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扯了扯嘴角,说:“别开玩笑了,教授,您明知道没人能数得清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很好,因为我也记不清。”麦格教授生硬地说。
“那么,再说说你上一次被关禁闭的原因吧。”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禁闭……禁闭……禁闭的记录……詹姆绞尽脑汁拼命回忆着,禁闭记录……
“呃,我想是因为把伯特伦·奥布里的头变成了两倍大?”那家伙是叫这个名字吗?他试探着回答道。
“拜托,阿不思,你真的要问这些只要查查记录就谁都能答出来的问题吗?”麦格教授不可置信地问道。
“好吧,那么年轻的波特先生,你有什么好想法呢?”邓布利多满怀期待地问道,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无法靠查记录得知的事情……要不要把那件事说出来呢?詹姆有一种感觉,这个时间点的邓布利多似乎已经知道那件事了,看他那期待的表情,似乎就等着自己亲口将其说出。
他没有再过多地思考,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教授,你们可能已经从莱姆斯或者小天狼星那里听说了……我……呃,小天狼星,还有佩……彼得,都是未登记的阿尼马格斯。”他紧张地看了看两位教授,发现他们没有任何惊讶或者发怒的征兆。
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詹姆越说越顺畅:“莱姆斯·卢平是一个狼人,我们为了在月圆之夜陪伴他,偷偷练习了阿尼马吉变形,我能够变成一只牡鹿,这也是我的外号‘尖头叉子’的由来。”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说:“那么,方便说说你对这个时间转换器做了什么,才把自己搞到了1995年吗?”
詹姆的眼睛朝后转了转,表明他陷入了回忆之中。从家里溜到草药学办公室,从草药学办公室溜到礼堂,直到这一部分应该都很顺利,没出什么差错……然后他在礼堂里掏出了时间转换器,拧动了两圈……
拧动了两圈。
顺时针拧动了两圈。
顺时针。
詹姆的脸色变得煞白。
“梅林的睡裤啊,”他喃喃道,“我好像把时间转换器拧反了。”
詹姆交出了他非法所得的时间转换器。三人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讨论了半天,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再次尝试使用时间转换器的风险太大,现阶段没有办法将詹姆送回原本属于他的时代。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时间转换器的性能只支持往前回溯几个小时,时间旅行者只需等待时间自然流逝就能回到原本的时间,但是这个方法对于詹姆显然不适用。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教授?”詹姆问。
“依我看,你不如就待在霍格沃茨,波特先生,”邓布利多说,“想必你对1995年也十分好奇,我认为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一直把你关在我的办公室里是不人道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我的意思是——你15岁这一年——是你的O.W.L.年,想必在你的时代,教授们也强调过O.W.L.考试的重要性——”
不,我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学,詹姆腹诽道。
邓布利多当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继续说道:“——原则上,魔法部允许学龄巫师不来霍格沃茨上学,而是在家自习,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前来参加O.W.L.考试。你可以作为回校参加考试的插班生和五年级的学生们一起上课,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先例。只不过,程序上面可能会面临一点问题,但是我相信我们能在你报名参加O.W.L.考试之前将它解决,假如你需要在这里呆到那个时候的话。”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说:“如有必要,我会跟魔法部处理你的学籍相关事宜。”
詹姆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获得了许可。
“那么,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或者禁止清单呢?”他按耐住心中的喜悦,问道。
“大体上来说,就是在尽情享受15岁的校园生活的同时不要暴露身份,当然也请遵守法律和校规。”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啊,你倒是提醒了我一点。你的外貌太具有特色了,如果不处理一下可能会在一些教师和学生之间引起骚动。”
“教授,您的意思是,学生中间也有可能认识我的人?”詹姆期待地问道。
“这就要靠你自己去发现了,我认为这样更有趣味,你觉得呢?”邓布利多微笑着说,“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让米勒娃给你施点小魔法。然后我们再给你起一个响当当的新名字就万事大吉了,你个人有什么偏好吗?波特先生?”
麦格教授挥了挥魔杖,一股冰凉的感觉划过了詹姆全身,他感觉似乎有一条冰冷滑腻的毛巾将自己从头到脚擦拭了一遍。正在他环顾四周,四处寻找镜子,急切地想要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的时候,麦格教授又贴心地变了一个小小的化妆镜出来,递给了他。
他乱糟糟的黑发被染成了亚麻色,眼睛的颜色和原来一样是褐色的,但是眼角比原来微微下垂,眉毛被变细了一些,眉弓的位置稍稍变低,鼻尖比原来更高,颧骨更加明显了一点,脸上多出了一些雀斑,耳朵相比之前显得更大了一些。除此之外,就找不出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了,但是单单是头发颜色的改变就足以让他显得跟原来大不相同,不仔细观察的话,几乎没有人会把他和原来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詹姆将镜子还给麦格教授,说:“我没什么想法,我对起名字特别不擅长。起绰号就算了,起假名真的不是我的强项,还是由您来决定吧,教授。”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似乎早有准备,说:“我想,哈泽尔·特纳(Hazel Turner)[1]也许会很合适。作为第一次到学校的插班生,按照规定,你需要参加一次分院仪式。”
“我还得再分一次院?”詹姆问。
“是的,”邓布利多说,从架子上拿下了那顶灰扑扑、脏兮兮的分院帽,帽子不情愿地哼唧了一下,“不过别担心,只要你还是你所说的那个你,分院帽就会认得。”
他看了一眼手表,将分院帽递给了詹姆,说:“现在,新生们应该快要到了,劳驾你带着分院帽先去门厅等候一下他们,我相信你对分院仪式的流程不会感到陌生——我和米勒娃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
詹姆知道这代表谈话已经结束了,于是顺从地接过了分院帽。
“请等一下,教授?万一……我是说万一,学生中有些认识我的人,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怎么办?”
他特意把这个问题放在最后,用一种半是犹豫半是试探的口气问道。
显然他那一半试探的意图并没有隐藏的很好,邓布利多在半月形的镜片后方眨了眨他那如同传说中一般锐利的蓝眼睛,微笑道:“当人们对某个问题穷追不舍的时候,你只需要提供一个适当的答案即可。不一定要是正确的,但一定要是对方想要的,不然,对方就会自己得出一个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