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青年苏醒的声音打断了东莱蕴思绪。

东莱蕴迅速将葫芦往花瓶后面一藏，朝病床上看去，心里掠过两头通吃的念头。要不要再演一下，从青年手中赚一笔？怎么说女鬼也是她嘎的。

青年睁开眼恍惚了两秒，似乎头痛欲裂，下意识抬手想要捂上脑袋。看见掌心血迹的一瞬，痛苦的表情顿时僵化。

苍白凹陷的脸颊，神色阴沉沉的。

“戴蕊，我们谈一谈好吗？”沙哑的嗓音透着深深的疲惫。

没有听到女鬼咒骂，青年把安静当成了默认许可。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我后悔了蕊蕊，就算我喝醉了也不该推你的，对不起……”短短几秒，眼眶变为通红，眼泪说流就流。

青年嗓音哽咽：“我真的只是太爱你了……听到你说分手，我实在是太怕了，我不该喝那么多去见你，以至于一气之下昏了头做出混账行为。”

“我该死，我该死！”青年下了狠手，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蕊蕊，我向你保证，我会把钱都交给叔叔阿姨，我会像亲生儿子一样给他们养老送终……”

“等他们老去，我绝不苟活，我自杀，我去地府找你，蕊蕊，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当牛做马照顾叔叔阿姨他们作为最后的弥补好吗？”

“……蕊蕊？你在吗？”女鬼安静得太反常，青年慢半拍意识到，对方可能并不在房间里。

察觉这点，青年眼里爆发出求生光芒，迅速从身上摸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穿鞋：“喂，再帮我找一个天师，不管几十万几百万，钱都不是问题！但我只要有真材实料的！越快越好！”

挂掉电话，青年打开房门匆匆往电梯跑去。他必须在女鬼回来之前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再被折磨下去他一定会死的！他不能死，他还有那么多钱没有花，还没有享受够，他绝对不能死！

“叮——”电梯门打开。

“哥？你醒了，你去哪？”刚缴完费回来的小弟一脸诧异。

来不及解释，青年着急逃命，闷头往里闯。然而，一双有力的手臂拦下了他，强行将他带出了电梯。

“小弟你干什么！我得赶紧逃，不然等那只女鬼回来我一定会死的！不能坐以待毙，要逃，躲到她找不到的地方。”

“哥，你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小弟一脸担忧，手臂紧紧锁住对方。

青年头一次意识到小弟如此高大健壮，一身腱子肉，远比被女鬼折磨得形销骨立的他有力气，根本挣不脱。

“医生，我哥又开始发疯了！”

“我没疯，真的有鬼要杀我！小弟你相信我！”

“哥，这世界上没有鬼，那都是你的幻觉。”

拎着葫芦翻出窗户的东莱蕴眼瞅着慌张逃走的青年被人拖拽了回来，重新打晕搬回床上。

“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治好你。”无人注意，小弟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贪婪闪烁。

东莱蕴瞥见，眉梢微挑。看样子，就算没了女鬼，青年也未必安全啊……

钱怕是不好骗到手了。东莱蕴晃了晃头，扒着窗户找了个杂物间钻了进去。

检查完房间安全，东莱蕴掏出鬼珠，尝试吸收修炼。确认鬼珠也能用于修炼后，东莱蕴才松了口气。

还好，能用！

如果少了鬼怪掉落的经验包，半个月升三四级的目标纯靠从空气中吸收灵气增加根本实现不了。

这么看来，鬼珠既能修炼还能当货币，或许打鬼才是收益较高的选择。

东莱蕴一边思索，一边运转化气术。

两个小时后，东莱蕴完成最后一圈周天循环，鬼眼灼灼盯着面板，从不可置信到狂喜。

【姓名】：东莱蕴

【职业】：开脉天师

【等级】：3级

【鬼力】：354/355

等级能升至3级东莱蕴不意外，但是！鬼力上限增加了129！三级经验条直接怼到了一半！！

收获巨大！东莱蕴压不住兴奋，反复尝试操控提升后的鬼力。

只用了两个小时，和上一次吸收将近2级的怨煞海螺差不多时间，修炼所得却是上一次的两倍还多！

从这一点可以发现，鬼珠远比怨咒怨煞更适合吸收修炼。鬼珠吸收起来时间更短，效率更高，两者类似于肠胃消化粗粮和细粮的差异，不仅耗费的时间不同，所得能量也不同。

如此看来，打鬼效益确实更大。当然，凡事要量力而行。

收拾好心情，东莱蕴拎起葫芦准备离开医院，回家复盘消化一下此次收获，然后继续探索下一处。肝等级不断变强的感觉着实令鬼着迷，累？根本不会累！

至于医院，她不会放掉不管，但得等实力再强些再来地毯式探索。毕竟三级鬼都出现了，再出现个五六七八级的鬼婴儿母子鬼之类的也不是没可能，她家楼上都有个摸不清底细的大boss呢。

临走前，东莱蕴又飘到青年窗户外，往里探了探头。

大概因为到了饭点，陪护男去吃饭了，房间又只剩青年一个人。

想起吸收鬼珠时看到的记忆短片，东莱蕴钻进房间，举起葫芦“咚”敲在青年脑门，把人暴力叫醒。

一下醒不了再来一下。

“咚！咚！咚！”

“嘶……”青年捂着额头醒来。

“项宸。”不辨男女的音调，幽幽在耳畔响起，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青年瞳孔紧缩，猛得后退，差点跌下床。

“戴蕊！”

“想活吗？”一根纤细的牛皮绳悄然圈住脖颈，又被无形的存在缓缓收紧。

3级鬼接触不到活人，东莱蕴只能再次掏出破牛皮绳。

“我，蕊蕊，我把钱都——”脖颈被突然扼紧，呼吸一窒，死亡的阴影爬上脊背，汗毛直竖。

短短五秒的窒息，却漫长痛苦得仿佛五十分钟，脖间阴冷的皮绳蓦地一松，项宸剧烈咳嗽，贪婪地大口呼吸。

“自首，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项宸憋成酱紫色的脸愈发难看。

“要么，死。”

“……我自首。”他不想死！拖，只要拖到天师到来！

东莱蕴瞥见他闪烁的神色，轻嗤一声，阴森森犹如恶鬼索命：“现在就打电话。”

察觉脖颈间绳子又有收紧的趋势，项宸慌忙掏出手机。解锁的手指颤抖得厉害，输了几遍才打开，抗拒地点进拨号页面，在绳子进一步勒紧时，才不甘心地拨出那三个数字。

“……我、我要自首。”

脖间的绳子微松，氧气争先恐后涌入喉管。

“我杀了一个人……还骗了很多钱……”

东莱蕴远远看着项宸被带上警车，才不紧不慢地打上出租。

戴蕊和项宸的“爱恨纠葛”说简单也简单。一句话，当诈骗老手碰到另一个诈骗老手，高明者得手，失败者恼羞成怒，愤而杀人夺财。

可谓，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