里来的皇后?

如果硬要有,那便是三年前就早已身亡的谢相。

面面相觑不止该如何,年轻君王抱着皇后下了车。

闭着眼,埋在陛下怀里。

纵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这半张脸,没有人会认错。

这是谢承运,但谢承运不是死了吗?

李公公强装镇定,上前行礼。

君王一手揽着皇后让他站正,一手掐着下巴强制他抬首。

“阿云早就醒了,在装什么?”

肌肤若白雪,墨发飞散,眸子清冷,嘴唇殷红。

明明没什么表情,却分外撩人。

朱允胤环着他的腰,眉眼下垂,却不是在与谢承运说话。

“皇后归宫,你们是不是该说点吉利话?”

君王暴政,性子阴晴不定。

底下的宫人听了这话,纷纷跪倒在地。

齐声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愿娘娘与陛下白首不分离,海誓山盟永以为好,日日常相见。”

谢承运的身子轻微的颤抖着,朱允胤知道这是在愤怒。

但他却很高兴,拍手道:“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抱着谢承运进了殿。

又悄声问:“阿云,我们是不是还没喝过合卺酒?”

并不理会谢承运不能说话,自顾自的倒了酒饮下。

又端着杯子,要喂给谢承运。

咬紧牙关,酒酱顺着下颌流下。

朱允胤也不生气,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掐着谢承运的下巴强制他张口。

渡着渡着就变了味,待分开时,谢承运控制不住喘着气,脸都红了。

朱允胤笑道:“明明是喝下就可以解决的事,阿云这样反倒是便宜了我。”

谢承运闭上眼,并不想搭理他。

朱允胤半趴在床上,不知在摸什么。

“终于找到了!”

谢承运睁眼,朱允胤手上拿着锁链。

锁链上有铃铛。

朱允胤抬起谢承运的脚拷上,眼里满是欣赏。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又欺身压在谢承运身上:“不能动不能说话的感觉很难受吧?我也很难受。”

“我都不能听到阿云的声音了。”

他们二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声音,方一咬牙,朱允胤就把手塞进了他的嘴里。

卡着牙,搅动着。

“别咬,当心把牙崩坏。”

又道:“最后再忍忍吧,等药效过去,我便不会再用了。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朱允胤又笑了,明明是琼花般的脸庞,此时却让谢承运不寒而栗:“更何况,阿云除了床上哪都不能去,再不能动的话就太可怜了。”

谢承运皮肤白皙,容易留下痕迹。

如花瓣般稍一揉搓,就会溢出汁水。

脚上有铃铛,朱云胤按着他,脸上满是与行为不符的羞涩:“我早就想试试了,如果有铃铛在,会不会很响?”

“阿云好乖啊,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摇曳着,摇曳着。

药效在消退,喉咙里已经可以断断续续挤出几个气音。

谢承运在说话,声音很轻,但确确实实是在说话。

朱云胤身上满是汗水,将碍事的长发拨弄到一旁。

他们贴的很紧,就像往常一样。

朱允胤的心情极好,俯下身子去听谢承运在讲什么。

手抓着锦被,说一句话便要停三下:“慢…慢一点…”

谢承运比朱允胤大九岁,朱允胤年轻,精力无限。

可他早已日暮西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朱允胤果然慢了一些,还算能忍受。

半夜朱允胤抱着谢承运安睡,死死缠住,生怕他再不见。

谢承运问:“你打算这样关我一辈子吗?”

“嗯。”

“你知道外面会这么说吗?你知道史书会怎样讲吗?”

朱允胤把手盖在谢承运脸上:“我不在意这些,讲便由他讲,阿云快睡吧。”

外面灯火辉煌,屋内一片漆黑。

谢承运睁大双眼,第一次对未来感到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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