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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以身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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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走陆路吗?我有点恐高。”

房檐上,一只黑影衔着个人,月黑风高只有两双灵动泛着亮的眼珠在寂然月色里转溜。

黑影没忍住瞧了一眼夹在臂弯里的人,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没有理她。

谢芝葳觉得季玉实在够义气!

深入敌营调虎离山还派个高手来救她。

“季公子带慕二氏去取的玉玺不是真的吧?”虽是调虎离山,不过为虎先驱和虎口鱼肉有什么区别?她没忍住忧心问。

“是真的。”

谢芝葳一怔,这一路上这蒙着面的黑衣高手一直懒得理她,此刻却破天荒回她,只是调子冷冷的,和他周身的气质一般,“蠢把戏使一次就够了,负责他能变着法被整死一百次。”

末了还淡淡问她:“你不信?”

这回换谢芝葳无言,嘴上不语内心却是深以为然。

信!以慕濡成的心黑和手段她绝对信。

“可我也不觉得把玉玺给了那家伙季玉就能活命。”

“他命硬的很,真死了……”

谢芝葳抬眼看黑衣大哥,只见他面不改色:“也是他时运不济。”

月色下更显单薄的身躯猛得顿住,所以他缓兵之计只是为了找人救自己!

心中为他仗义感到无与伦比敬佩的同时,嘴上脱口而出:“他一个npc又没有主角光环,虽然只是书里的人物,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害他死啊!”

秦沣觉得这个小姑娘神叨叨的,一点也不像那人嘴里事先描述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一想到那厮对她与众不同的态度忽又觉得合理了,要不怎么能玩到一块呢。

这一夜的暮色格外长,比月色更亮堂的是遍布中山野丛林中的火光。

襄县扎营里。

“如今襄县被包围了,不知道是消息怎么传出去的,还传的这么快,怎会如此!便是他们知道孤山被围,可远在京中,退一万步风声走漏,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老巢在这里!”首领男子是前几日带谢芝葳去见慕二氏的方巾男子,换了装扮,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万分。

堂上塌座,仆婢在为男人包扎臂膀上的伤口,看样子是箭伤。

“急什么!”一声厉喝,慕濡成挥开左右,右肩上的伤口刚包扎好。

“可是主君,京中大批人马正在往这边来,领军的听密报说是五皇子晋王,未探虚实的消息还说有其它随军之人。莫不是那个毛小子在骗我们!说是带我们去取玉玺实则在拖延时间,否则现下孤山早已是我们囊中之物!”

“孤山里早有戒备,玉玺也已到手,说他在设局倒也不尽然。”

“既如此,主上,我们现下恐怕只能舍弃襄县,如今玉玺到手也算不亏,至于那个叛徒和他婆娘,管他有没有在耍我们,杀了便是。”

慕濡成面露不满,严肃道:“那家伙确实在骗我们,玉玺是真,人却是假的,你可知他究竟是谁?”不等面前之人疑惑,他面上竟露出些诡异的笑意,“说来我们幼时,还有过一面之缘。”

“主上何意?”

闻听自此疑惑更甚,不等问清楚,屋外通报声忽地响起。

议事被打断,方巾男子气冲冲让麾下进来,谢芝葳被士兵押解着上前,对上二人目光。

“主上,这女人意欲逃跑被我们逮住了,不知如何处置?”

谢芝葳瞟了一眼禀告的士兵npc,明明是她担心季玉安危执意要回来,那黑衣人大哥拗不过她便任她去了,不过她想自救连带着季玉便需要见慕濡成,索性没回被关押的地方,晃荡在营中任由路过的士兵抓起来。

很明显,这里的人都没想到来这么一出,原本就想杀了她的男人此刻更不用多列出缘由了。直接拔出佩刀,“我先宰了你,再送你们这对亡命鸳鸯一起下黄泉。”

慕濡成启唇未欲语,被打断。

谢芝葳疾声开口:“你们不能杀我!也不能杀他。”

她这一声响亮却决绝,让拔刀之人没忍住眉头一皱,这婆娘第一次逮到她就是如何做派,当真难缠,也难杀。

帐中因这一句,忽然诡异的安静。

“为何杀你不得?”慕濡成冷冷道,打破这诡异。

“因为我现在是你们唯一活着的筹码。”

虽然因为她的缘故这部分剧情被搅乱,可因为她上帝视角和果断决绝,援兵简直犹如神兵天降,进度条拉快了不止一倍,按原剧情他们窝赃襄县最后不敌逃窜,可谢芝葳的出现直接让这赌桌明牌,身为庄家的慕濡成顷刻由暗转明,变成众矢之的,他毫无胜算可言。

但谢芝葳还是决定让伤亡最小化,她、季玉、现下被蒙在鼓里对即将到来的灾祸一无所知的襄县百姓,或许这值得她上这牌桌,赌一次。

“你可知我是谁?”

又来了又来了,方巾男子莫名一头恼火,这熟悉的台词和强调。

慕濡成眉目一挑,眼里倒露出几分兴趣,上挑着尾音冷冷道:“哦?你不是他内子?”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上方,闻言手撑在膝上,托着脸问,下巴点了点她身后刚进帐的人儿。

“君上想好了吗?”手中折扇撩开帘子的人儿,他神色悠然,话音未落便与地上的人儿对上目光。

霎时四目相对,露出的都是不可置信的目光,都在为对方以这种神情和举止出现在这里,而感到惊异。

这和谢芝葳想象的不一样,她想象中季玉此刻应当性命攸关生死一线,但现在看他这幅神色自若的摸样,谁改她剧本了?

谢芝葳哑然呆在原地,慕濡成却是起身走下来,“怎么不继续说你是谁了?”

他忽然靠近,戏谑挑逗的声音像把钝刀在谢芝葳的骨头上打磨,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乃开国元老谢太公亲孙,谢氏嫡长千金,离京来这孤山庙中祈福。”

慕濡成饶有意味重复了一声,“谢氏千金?”

“还有,家中人已然知晓我被抓落到你们手上,此刻亲自入营为晋王出师参谋的乃是三才问秋公子容彦谨,我与他也是大有渊源。”谢芝葳一咬牙,“他是我祖父义子,我也是算他名义上的义女,祖父临终托孤我自幼受他抚养教习,若他得知我在这里,定然要掂量一二,你要是以我为质,尚且还能突围逃出去。”

“你嘴里还真是没有一句真话,一会儿姘头情妇,一会儿小姐义女,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公主王妃。”

经他提点谢芝葳这才饶回正题,“我与领军的五皇子晋王有婚约,算是他名义上的未来王妃。”

这会儿换慕濡成:“……”

“我看你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慕濡成未有反应,倒是那个一直扬言要杀她的手下一把揪起谢芝葳的衣领,眼里全是腾起的杀气。

季玉脸色一变,上前挡住。

谢芝葳依旧不松口,“是不是真话,何不先验证,只要你能同容彦谨交涉上,到时你便知我的话真假,反正我人在你手上,又不会插翅飞走。”

“退下!”场面焦灼中,慕濡成一声低喝止住。他目露不悦的看了一眼拔刀男子,人这才悻悻又无奈将剑收回剑鞘。

谢芝葳明白,此刻她是死是活全看慕濡成的想法了,她眼里流露出莫名希冀向着面前之人。

本是炮灰生,相煎何太急啊!

原以为这人会听进几分她的忽悠,可这人狡黠黑亮的狐狸脸总是幽光不褪,关注的点也全然不在意料之中,“既如此,那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合着先前做戏来糊弄我?”

这一下将谢芝葳干懵了,不光她,就连赫然站着的季玉也没忍住眼皮一抬,眼里一显异色。

谢芝葳沉默过后,冷不丁笑了声,故作镇定,“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我还以为君上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不需要我明说呢。”

慕濡成眉尾挑了挑,不等谢芝葳故作玄虚的劲使完,很识趣的接着道:“孤男寡女深夜幽会孤山能是什么关系?只是不巧夜黑风高遇见一个和尚抱着玉玺跑路,又莫名被你的手下逮住,这完全都是巧合和误会。”

“幽会?你不是未来晋王妃吗?”

“我虽是与晋王有婚约,可这婚事又不是我定的,感情这种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她没有说下去。

“所以他是你的姘头。”

谢芝葳之所以没有说下去就是好发挥他的想象力圆谎,没想到这家伙的想象力丰富,很自然接过她的意思,就是话糙直白了些。

说到这里,她都不敢抬头看季玉,殊不知背对着她的季玉,现在表情恍若见鬼。

“君上只要饶过我和心上人的性命,我定然不遗余力为君上鞠躬尽瘁,君上可否知道西北防御图。”

听到最后一句,在场之人皆是身心一颤。

“我若说我能为君上拿到此物,是否能有谈判我二人性命的资格?”见面前之人神色有松动,谢芝葳趁热打铁,“此物在我先生容彦瑾手上,你拿我性命去换,于公于私他都会应允的。”

“我要那物件做什么?”面前之人收回异色,冷冷看她。

“自然是逃去西北时……”谢芝葳不假思索,想都没想,末了发觉自己多嘴了。

不过慕濡成未发觉不对,反而像被踩到了痛处,几乎威逼着质问声道:“逃,我何时和你说我要逃了?”

谢芝葳心里嘀咕:你不就是逃了,原著中还不到你领盒饭的时间,后面还有你作妖的机会。

“襄县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如今态势,该是外面的着急才对。”慕濡成站起身,“将他们二人关在一处,让人寸步不离的看着。”

季玉还有话要说,却也被压着推出去。

不稍多久沉寂的营帐中,慕濡成手里多出来张密信,被他攥着,捏成一团。

身旁心腹道:“这容彦谨当真会如信中所说,只要保证那个女人的安全,就能帮我们突破襄县包围,往西北去?”

慕濡成未说话,只是手中捏的越发用力。

有人发问:“信中还说,莫要声张,只要不伤谢千金性命,他愿意暗中相助。”末了又问,“为何要注重莫要声张?”

“自然是为了女子声名,要是让世人知晓,如今谢千金在前朝亡军里为质,怕是连晋王妃都做不成了。

“他甚至未经干涉直接奉上一半西北防御图,看来这女人的性命与他们而言确实宝贝的紧。

手下们七嘴八舌。

唯有上方一阵静默,慕濡成许是思索得出结果,“告诉他,西北防御图我收下了,另半张图完完整整,这人自然也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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