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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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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知矗立窗前,目送战船慢慢消失在视野里。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默念:师父,徒儿要大逆不道了。

放弃多年的挣扎后,只觉得海阔天空,并且格外期待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隔天下午开始,天色就明显黑下来。等两人帮着船夫一起把最后一扇门窗封死,抬头仰望时,他们所在的小海湾上空,已经层层乌云压顶。

到黄昏时分,风力就明显增强,云的漂移速度也更快了。他们所在内湾海面逐渐上升,船体随着波涛上下剧烈摇晃,绕是贺冉冉也受不住。

赵行知听到隔壁房间发出动静,同时打开门,刚想叫:“冉冉?”,只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

转眼就看那人影一股脑冲下船,然后半蹲在沙滩上不停干呕。走近时,贺冉冉已是面如土色。

“还好吗?”赵行知俯身,担忧的拍着她的背问。

贺冉冉摆摆手,感觉后脑勺针刺一样疼,实在无力理睬他。果然小日子快来了,身体就变虚,早知道不逞能留下来了。

过了一刻钟左右,恶心反胃的感觉被压下去,终于稍微缓过来些,只是视线还在微微摇晃,她干脆一股脑坐到地上。

当她长喘气时,胸口上下起伏,看得赵行知脸色微热,不得不转头看向远方。

心中感慨已经很久没看到过的这么“不拘小节”的女性。也许是被规范久了,他忘记自己小时候在青州过得更随性,大草原上跑累的时候,都不挑地方,随便躺平。如果也似现在这样拘谨的站着,必定遭小伙伴嘲笑。

“快起来!”他忽然发现有条明显的瀑布挂在远处,定睛一看,是雨幕。

“什么东西?”贺冉冉被他突然吓一大跳,腾的站起来,循着他的目光方向看去。“天漏了?”这就是飓风吗?

赵行知见她还在好奇,顾不得礼俗,拉起她的手狂奔。两人跌跌撞撞跑回船上,还是被淋成落汤鸡。

“这雨长脚了么,跑这么快?”贺冉冉被浇的透透的,明明看着还有数千米,转眼间就当头倒下来。

“姑娘第一次见台风?”船夫忙着在后厨煮姜汤,听到贺冉冉抱怨,笑着问。

赵行知下意识的挡在贺冉冉前面,笑道:“她是内陆旱地鸭,老刘,晚上还有什么要注意的?”转头低声让贺冉冉先上去换衣服。

老刘笑呵呵的端着瓦罐从帘后走出来,说:“今晚估计都不能睡,要劳烦二位一起守夜了。”

赵行知自然是应承下来,商定排班后。他也要回房换干衣,便顺手将瓦罐拎上去。

贺冉冉刚拆散发髻,就听到有人轻叩门扉。见是赵行知提着一个小瓦罐站在门外,罐内飘出浓郁的姜辛味。

伸手欲接,对面的人楞是不给,无奈,她只得侧身到一旁,放他进门。

“晚上要守夜,可以吗?”有了通知她守夜这个由头,赵行知觉得自己不请自来的行为,视乎就没那么厚脸皮了。

贺冉冉拿他没办法,点点头,坐到一边继续默默用干布擦拭湿发。

赵行知默默一笑,抬手把姜汤倒入杯中,递给她说:“我让老刘和老李守上半夜,我们俩后半夜,行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贺冉冉低声道了一声谢,默默接过竹杯。对他的安排并无异议:“应该的,他们两个辛苦,下半夜可以好好休息。”

看着长发披肩,低头啄饮姜茶的身影,赵行知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声试探:“还在生我的气吗?”

见她还是不愿抬头,他缓缓继续往下说:“三年前是我犯混,这几日有在认真反省,不应该避着你。所以……可以再给一次机会吗?”

“嗯。”贺冉冉闷声闷气的回了一个字,声音听上去还是很低落。

在她认识中的孙合一,肯这么直白道歉几乎不可能,所以刚才这番话她信是真心的。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么别扭,也讨厌变得反复无常、忍不住想对他作天作地的自己。

也许是刚才又吐又累的,精力耗费太多,喝完姜汤后她很快就陷入沉睡,连晚饭都错过。直到后半夜醒来时,外面依然狂风暴雨。

她估计是休息够了,船身摇晃时的不适感没有白天时那么严重。扶着墙壁慢慢挪到门外,目之所及漆黑一片,只有隔壁的房间透出幽幽微光。

忽然一阵巨浪打到船身,她一个趔趄,迎面撞到门上,忍不住发出闷痛声。下一秒,门从内打开,她一个刹不住,摔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嘶。”鼻子又一次抽痛。

“撞哪里了?”赵行知扶着她坐到烛台旁,仔细端详后,笑着安慰道:“没事,鼻子没歪。”

贺冉冉轻轻按摩鼻梁缓解酸麻,边问:“值夜需要下船去看看么?”

“不用。”他边回答,边从身后棉被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晚饭没吃,是不是饿了?”

贺冉冉连连点头,但举着油纸包,眼神在棉被和他之间游移,好像也不是很想吃。

“收起你的胡思乱想!”赵行知气恼的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被子里有暖壶,再说大热天的棉被没用过。小没良心的。”嫌弃我?

贺冉冉嘿嘿一笑,捧起肉夹饼咬了一口。然后撕下来一块递给孙合一:“这肉饼的味道跟茶格牧场的胡饼有点像。”

“觉得不好意思了,想用吃的收买我?”赵行知眉毛轻挑,语气狭促,内心却一软。

贺冉冉被戳破,不好意思的收回手。

在这样狂风呼啸的深夜里,温热的食物格外让人放松。

“你要不要睡一下?我来守就行。”饥饿一消,又是活力四射贺冉冉。

“没事,没那么困。”

“哦。”

……

“你跟陆砚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词穷么?”

“?”贺冉冉歪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又突然抽什么疯?

“算了。”赵行知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挫败,只能自我安慰:慢慢来吧,岁月带来的疏离感,也只能用时光去修复。

“我师父回去后,还好么?”

“挺好的啊。”贺冉冉稍稍回想,“天天有酒喝,就是不太爱讲话。我师父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也想象不出,师叔之前到底怎么样。毕竟从她有记忆以来,师叔就是一副酒鬼的样子。

“那个,我能问一下么?”其实她心中有个藏了两年的疑问,“你们两个吵架了吗?”

赵行知看着她,发现自己的心境跟之前确实不一样了。之前对江恕的怨怼和不甘,仿佛已经烟消云散。 “你想不想听故事?”他并没直接回答。

贺冉冉疯狂点头,并殷勤的替他斟茶倒水。所以说她能跟云渺成为好友不是没原因的,那可是个活的话本铺子。

赵行知看着她狗腿状,笑着抿下一口,开始讲述:

故事的主人公一共三位:一位大家闺秀,一位豪门权贵之子,还有一位江湖少侠。三个人住的天南地北,身份天差地别,应该是此生不会有交集。

但有个人将他们牵在一起。他就是少侠的师父,因为身份特殊,时常进京。作为他的得意弟子,又是最年幼的徒弟,少侠被他带在身边,也经常在京城流连。

闺秀家族以武立业,她的祖辈与少侠的师父是旧相识。所以师父有的时候分身乏术,就将少侠托付在闺秀家。日月交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人,情愫渐生。

两人互相倾心,又相知相守,本该是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可是时局变化,横生变故。闺秀家忽逢大难,只有她嫁给权贵之子才能解困。

他们两人也试过反抗,但对方势力实在太强。加上祖父去世,掌家的兄长能力不足,野心又大,很快就把亲妹妹卖进了火坑。

一对情侣就这么被拆散,少侠远走边关,闺秀在京城苦苦煎熬。那婆家家规森严,丈夫又是个懦弱的人,根本护不住她。没过几年,闺秀就香消玉殒。少侠从此一蹶不振,变得愤世嫉俗。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贺冉冉黯然发问:“所以,师叔就是那个少侠吗?”难怪他天天买醉,原来是回忆太伤心,只能靠烈酒排解。

“你要不要猜猜另外两个主人公是谁?”赵行知发现跳出情绪绑架,重新审视上一代的往事,就仅仅是个故事。

贺冉冉在脑子里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好像没有符合的人选,只得摇摇头。

“忘性真大。”赵行知无奈一笑,“你忘了在昆仑雪山上我跟你讲过什么?”

经他一点拨,贺冉冉恍然大悟,震惊的看着他:“是你爹娘!所以说,你是师叔情敌的儿子?!”师叔这是什么狗血人生啊,居然还要替情敌养儿子!

“不是,你家势力那么大,为什么不养你。”她突发联想,“该不会是师叔把你偷走的吧?”爱屋及乌什么的,毕竟这孩子身上还有一半血是爱人的。

“收脑吧,贺女侠!”赵行知笑着轻拍她脑袋。而后正色道:“我家情况比较复杂。我爹有个小妾是我祖母亲侄女,我有个异母弟弟。祖母偏心,我娘是担心我在那个家里活不下去,所以临终托孤。”

“小妾?异母弟?”贺冉冉撇撇嘴,“确实挺复杂的。”

这点,赵行知确实无法否认,亲情、权利最混乱的莫过天家。

“那你回去继承家业,你祖母和弟弟呢?”贺冉冉依稀记得当年分别的时候,说的是他父亲去世,让他回去继承。现在知道他还有弟弟,忽然发觉逻辑上有点不顺。

赵行知陡然迟疑,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实话实说,只得简单略过:“祖母去世后,弟弟不得人心,被家族长辈排除继承权。”

说完,见她没再追问,赵行知偷偷舒了一口气。别看这丫头某些地方迟钝,冷不丁机灵一下还是挺犀利。

“风好像停了?”刚才两人聊的太投入,忽略了时间的流逝。她突然发现外面有点安静,下一刻开心的跑去开门。

快步穿过廊下,甲板上湿漉漉的,空气中水汽的腥臭味还没散尽。

“快看,启明星。”贺冉冉压低声音指着东方地平线上明亮的星辰,兴奋的问身后的人:“飓风是不是已经走了?”

赵行知盯着海天交界处,透出的微微粉色。并不确定的回答:“也有可能是老刘说的台风眼。总之能太平一两个时辰,你先去休息一下。”

贺冉冉不太懂,只得依言回房。

赵行知趁着短暂的平静,把上下都查看一遍,发现除了个别瓷器碎裂,并没其他损失。遂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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