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因果

林烨明给林小八倒了些狗粮在喂食器里，林小八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依然还在原地等待林烨明给它下吃东西的指令。

林烨明心不在焉地摸着林小八的狗头，下了吃的指令。

林小八埋头专注吃东西。林烨明目光落在一旁的手机上，他还在等待易沉星给他发消息，哪怕承认是在利用他，都比现在什么都不说好。

至少能让他心里好受点。他在心里嘲笑着自己总被易沉星耍得团团转，想要一句解释还要费尽心思去猜易沉星话里的真真假假。

林小八吃完东西便安静地趴在林烨明身边，它似乎察觉到了林烨明心情不好，它凑过来钻进林烨明怀里，用湿漉漉的鼻子去蹭他的手。

林烨明笑起来他用下巴抵住林小八乱晃的脑袋，“你弟弟怎么总是有办法让我难过？”

郁闷的情绪还没持续太久，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小边牧不老实想从他怀里挣脱，林烨明干脆放开手去接电话。

来电话的人是他们目前签约直播平台的老板姓郑，是个虽然身高矮但脑子十分精明的南方人。林烨明跟他关系还算不错，除了直播产业外，在林烨明投资的其他产业上他们也有合作，一来二去也称得上是朋友。

郑总约他晚上去酒吧玩，顺便谈谈赞助的事。林烨明心中有数，这赛季战队成绩太差，导致赞助商们纷纷跑路，郑总恐怕也是其中之一。

他跟宋朗一刚签了转让合同，还没过几个小时郑总就约他谈赞助，想撤资的意思摆在明面上。

不过他并不在乎，就算赞助商都跑光了他也不怕。

电竞是很烧钱的产业，盈利的战队几乎没有。但MK战队是为数不多盈利的队伍，只靠“青禾”训练营的运作，战队自给自足几乎没问什么问题，不过是队服外套上赞助商的logo少几个罢了。

林烨明挂了电话，下楼跟左弈简单说了一声。

“你晚上去的话，带着训练室那三个小孩一起去玩吧。”左弈跟宋朗一正要出门，他想了想回头交代了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朗一强硬地塞进车里，一脚油门走了。

林烨明估摸着左弈的意思是怕小朋友老在基地打rank和自主训练太无聊了，他们谈事情在楼上房间，小朋友们可以在酒吧区域里玩，倒也没什么问题。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林烨明去训练室抓小孩。

“你们三个有未成年吗？”林烨明随口问了句，不过能上顶级联赛的基本都成年了，他只是再核实一下。

三个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他，林烨明觉得好玩，他张开手臂做了个吃人的动作，逗小孩玩。

小选手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小打野陈屿森心情有点复杂地开口问道，“未成年会被吃掉吗？”

林烨明咳嗽一声，回答，“不会。”

“哦……”三个人茫然地异口同声。

林烨明被他们呆头呆脑的反应搞得没意思，“带你们出去玩，三分钟后车库见。”

他兀自下楼去车库开车，小选手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陈屿森跟他关系好坐在副驾上，剩下两个缩在后面不敢讲话，偷偷看他脸色。

车子停在酒吧门口，陈屿森之前来过一眼认出是郑总常去的酒吧，他试探着问，“烨哥你今天来见郑总？”

林烨明无所谓地点点头，随口交代道，“他找我去楼上谈事情，你们可以在酒吧玩。”

“是谈赞助的事情吗……？”后座的张言突然开口问。

林烨明从后视镜里望了眼缩在后面的张言，见他有点畏惧自己的样子，他有点好奇，“你很怕我？”

小辅助张言被点破心事，有点尴尬地坐直了身子，连忙摆手说没有。

林烨明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情，“我猜郑总是想谈赞助的事，他赞助我们也好几年了。”

“是因为我们这赛季打得不好，所以想取消吗？”陶弘笙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

“对不起，烨哥。”陈屿森赶紧道歉。

林烨明无奈笑笑，他伸手摸了摸陈屿森的脑袋，安慰道，“下赛季好好打，赞助商就会不请自来。”

“今天出来玩，都开心点。”林烨明看了眼后视镜，他看到几个最近总是待在基地楼下的狗仔，“你们三个人玩的时候稍微注意点，附近娱记很多。虽然你们不是娱记的目标，但也不要被他们拍到不好的画面。”

小辅助跟小上单两个人面面相觑，只有陈屿森仿佛早就习惯一般点点头。

林烨明带着他们进了酒吧，让陈屿森带他们两个去玩，自己则跟着服务人员去了楼上的包间。

这家酒吧在本地很出名，明星和商界有头有脸的人也会偶尔光顾，除了明面上的经营暗地里不能随便说的事也不少。

就林烨明所知，酒吧背后的老板跟某些大佬有脱不开的关系，也因此在黑暗中生长的种子才至今没有被拔除。

跟郑总的见面很顺利，包间里还有其他几个直播平台的人大家都算熟人。郑总旁敲侧击的想问林烨明关于俱乐部的事情，林烨明干脆把话挑明大家一拍两散，虽然赞助撤了但朋友还能继续做。

更何况，他们心里都清楚林烨明不差这点钱。

郑总这次主要想跟林烨明谈其他投资的事情，他想利用林烨明的人脉关系扩大自己的产业，林烨明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是谈投资只要赚钱谁来做都一样，但林烨明并没有一口答应。

等正事聊完，林烨明便想撤。他开车过来，摆明了不想喝酒。而这一屋子男男女女这会喝得差不多，就差擦枪走火在他面前上演些限制级画面。

“我听说，易沉星上周在节目上跟你求婚了。”郑总喝了不少他豪迈的把手搭在林烨明肩膀上，将半杯子酒一饮而尽，话头一转调侃道。

林烨明敷衍地点点头，他被求婚的事尽人皆知，郑总突然提这事恐怕目的不单纯。

“怪不得看不上以前我给你带来的女人，原来是心有所属！”郑总大笑着拍拍他的后背。中年男人目光变得有些阴沉，“我可听说，他家那老不死的东西想让他跟大佬的女儿结婚。”

林烨明目光冷冷落在郑总搭在他肩上的手，郑总察觉到这点下意识缩回来。林烨明倚在沙发靠背上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副十分随意的样子，“有所耳闻。”

郑总看上去像是喝醉了，可目光却闪过不易察觉的狠戾，他半眯着眼睛有些警告的口吻，“林老弟，看在咱俩关系的面子上，我提醒你，离易沉星远点。”

林烨明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想听点我不知道的事情。”

郑总目光转了转，他第一次见到林烨明这种难以捉摸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发怵，但一想到他掌握的信息林烨明绝不可能知道，他反而有了底气。

“林老弟，你猜易家老头，是想让易沉星娶女人，还是想用这个名义把易沉星送给别人？”

林烨明第一反应是分辨内容真假，心里的诧异转瞬即逝，他不能让郑总看出他有半分惊讶和迟疑，这个消息恐怕连宋朗一都未必清楚。

他盯着郑总的脸不说话，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屈起轻轻敲击着衣料。

郑总看他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竟然有点恼怒，他本意是想恶心林烨明却没想到，最后被审视的人会是自己。

“易沉星这么多年来，身边没有任何一个能信任的人。”郑总怕林烨明不信，只好挑着能说的点在林烨明脸上，“当然是因为易家的老头子刻意控制下产生的结果。”

林烨明眼睛微微眯起，他笑着拿起面前的酒瓶给郑总倒了满杯，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低沉的不像话，“送给别人是什么意思？”

看着手中的酒杯逐渐被琥珀色的液体倒满，郑总知道林烨明对此上心了，现在继续说下去他跟林烨明的合作说不定就能拿下。

房间里灯光被刻意调节成昏暗的光线，震耳欲聋的音乐想要掩盖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纸醉金迷的氛围里是□□交缠的气息。

郑总起身在林烨明面前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神经质一样猛地弯下腰伏在林烨明耳边，“我亲眼看着易老总把易沉星推进那个房间。而第二天易老总便搭上大佬的线，你说，易沉星那天晚上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易老总才能得偿所愿呢。”

林烨明目光骤然变得凶狠，可他清楚自己不能这种场合下暴露一丝一毫的情绪，身侧的手攥成拳骨节处泛白。他甚至想一拳打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上。

可他不能。

他暂时还不清楚易沉星的处境，他不能贸然出手让人抓到把柄。而眼前这个男人说出的每一个字他都抱有怀疑态度，他要亲自去问易沉星这些事情是真是假。

在他们分开的这几年中，易沉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老弟，如果你答应刚才我们讨论的投资提案，那我还可以告诉你另一个事情。”

林烨明盯着郑总这张油腻的脸突然笑起来，他慢条斯理地伸手整理了下郑总凌乱的衣领，压抑着怒火问道，“郑总，你是不是想说易沉星就在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