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亲以后，旧妄出门消妄念几乎不太分白天黑夜。

时惘常常在他身边，对他细致入微，就好比闭个眼都要问你是不是累了。

“我又不是易折的枝条，你不用这么顾着我。”旧妄说。

对此时惘表示：我喜欢你在意你，总忍不住对你好。

旧妄听完就没再说什么了。

倘若换成别人，旧妄定会认为他是花言巧语诡计多端，但换成时惘，旧妄却觉得他字字肺腑。

因为时惘就是这样，对朋友坦诚义气，对爱人更是全心全意。

旧妄又何尝不是。

虽说他们性格习惯大有不同，其他地方却有很多相似之处。

单论品性，他们骨子里都是充满善意的人。

他们几乎不会为小事争吵，毕竟足够理解与包容，而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又总能默契做出一样的抉择。

但这些并不妨碍时惘轻易就能让旧妄哑口无言，好半天不想搭理他。

譬如灵魂互换过一次后，时惘又提及：“你说如果我们是在认识之前突然灵魂互换，会不会很刺激？”

旧妄想，那时候的自己应该会很苦恼，也并不想以这种奇异的方式认识另一个神源者。

“要不我们也造个梦，封住我们的记忆，用古音的珠子再灵魂互换一次。”

旧妄：“……”

非折腾不可吗？我拒绝。

再比如关于结印——互通法力神息，可晓彼此五感，可知对方心绪。

某次旧妄意乱情迷的时候，时惘边做边和他说：“我感受到了，旧妄，你也很爱我。”

旧妄想叫他闭嘴，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只剩暧昧声响与满室缱绻缠绵。

春日午后，院里新开的花香味馥郁，招来不少蝴蝶。

旧妄坐在院子里喝茶，他最近在学吹埙，但今日花开得芬芳，他多看了一会儿。

时惘从房里出来，手里也拿着个埙，打算和旧妄一起练。

他们吹着不同的曲子，曲调却意外和谐。

后来，两人收起埙，一同出门。

今日天色极好，他们在日光下并肩而行。

“明天是要练射箭么？”

“嗯，你教我。”

“正有此意。”时惘笑说，“再下次我们一起学投壶。”

旧妄道：“好。”

他们继续闲聊，也继续往前走，走了很久、很远。

沿路是清风，是晚霞，是所以我想和你一起看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