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身上的衣物已近乎干燥,然而依旧带着些许潮湿感。她的头发仍旧滴着水珠,仿佛刚从雨中走出一般。
她感到身体一阵阵的寒意袭来,客厅里吹拂而过的微风如同冬日凛冽的北风,直透肌肤,令人不禁打颤。尽管如此,后颈处却异常温热,仿佛有股暖流涌动。
或许是因为林樱樱将屋内的空调调得较低的缘故吧。沈知意心想。
为了驱散这股寒意,她不停地搓揉双臂,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提升体温,但效果甚微。随着时间推移,她感觉愈发冰冷。
无奈之下,她只能寄希望于坐在客厅的小糯米能够伸出援手。“小糯米,你能帮我取一条干浴巾吗?我真的很冷。”沈知意恳切地请求道,她的脸庞因寒冷而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我真的不会进入房间的,你就帮我一次好吗?”
小糯米则显得颇为顽皮,她双手环抱胸前,撅起了嘴巴,并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随后,她发出一声轻哼,转过了脑袋。
无论沈知意如何苦苦哀求,小糯米都置若罔闻,只是用手捂住了耳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哼唱歌曲。每当情绪高涨时,她还会惬意地倚靠在椅背上,甚至轻轻地摇摆双腿。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林樱樱手持书包从小房间走出,将它递给了沈知意。
装着满满一包书的背包沉重无比,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砸到了沈知意的肩上,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一步。她的双手本能地向后伸展,试图通过撑住什么东西来稳定自己的身形,但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仿佛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的道路。
然而,不幸的是,沈知意的背后恰好放置了一个可以自由滑动的置物架,而这个置物架的下方则摆放着一把用于拆快递的信封刀。这把刀平时被用来切割包装盒,刀刃锋利无比,现在却成了一个潜在的危险。
当沈知意的手触碰到置物架的栏杆时,置物架底部的轮子立刻沿着她手撑的方向迅速向后滑去。随着置物架的移动,沈知意的身体也随之失去了平衡,向后倾倒。她试图抓住什么来阻止自己跌倒,但一切都是徒劳。
为了寻求更多的支持点,她的手继续向下摸索,最终触及到了置物架的底部。就在这一瞬间,她的手掌不慎压在了那把锋利的信封刀的刀刃上。细嫩的肌肤与尖锐的刀刃相遇,顿时被割裂开来。鲜血如泉水般涌出,迅速浸透了她的手掌,并沿着手指流淌下来。不久之后,地面上已经形成了一小滩殷红的血液。
沈知意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伸出的手掌所触及的地方,留下了一串串鲜艳的红色印记,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樱花花瓣,在空中轻轻飘落,最终静静地躺在地上,带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之感。她的手背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仿佛是一幅生动的画作,记录下了这一刻的痛苦与无助。
她缓缓收回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掌,整个手背上都被自己的血液染得通红。仔细观察之下,还能看到一些黑色的小颗粒混杂其中——那是来自地面的尘土。这些尘土与鲜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色彩。
“好痛啊……”沈知意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惊呼。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被疼痛折磨得无法自持。
“妈妈!那个坏姐姐流血了!”小糯米目睹了眼前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的眼珠猛地向上翻转,整个人昏厥了过去。她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小糯米!”林樱樱急忙上前抱住了失去意识的孩子,一边轻柔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一边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仿佛在祈求孩子能够快点醒来。
“林姨,她可能是晕血了。”沈知意从随身携带的大包中抽出一本练习册,随手撕下几页纸巾,匆忙地擦拭着手上的鲜血。随后,她又小心翼翼地使用自己的衣服作为清洁工具,细心地清理着地面上留下的血迹。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但又不失冷静和理智。
林樱樱则紧紧捏住了小糯米的人中穴,但孩子依然没有苏醒过来。不过幸运的是,她似乎有所反应,微弱地叫出了声:“妈妈……”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渴望和依赖。
沈知意将受伤的手藏在背后,强忍着剧痛带来的折磨。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安抚眼前的这位阿姨:“别担心,她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她的笑容虽然勉强,但却充满了安慰和鼓励。
“你给我闭嘴!你真是个不祥之人!”林樱樱愤怒地质问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仿佛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沈知意身上。
林樱樱温柔地将小糯米安置在地上,并取下了系在腰间的围裙作为临时枕头垫在其头部下方。接着,她转身前往卧室取来了急救箱和手机。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急促,但又不失条理和有序。
等到林樱樱离开视线范围之外时,小糯米逐渐恢复了意识。尽管面色仍旧苍白无华,但她明显感觉好了许多。她得意洋洋地冲着沈知意眨了眨眼睛,脸上洋溢着满满的不屑之情。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仿佛是看到了对方的狼狈模样而感到满足。
小糯米微微张开嘴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用唇形无声地说着:“怎么样?等着瞧吧!你很快就要被我们家赶出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想要夺走我的父亲!活该!”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挑衅和威胁,仿佛是在向沈知意宣战。
林樱樱很快返回现场,手中提着装有药品的箱子。她首先单膝跪在小糯米身旁,细致入微地检查着孩子的身体状况。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紧张和焦虑,但又不失专业和熟练。
确认没有其他严重问题后,林樱樱为小糯米喂了几口水以帮助其清醒。然而即便如此,小女孩的脸色依旧显得异常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是在努力抵抗着病魔的侵袭。
意识到情况紧急且需要采取进一步措施时,林樱樱决定释放体内蕴含的信息素来安抚情绪激动的小糯米。
但由于目前正处于怀孕期间的缘故,大部分信息素已被输送至正在发育中的胎儿体内以促进其健康成长;因此能够直接作用于外界环境中的信息素量仅剩平常水平的十分之一左右。
尽管如此,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仍需做出牺牲——林樱樱毅然决然地将原本供应给胎儿的部分信息素强行转移出来并释放到空气中。令人意外的是此举竟然激怒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它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信号导致母亲腹部剧烈疼痛起来。
由于突如其来的不适感使得林樱樱站立不稳最终倒在了地上。无奈之下只能立即停止释放信息素以便缓解腹部压力从而减轻自身痛苦程度。
暗红色的伤口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碎石子和灰尘,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利器所划伤。被雨水冲刷过后正泛着白,周围皮肤已经被泡涨,但仍旧不停地在往下滴着血。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与伤口处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衣服上也还有大面积的血渍,显然是主人用衣角擦拭干净手上的鲜血。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使得原本鲜艳的红色更加鲜明,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与坚强。
这么大面积的创口,一般人紧张地大声呼救或者及时就医,哪里会像沈知意这样?她似乎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仿佛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
“你手……是怎么了?”王大爷问,“要不要去医院?”
沈知意随意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撇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哦,刚刚划去了。没事,小问题。”
沈知意像个无事人,仿佛那个伤口不是伤在自己的右手上一样。只是随意的把手上的血液擦拭干净,便不再过问。她的动作轻描淡写,仿佛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王大爷脸上神色大变,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自己看到,沈知意会不会真的只是当做普通的小伤口来看待。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仿佛看到了一个即将发生的悲剧。
“不行,这怎么会是小问题呢?你得跟我去医院。”王大爷语气强硬,拉着沈知意的手就往回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到了保安室里,王大爷先是和一起值班的队友打了声招呼,然后拿上车钥匙就带着沈知意一起往停车场赶。他的脚步匆匆,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听大爷的,你这个不处理好可是有危险的。”王大爷一边快速的打方向盘,一边叮嘱沈知意,“安全带系好,雨天不堵车,我们得快一点到医院,所以坐稳了。”
一辆银灰色的老头乐驰骋在暴雨之中,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绵密的雨幕,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开到离小区最近的医院。雨水打在车窗上,形成了一道道模糊的视线,但王大爷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怎么回事!划了这么大的口子都不处理的吗?”
男omega医生拿着镊子小心地把伤口里的碎石子和纸屑夹出来,蹙着眉,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语气有些埋怨:“怎么回事啊?你是她的家人吗?伤口都外翻了都不知道包扎一下的吗?”
还是沈知意开的口:“我不小心被信封刀划伤,这个不是我的家人,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小区的保安大爷。”
王大爷背着手站在沈知意的身侧没说话,但是眼里却满是心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无奈,仿佛在责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沈知意的伤势。
“你都不疼的吗?都已经伤到筋了,要是再深一点就要划伤血管了。”处理完伤口里的碎石子,男医生朝后面摆了摆手,后面的护士马上就递上一瓶生理盐水。男医生边用生理盐水给伤口清洗一边和沈知意说:“可能要给你做个小手术,你的掌筋断了,我们得帮你接上,你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的?”
“麻药,我不能使用麻药,还有青霉素也过敏。”
“啊?”男医生猛的抬头看向沈知意,神情有一丝的惊愕,“不打麻药可是很痛的,你能行吗?”
沈知意摇摇头面不改色的说:“没事,我曾经还不打麻药的做腺体手术,这点痛不算什么。做吧,没事的。”
沈知意说的很冷静,仿佛自己要做手术的不是自己的手,她稍微曲了曲右手的五根手指,发现手指并没有反应,而且还传来钻心的痛感。但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这个痛感对于她只是挠挠痒的程度。
男医生连忙按住沈知意的手说:“别动了,刚刚止住血,等会又开始流血了。家属去服务台缴个费,准备一下我们十分钟后做手术。”
“王爷爷,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这里有张银行卡,你拿这个卡去帮我缴个费,密码是五个五。”沈知意用左手有些费劲的从右侧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谢谢你,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