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内科，谢谢。”
挂号好后，宋荆天拉着沈舟宁和小明坐在了等候区。
宋荆天刚才在这一片地区问了遍，没有专科医院，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到了精神内科。
小明瘪了瘪嘴，“都说了我没病，你还偏要来。”
“有没有要看医生怎么说。”
面对小明的抗议，宋荆天不再予以回应，反倒是小明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请八号卢明到第四诊室。”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宋荆天捞起还在发呆的小明，往走廊深处走去。
“医生，他幻视幻听，总说自己有一个妹妹……”
宋荆天简单地向医生阐述了小明的情况。
“会感觉有人一直跟着你吗？”
听罢，医生拿起纸笔记下了小明的症状。
面对医生的询问，小明拒不配合，沉默以对。医生看了一眼宋荆天，示意他出去。
门重新被关上，诊室里只剩下三人。
医生再度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小明转头对上了沈舟宁担忧的眼神，迟疑了片刻，还是回答了。
“会的，我感觉我的房间里就有人。”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三年。”
“……”
医生撕下手中的纸递给沈舟宁，“去一楼预约一下做磁共振，报告出了之后拿来我的科室。”
沈舟宁双手接过单子，带着小明离开了诊室。
宋荆天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见二人出来，才懒洋洋地起身。
“如何？”
“医生说要做磁共振。”
报告被递到了宋荆天手上。宋荆天粗略看了一眼，就还给了沈舟宁。
“走吧。”
医生的判断和宋荆天想的一样，都是精神分裂。不过进一步确认还需要做点小检查。
宋荆天扫了一眼门上的字，礼貌地敲了敲门。
不多时，就有人来给他们开门了。
“预约磁共振？”
医生抽空看了一眼三人，隔壁机器的轰鸣声还在继续，宋荆天有一瞬间的愣神。
“是……现在预约什么时候可以做？”
医生收了他们的单子，转而给了他们一张“磁共振预约单”。
“五点半。”
“好。”
三人退出了房间，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等待。宋荆天看了一眼显示屏，现在才四点。
“如果是精神分裂，那就分成两个我。一个去上学，一个在家里玩手机！”
小明还在和沈舟宁开玩笑，但很显然，沈舟宁并没有被安慰到。他紧紧握着小明的手，仿佛小明下一秒就回消失了般。
很温馨的画面。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环境，宋荆天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边。
这次空无一人。
……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苏随安站定在衣柜前。里面的衣物摆放得整整齐齐，不像是被人翻找过的样子。
那只面幻鬼果然动机不纯。
桌上摆着小明一家的全家福，无一例外的，照片中的小明总是望向他的手边，不过这次脸上明显带着笑意。
苏随安将照片拿起来，放在手里颠了颠。果断地拆开了相框。
随着苏随安的动作，一本日记本从中掉了出来，苏随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日记本的封面是淡蓝色的，封面的右下角明晃晃地写着名字——秦芜
一个苏随安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了。她的手指不断摩挲着这两个字。
秦芜，一个时代的牺牲品。
日记本里面，是秦芜从进入游戏开始，至她死亡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食草性动物被迫成为食肉性动物时，就该知道这片草原已经开始腐烂了。”
看到这两行字，苏随安有一瞬间的愣神。反应过来后，她飞快翻到最后几页。
【今天是进入这个副本的第一天！没想到，在任务墙遇上了苏苏公主他们。小陆的话还是那么多，星儿一看到我就贴上来，多亏了知天和随安帮忙拉走了，不然我都不敢想她会赖多久哈哈。
不愧是D+副本，主线任务也是这么简单，陪小孩子玩四天，这可不是有手就行！
我错了，系统，你让我去打boss吧啊啊啊！为什么教小孩这么难……比我上刀山下火海难多了……】
【今天是进入这个副本的第二天。昨晚死了人，一个刚下过两次副本的新手。她的脑袋被挂在窗户边，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房门，她的尸身是在后院里被找到的，被人砍成了一节一节……
有了老余的帮忙，我们开启了一个任务，完成则生，失败则死，不知该说是好是坏。不过总感觉队长他们怪怪的，好像并不打算完成这个任务。
我们看到了未来，他们好可爱，其中一个人和那位好像，这是可以说的吗嘿嘿……】
【今天是进入这个副本的第三天。队长没有带我们做任务，他放了一个八音盒在尽头，还让我把日记本放好，我好像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022居然也来了……】
第三篇日记戛然而止，只有下面的一行字母——cxlbr aldpl qt
凯撒密码？
苏随安从桌上随意拿了一张纸就开始推算，以至于忽略了身后众多模特头中，眼珠子乱瞟的一个。
.……
医生从检查室里走出来，开始喊下一个人。
“卢明？”
昏昏欲睡的小明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到！”
“身上没有什么金属的吧？”
“没有。”
医生将小明领进了扫描室，沈舟宁和宋荆天则走入控制室观看全过程。
眼看着小明被推入仪器中，沈舟宁转头询问宋荆天，“小莉会不会就是小明的另一个人格？”
“很有可能。”
一个宋荆天没有想到的角度，谁说小莉就一定是幻象了？如果她真的是小明的第二人格呢？
大约过了十分钟，小明被推了出来。
沈舟宁连忙出了门，医生递给了宋荆天一张小票。
“用手机扫描这个二维码，可以查看电子的。或者24小时后拿着这张票，到影像科候诊室大厅打印报告。”
宋荆天低声谢过医生，就往外走去。
不知道离开了这么久，小明家里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得病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沈舟宁趴在小明的肩膀上抽噎，“你们都生病了……”
宋荆天出门的脚步一顿。
“都”……？
直到身后传来医生的催促声，宋荆天才回过神来，“走吧，回家。”
宋荆天上前帮沈舟宁戴好帽子。他也才明白过来，沈舟宁不是在cos，是白化病，见不得光。
夜幕低垂，街道上弥漫着各家各户做饭的香味，似一场无形的盛宴。
一盏盏灯光亮起，暖黄色的光晕里，飘出阵阵笑声。那是家的味道，是属于别人的温暖。街道上飘来的饭菜香，让宋荆天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回来啦？快洗洗手吃饭吧！”苏随安的声音自厨房传来。
一阵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周黎阳正站在厨房门口，微微笑着，眼神里满是温暖。
宋荆天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亲切。长孙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愣着了，黎做的饭堪称一流，冷了就不好了。”
宋荆天这才回过神来，关上了门。
“随安姐元旦要回去吗？”
饭桌上，长孙锦突然挑起了话题。
“当然，我要去鱼儿家。”
苏随安剔好骨头的鱼肉夹进沈舟宁碗里，徐浅浅也不甘示弱地给沈舟宁夹菜。本是一个无心的举动，没想到最后成了二人较劲的起点。
沈舟宁：(???????)我不饿——
苏随安&徐浅浅：<(￣ ﹌ ￣)>我说你饿，你就是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