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比我们更急啊。”
——
秦府。
后院卧房。
秦虎裹着外衫,平躺在床榻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下的暗沉之色已然透过面皮,渗出骇人的痕迹。
是整整一夜都未能安枕。
“仙师!仙师!”
门外有人声音急切。
秦虎听见后,一下坐起身来,连搭在肩上却随着走动的动作滑落在地了都顾不得了。
“吱——!”他一把推开门,“可是那边传来消息了?”
“不……不是。”侍从看见自家主人的神情,腿都有些软,勉力支撑着,才不至于往后跌坐过去。
他抬起了手,将食盒递到秦虎面前。
“是……是夫人,夫人她听闻您昨晚忙至深夜还未歇息,就命后厨熬了碗安神的汤食,让我给您送来。”
秦虎神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一把夺过食盒,对着侍从恶声恶气道:“边儿去!再没要紧事儿,别来扰我!”
“是……是……”
侍从不住地低头应着。
还未等秦虎将房门甩上,房外的回廊尽头处就跑来一个黑色的人影。
“仙师!”
秦虎一把将面前那没什么眼色还傻愣愣地伫在那挡路的侍从推开,端着食盒,疾步迎了上去。
“如何了?”
那人喘着粗气,好半晌吐不出个字来。
秦虎着急,直扯着对方的衣袖,问道:“快说说,事情顺利否?人被抓到没?苏相旬信了吗?”
“仙……仙师放心,是石仙师那边派人传来的消息,所有人都按计划行事了,今晨苏相旬就已经当众将人带走了。至于他信没信……我等暂时无从知晓。”
“好好好!”听到这,秦虎才算是将心咽回肚子里,原本肃然的神色也放松下来,连说了三个好字,“不管他信不信,只要我们的人嘴里始终只有一种说法,哪怕后边再被翻查出来什么端倪,那梁端也别想置身事外。”
“对了。”他将那正准备俯身告退的侍从拦下,眯着眼吩咐道,“你再去找些人,把这事儿散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是。”
侍从当即应下,而后又有些犹豫地问道:“那我们该如何传消息?是否要将梁仙师带上?”
“当然。”
秦虎将食盒打开,取出了其中的汤碗,肉香和着草木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就这样站着,就着碗口喝了一口,顿觉五脏六腑都被安顿地妥妥帖帖的。
“你们就说,这是梁端的泄愤之举,故意针对与他当面起了龃龉的陆子梧的。”他转身看向侍从,话间带着笑意,“最好说得像是亲眼看见一般,有鼻子有眼儿的,多数人都吃这一套。再者就是,随意夸大,说得越离谱越有人感兴趣,势必要将梁端的名声一举踩进泥地里。”
“是!属下定将事情办得妥当!”
“嗯,这就去吧,此事宜早不宜迟。”
秦虎目送着对方远离,心底渐渐有快意上浮。
事到如今,他倒要看看梁端身后之人是否还能再出手将人保下。
若是当真能在这种情状之下还能救得梁端于水火,那他与石超必然也就无碍了。
若是弃其于不顾……
那梁端就老老实实地做那个抗罪之人吧,待到苏相旬找上门时,落在他自己身上的刀子也能轻省点儿。
此次就算他倒霉了,识人不清。这条烂命能保住,也不怕往后不能再起。
不过,还有一人,得处理干净了。
秦虎端着碗,看向不远处守在院中的侍卫,向其招手。
片刻后。
“仙师,有何吩咐?”
“我且问你,昨夜那个杜宁,现在何处?”
“回仙师,自他昨夜离去后,我们的人就暗中跟着他了,此时他已然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