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视角:乡村萨摩耶进城务工,终与青梅重逢
小黑视角:邪恶萨摩耶日常上位,自我定位正宫
小勒视角:无情萨摩耶点火添乱,扰人清梦
1.
如题。
我和竹马白厄走散了。
翁法罗斯战火纷飞,老家哀丽秘榭烧得只剩下一打灰,我们两个人到处逃命,路过某个发生暴乱的城市时被迫失散——
都怪该死的乱世,否则我和我的竹马怎么会遇到这样的灾难?!
痛定思痛,我决定加入揭竿而起的当地人,打进奥城,让翁法罗斯改天换地。
作为叛乱组织里为数不多有文化的人、全村的天才与希望,我混得顺风顺水,飞速踹掉前老大,升任组织头子。
十年过去,我终于完成当年的理想,从乡村土妞摇身一变成了翁法罗斯老大。
可我的萨摩耶在哪里呢?
我的萨摩耶不会再回来了,可恶!
“我们人多,管他哪个门,全给我往死里打。”我面无表情地说。
我们大获全胜。
进城后,二把手张三建议我办场庆功宴,犒劳犒劳弟兄姊妹们。
我摆手同意,恰好前一天奥城首富阿格莱雅来找我谈事。
我略一思索:“阿格莱雅女士不是投资了一家黄金大饭店吗?就那里吧。明天有空的话,我们先一起去瞧瞧。”
我要忙的事还有很多,首当其冲的是:我当年许诺过跟着我走南闯北的孩子们,等打完仗,他们也能读书,当大学生,学先进的技术。
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没办法了,谁让我是“暴君”呢?
去把神悟树庭的那个阿什么那克萨什么斯的抓过来教孩子们认字,名师出高徒,他教出来的肯定是大学生。
就这么办。
按照我的设想,叛军打进奥城后,整个奥城应该人心惶惶。
因此,眼前这副歌舞升平、沉迷享乐、只活最后一天的死样子完全超出了我的预估范围——
我蹲在路边,摸遍全身也没找到装X用的pocky饼干,只好死气沉沉地盯着大街看。
*哀丽秘榭方言——天灾都要来了!
真该死啊……
我们在外面为了活下去打得头破血流,奥城里的人居然爽得没边。
又是一辆车从我身前飞过,我面无表情地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半晌,憋出一个冷笑来:该死的奥城,这种好日子该轮到我们过了。
忽的,我瞥见对街有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我清楚地知道天灾人祸之下,我与白厄或许早已没了重逢之日,但看见那熟悉的身形时,我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天杀的,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我走丢的萨摩耶!
是谁把他弄得黑不溜秋的……
我想要追上他,赶紧穿过街道,道路边被迫紧急刹车、探头路骂的司机反被我狠狠瞪了一眼。这一眼无疑杀气十足,街边响起的连环鸣笛声也渐渐停歇——或许是我慢慢听不清了。
好死不死,这时候偏偏下起雨来。
我不是第一次如此厌烦奥城的繁华。街道上摩肩接踵,因忽然落下的大雨而被迫慌乱的行人扰乱了我的脚步。
我与数人擦肩而过,试图用疲惫的双眼在起起伏伏的人海中搜寻熟悉的白发:我们分开的这些年,他过得好吗?有没有书读,有没有地方住,吃得好吗,现在在做什么?
我全然没有答案,甚至恐惧着自己其实并没有发问的机会,方才的一瞥只是我疲惫过度产生的错觉。
……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跑?
难道他专精灾难逃生学吗?
但我刀尖舔血好多年,终究还是我略胜一筹。
在下一个街道转角,我伸出手,稳稳握住男人的肩膀。柔软的白色发丝拂过我的手背时,我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开始转身。
我放缓了呼吸。
一双熟悉的湛蓝眼眸注视着我。我伸手抱住他。在我们分别的上千个日夜里,我总是思念他的体温与声音。
雨一直下,他回抱住我,呼吸落在我的颈侧,声音轻浅。
有那么一会儿,我完全不想放开他,害怕一松开手,这场美梦就溜走了。
“我在,”他说,“别……怕。”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脸贴在他的颈侧,一言不发地要把他往我某一个住处领。
正所谓狡兔三窟。
虽然被眼前熟悉的身影蛊惑了心神,但我留有为数不多的理智。
白厄如何生还、在分开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有关于他,我已经一无所知了。
所以,我不能把他带到存放了机密情报的住处去。
我的怀疑合情合理,但终究伤感情。
我得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说辞。
2.
我们到了城郊一处公寓。地段不算繁华,距离交通设施都有一些距离,不像土皇帝的选择。
进了门,我便手忙脚乱地找毛巾给白厄擦头发,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
我递来毛巾时,他顺从地弯腰低头。我示意他接过毛巾,白厄反而露出一个困惑又懵懂的眼神,像不理解我在犹豫什么似的。
我叹了口气,摸摸男人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拧出一地水。干毛巾按在他湿答答的头顶,用力揉搓之后因吸水变得沉重。
他顺从地忍受着我略显粗暴的动作,脑袋随着我用力的方向晃动。
“去洗澡。”我随便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便把毛巾扔在一边,说道。
“你去。”他说。
“我在另一边。”我哄着白厄走进浴室,轻轻掰开他扒住门框的手指,“你洗慢一点哦,我得先帮你找衣服。”
自重逢以来,白厄的话便少得出奇。印象里,他是个小嘴叭叭叭七八句才会等我回答的超级话唠。我垂下眼睑,以此掩盖其中浮现的疑虑。
不过,比起变得沉默寡言,他更像是说不清楚话,因此被迫缩短了表达语句——言简意赅到一定地步便会造成误解,他深谙语言辩论的艺术,不会不明白这基本的道理。
思索一番后,我还是打电话拜托负责后勤事务的老三李四派人送些干净衣服过来,希望他们能动作快些。
我习惯飞快完成洗漱。等我拉开房屋另一头的浴室门时,发现白厄非常听话地仍然呆在浴室里。
升腾的热气从门框缝隙间溢出,我换好衣服,听见紧闭的浴室内传来困惑的气音。
“你在吗?”他问。
我敲了敲浴室门,扣住门把手,没由来地担忧他忽然开门。“嗯,我在呢。遇到什么麻烦了?”我问。
“……没有。”
“嗯?”
“想叫你。”
我哑然失笑,松开了扣在门把上的手,转过身轻轻靠在门上。滚烫的水汽把门熏得温热,我觉得有一点热了,但还是没离开。
“我也是。”我说,“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一会儿会有人送衣服来,再等等吧,应该快到了。”
“谁?”
“嗯……认识的人。”我没把话挑明,不想透露出自己与刚进入奥城不久的军队之间的渊源。
“认识的人?”白厄表露出追根究底的样子。
“嗯。关系不错的同事。”
“我……”
“怎么了?”
“不喜欢他。”
“欸?”言下之意似乎再清楚不过。没人会喜欢和讨厌的人见面。我假装苦恼地皱了皱眉毛,但其实在忍不住笑,“那我以后不让他来。”
“嗯。”
“但人家今天可是来帮忙的呀。”
我揶揄的语气过分明显,得到对方的一声重重的冷哼。浴室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我猜测着是白厄想开门出来了,因此飞快伸手拉住了门。
他似乎失去了曾经足以引以为豪的伶牙俐齿,全然找不到话来狡辩,因而默认了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行动也颇为直接。
我们两个人隔着一扇门较劲,谁也没让着谁。没过一会儿,这扇脆弱的门就宣告死亡,彻底报废。
这时,门铃响了。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拿衣服,没去看白厄裹在浴袍下的身体:“把你那身黑衣服扔洗衣机里去,然后在房间里等我。”
但白厄完全不听我的话。就像我也不会听他的话一样。
当我伸手拉开房门时,一具滚烫的身体从背后贴近了我。白厄毫无顾忌,下巴贴在我的肩膀上,双手环住我的腰,我侧头看过去,那双蓝眼睛前所未有得沉寂,正冷漠地审视来者,他的敌意展现得太过彻底,不仅震慑住了负责跑腿的人,也让我久违地感到一丝无奈。
我知道拦不住他,只好干脆随他去。
我对来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谢谢你,今天辛苦了。我会为你准备合理的报酬,不过,今天的事还请你不要声张。”
少年兴奋地点头:“老大,这是你养的小白脸吗?你看男人的眼光真好!”
……年轻人,口无遮拦。
我眉头一跳。
白厄像听不懂少年话语似的,仍旧颇有敌意地盯着对方瞧。遗憾的是他碰见了热血笨蛋,对方也同样没读懂他的不喜。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快回去了。”我开口赶人,在少年三步一回头的眷恋目光中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你不是白厄吧?”我试图提出疑问,但我内心已经确定了答案,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自欺欺人。
男人沉默地盯着我,像是在问为什么。
我释怀地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没有你这副理所当然的正宫样子。”
我们还没分开的那段日子里,因为家乡覆灭,两个人相依为命,白厄很有一点患得患失,保护欲和占有欲更是出乎意料的强。他喜欢被需要的感觉,那能证明他其实并非失败者。
——就连沉睡时牵住的手被轻轻挣开,他都会从噩梦中惊醒。他恐惧失去的滋味。因为贪恋永远的相伴,所以比起更进一步,他宁愿走得慢一点。遑论现在。
我注视着身旁这个男人,想要质问他的来处与用意,但面向那张熟悉得令我颤抖的脸时,我不得不承认敌手这诡计无比成功。
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问:“你有地方住吗?”
“不可以……和你住吗?”
“那就是没有。”
白厄露出的表情又忽的令我犹疑。
他似乎并不清楚我转变态度的理由,因此感到了受伤。在他眼中,我们在一起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不是假装出来的坦然,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
或许在他的记忆中,我们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但我对那些一无所知。
以我的谨慎,一时片刻的放纵不会如何。后面还有试探他的机会。
“读过书吗?”我问。
男人摇头。
“有名字吗?”
男人摇头。
“那我暂时称呼你为黑厄吧……从明天起,我教你读书写字。”我一锤定音,“你安心住在这里。”
男人点头。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这大约是他的习惯,随后,在我困惑的目光中,他很快凑过来,在我脸上落下一个吻。
“你干嘛?”
“想亲。”
“……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什么?”
好吧。我无奈地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把刚收到的衣服塞到男人手中。
3.
出乎我意料的是,黑厄甚至做好了和我一起睡的准备。
我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他却自然而然地抱着枕头站在我的床边。
问他问题,他便闷声不说话,让他开门出去,他也完全不为所动。
黑厄像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凶人小狗,捡回家以后一心蹭着主人的裤腿索要抚摸与拥抱,陌生人靠近只会得到一阵凶神恶煞的恐惧威慑。
我无奈地叹气。黑厄却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知道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妥协。
从这一点来看,他颇为了解我,清楚我并不擅长应付这类没有明确展现攻击性的软手段。
我一个头比两个大,也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即使手舞足蹈地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