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蕴视线扫过葫芦词条。

【摄魂法器：15级以下鬼物，摄魂成功率99%，15级以上逐级递减。】

摄魂？15级以下99%成功率。东莱蕴心口一跳，下意识想避开走人。

但转瞬冷静下来，从当下情况来看，买卖双方似乎都没意识到葫芦是真法器。

那……东莱蕴心思微动，开始思考有没有机会将葫芦弄到手。法器在别人手中是威胁，在自己手中那就是助力了。

出于稳妥，东莱蕴趁着一分钟没到，又看了一眼壮汉男生和老板等人的词条。

【凡人：沾染了些许阴气。】壮汉周身有些许灰色雾气。

【凡人：鬼印烙魂，誓不可违。违约背誓，鬼煞冲体，五感渐失。】男生身上黑雾缠绕，两眼所在之处更是浓黑如墨，时而化作多足虫，时而化作蠕虫，一点点啃噬男生的眼眶。

没开天眼之前东莱蕴就察觉到男生身上阴气很重，还有些鬼气，现在一看，果然是与鬼物有所牵扯。

看完男生，东莱蕴扫向一旁的老板，随即微愣。

老板身上没有一丝阴气，很干净，但是腹部却像她之前看到的宝玉一样，亮着微弱的白芒。

不会……是天师吧？！

东莱蕴心神一紧，迅速看向词条。

【凡人：灵气入腹，不得其门】

还好，是凡人！东莱蕴悄悄松了口气。

看样子对方正在尝试修炼，但还没有成功引气入体。不过当前灵气匮乏，对方却能吸收并留存灵气……不是修炼功法足够好，就是资源够多。

有功法有资源，对方大概率是正宗玄门出身。东莱蕴猜测的同时暗暗警惕，多花了20鬼力把店里的人都看了一遍，免得有真天师藏于人群。

东莱蕴四处扫视时，老板郑爱金已经听完过程，走近男生仔细观察了一遍。

“嘶……”郑爱金搓了搓指腹，将那股阴冷气息蹭掉，抬起头，脸色不太好看。

男生身上阴气重得宛如实质，他一个没引气入体的凡人都能摸到，只能说明对方惹上的绝非一般的小鬼。

“我没猜错的话，你家孩子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我建议你们赶紧去找有道行的天师，不然拖久了别说他的眼睛，命都怕是保不住。”

“你狗嘴里喷什么粪呢！咒我们是吧？还编什么脏东西不脏东西的，吓唬谁呢，青天白日的你跟我说我侄子被鬼缠上了！是不是不想赔钱？”壮汉瞪眼上前，捏起的拳头似乎下一秒就挥到郑爱金身上。

“哎我说真的你别不信，你们带孩子去过医院了吧，医院是不是没查出病因？没查出他为什么瞎了？”

壮汉的怒火微滞，跟着郑爱金的话一回忆，神色僵住。医院确实没查出来具体病因，说了一大堆复杂的听不懂的名词，叹息着说让他们多准备些钱，去A市X院再去查一次。

郑爱金擅长察言观色，注意到壮汉神色变化，愈发自信：“查不出来就对了，他这眼就不是病，仪器当然查不出来！这种事你得找天师解决。”

“呵，如果不是病是撞鬼，你们更得负责！如果不是你们店卖的那些玩意，我侄子能撞鬼？他就是自打买了你们店里的东西后才变得不对劲的！”

“咱先不说古玩店的买卖规矩是货物售卖不退不换，就说你去刀具店买一把刀，回家切菜切伤了手，能去找店家赔钱？没这个道理好吧！”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把我侄子治好，要么给钱，要么治病。”

因为两人争吵，门口又涌来了一些吃瓜群众，郑爱金头疼地瞥了眼旁边的员工，指了指门。

员工收到指示，当即挂起微笑，礼貌请散人群。

“行，碰上你这种胡搅蛮缠的算我倒霉，但谁让我心善呢，我今天就让你看个明白！”郑爱金一边说一边肉痛地从柜台后的精致木盒掏出一张黄符，“啪”呼在了男生脑门上。

“你干嘛呢？”壮汉伸手想扯下来。

但符纸无风自燃，转瞬变成灰烬。

与此同时，两眼无神木偶似的男生就像突然注入了灵魂，猛得睁大眼，抱住壮汉“嗷”得一声哭出来：“小叔救我！！有鬼要杀我！”

“呜呜哇我再也不想当天师了！我才十五岁我不想死我游戏还没通关还没去过A市B市C市没找过女朋友——”

嚎了没两句，男生惊恐喊了句“救我小叔”，短短几秒，两眼失神，张口无声，从张牙舞爪变成了涕泗横流的木偶人。

“嘶——”郑爱金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两步，“好凶的鬼！”

“搞不了搞不了，要想破解，必须得找入境了的天师！”

壮汉已经看傻了眼，听到郑爱金的话，如梦初醒：“大师！先前是我眼拙，求您救救我侄子！”

“现在知道了吧，你家孩子自己撞鬼，还赖我们店里东西差。”郑爱金冷哼一声，“他招惹的鬼太强，我处理不了，另请高明吧。”

“大师！”壮汉直接抱住郑爱金的大腿，“求您帮帮忙吧，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哎哎哎，你给我起来！”郑爱金吓一跳，挣也挣不脱，连忙大喊，“停别嚎了，我帮你找天师！”

“我这人就是心太善。”嘀咕着，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嘟——嘟——”

“喂，哪位？”拨出半天，对面才接起。

“师兄，我啊，老二。”

“哦，你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嘿嘿，师兄，我这来了个撞鬼的小孩，你看你有没有空帮忙破解一下？”

“没空，走不开！”对面语气匆匆，隐约听到猎猎风声，“哎哟卧槽，哪个缺心眼的王八蛋放的陷阱！老子别没被鬼挠死先让你们这群坑爹的坑死咯！”

伴随着一连串怒骂电话被单方面挂断。

郑爱金：“……”

郑爱金默默往下划拉了几个人名，抬头问：“你们最多能拿出多少钱？”

这鬼太凶，半吊子天师怕是解决不了。

偏偏，他认识的有实力解决的，除了他前师兄肯看在过去师兄弟情分上给他打打折，其他天师有钱那是真的抢啊！！

壮汉擦了擦眼泪：“二三十万？”

郑爱金嘴角微抽：“二三十万可能解决不了，他招的鬼太凶，想破解，得五十万起步。”

闻言。壮汉脸色发白，片刻后，眼底闪过坚定：“五十万就五十万，大不了借钱贷款！”

郑爱金观察着对方不像说谎，估计是真不宽裕，叹了口气：“这次就算了，我就当做慈善了，小孩买的东西我给你们全额退掉。”

说着，郑爱金拉过塑料袋，一件件算钱。

拿到紫玉葫芦时，动作蓦地僵住。

原本只带有玉石本身凉意的葫芦，此刻捏在手中仿佛摸到了阴寒至极的冰块，触碰的指腹瞬间冷透。

郑爱金眼底闪过惊疑。之前卖出的时候只是一个有点灵气的玉雕葫芦而已，怎么……几天就成了鬼气森森的模样？熊孩子到底干了啥啊！！

总不能……总不能他眼拙了，这东西真有问题吧？！

郑爱金心里虚了虚。

“叩叩。”

郑爱金刚想喊一句“暂停歇业”，一道小学生人影推门走了进来：“老板，我刚想起来，买的书忘付款了。”

小学生径直走到书堆旁，掏出手机，扫码支付。

“蓝付宝到账149.5元。”

东莱蕴晃了晃手中的书：“五本，149块5，没错哈。”

“对了，”准备走人时，东莱蕴推了推帽檐，微抬下巴，指了指郑爱金手底下的葫芦，语调随意，“老板，你手里的那只厉鬼卖吗？”

“？”郑爱金愣住。

厉、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