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什么话,还有圣子呢!”
“……”
“哎!你别不理人啊!你帮我看看我今日画的这符……”
陆子梧听了个大概后,就没再多留,转身朝着通天楼的方向而去了。
还未至近前,她就看见了圣子大人已经在前方不远处等着她了。
“你可来了。”时寂望向来人。
陆子梧也不废话,上前问道:“那教坛上的高台搭建得如何了?”
“前两日工匠们已经按照你给的图样将框架搭建好了,我还没见过样子,待会儿将进程报给教主后,你可与我一道去看看。”
陆子梧点头,两人一起向高处登去。
时寂终是没忍住,转头问了出口:“你真要让那来鹤主持今岁的帝君诞辰?”
“怎么?”陆子梧笑着调侃,“圣子大人难得想为教主代劳?”
时寂摇头。
“你知晓的,我对这种事是能避则避。教主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他若是能安心静养,那便再好不过。只是那来鹤因我之故与你结怨,你还推举他……”他望向对侧之人,低声说着,“他可不会因此事,便与你化干戈为玉帛,你……小心些他。”
陆子梧看着对方生怕她因纯善过了头,一脚踩坑里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在你眼中,我竟有这般心善?”
时寂不语。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她毫无顾忌地对时寂评价着来鹤,俨然一副将人视作同谋的做派,“来鹤此人吧,还蛮有经商头脑的。可惜小心思太多,顾忌又太多,出手不够果断干脆,只适合自己单干。上首之人一旦出现颓势,他便是怀中毒蛇,防不胜防。”
时寂默然。
“你与我叔父的所想一致,是我多虑了。”
“你叔父?”陆子梧一时没反应过来,“嗷,教主大人。”
“那便是我的荣幸了。”
时寂见她心中通透若明镜,便也不再追问了。
待到落日西斜。
陆子梧与时寂从通天殿内步出,她才拱手向身旁人道谢。
今日若非时寂在一旁帮腔,表现出了一副与她共谋的样子,只怕还要多费些口舌说服教主。
时寂则是侧身避过。
“你于我是救命之恩,此生难以报偿。再说此事对我来说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道谢。”
陆子梧顺势回道:“那等改日我院中的青枣熟透,再请你来家中做客。”
“嗯。”
二人并肩,还未等出了通天楼,就看见来鹤步履匆匆,朝前而来。
陆子梧笑着将人拦下。
“子梧在此提前恭贺来使者了。”
来鹤拧眉,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什么别的用意,却只看到了一派纯然的恭维。
是以他也只能不解道:“这……又是何缘由啊?”
陆子梧但笑不语,侧身伸手,请他向上而去。
“使者一见教主便知。”
待人走后,陆子梧就拉着时寂向角落处躲去。
果然,片刻后就见来鹤一脸狂喜地从顶层下来,脚步都有些混乱踉跄。
啊,果然,她就说嘛。
通天教教主之位这个即将失去主人的香饽饽,但凡有能力有想法的人都会去争一争的,她不例外,来鹤也不例外。
眼看着自己多年渴求之物即将唾手可得,即便他会对事情的顺畅程度有所怀疑,但她给出的好处可是实打实的。在一年一度的帝君诞辰上为信众布施讲经,这可是往日教主才能承担的职责。
这样一通流程走下来,哪怕教主日后反悔,他来鹤也已经在信众中积攒起足够的威望了,非要来上一出逼宫,也不是不行。
陆子梧回想起方才她于通天殿说出要让来鹤主持诞辰时时正申的表情,就知道这位看似高居楼阁,不问世事的重病教主可没下面人想象的那般无知。
至少她这些日子来的小动作,对方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也颇为放纵,甚至言语间还透露出让时寂也跟着学学的意思。
不过时寂能不能学成,她管不着。
但如今对她来说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