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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小说网 > 嫁给死太子还是活状元 > 第11章 验尸单

第11章 验尸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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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是去过,是从小就在那里长大,后来才去的江表,而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江表人士。

江表有他的家,但北州是他的故乡。

他直接堵住了她对他终于燃起来的一点好奇心,开口继续问,“吊坠真的是你的?”

“是啊,我刻的,我磨的,石头都是我捡的。”

她乖乖回答,表情里带着坦然,好像在说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回答是乖乖回答了,然后就见她眉头皱起来了。

“可我们北州人,不会早上不吃饭,中午不吃饭,晚上不吃饭…还不睡觉。”她舌尖舔了下嘴角,“北州很冷的,不吃饭的人在寒冷的冬日连喘息都难。”

她承认了她在北州长大,但仅此而已。传到她手里的球又扔了回来。

程湍紧追其后,“在哪学的石刻?”

他知道这个吊坠有些年头了,而她很小的时候就会石刻,履霜山上那么多师门只有那位……

“我吃饱了。”晏然耍赖地站起来,看着程湍。

程湍心中明了,多问一句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也差不多。

两人走出面馆,沿着街边走边消食,晏然小心提着裙边,踌躇下,还是想问。

“所以程大人真的一口饭都不吃吗?也不睡觉?”

小姑娘眼神里的担心溢于言表,但也是真的好奇。

“吃饭,也睡觉。”程湍淡淡回应。

晏然点点头,“那就好”。

“好什么?”

“被百姓们寄予厚望的状元郎可别年纪轻轻就……”

“就怎样?”

雨后哪哪都很清新亮堂,程湍的眼睛在点点灯光下,却更加清晰,唇上的棱角被微弱的光映得更加分明。

光影交错间,嘴唇像一叶舟,倒覆了的舟。

晏然深吸了一口泥土雨水的芬芳,止住了本要脱口而出的话。

她有些懊恼,如今自己也是放肆到什么话都敢说了。

“就……积劳成…。”她再一次顿住。

她转过来,正对着他,“好就是,你活着,就好。”

所以你查余茂坚的案子我为你的胆识和正直喝彩,但我依旧胆战心惊;你不查这案子立马回江表赴任我为你能余生更顺遂更安乐而高兴。

活着就行了,别无所求,对任何一个人都是。

不管为何梦里的人变成了你,他已经死了,所以你就别死了。

程湍低着头,看着她清明的眼睛,“嗯。”

*

两人行到程府门口,他拦住了她。

“此案还没完,接下来没那么简单。你不可妄动,做到此,已经足够。”

所以他会一直查下去,晏然没有预料错,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脑海里那个狱中自尽的书生。

晏然思来想去,别无他法,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太子也会和你一起查吗?”

程湍嘴角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晏然想看清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说什么了?”他脸上所有情绪瞬间消散,眉眼间已经带着凌厉之色。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晏然呆住,“大人脸色变得好快……”

她用程湍完全可以一字不漏地听到的声说的,然后果断进门。

“……”

程湍看着身旁溜走的人影,摇了摇头。

临洱牵着一匹马,拿着一只玄色斗篷出来,看着匆匆进门的晏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湍接过马,在门□□待一句,看着临洱将大门关上,然后一人一马在月明星稀之时奔向宫门。

马踏街面上薄薄的水,雨气还萦绕在周围,其上人斗篷盖住半张脸,顶着风操着近路。

苦雨作,蝉鸣不已。程湍来京城已有两月,留客雨下了几场,远方的消息也在催促他快些回去。

该速战速决。

马踏得更快更稳,玄衣黑马风一样地奔。

“公子,查到了,晏姑娘小时候确实在北州,不过是在履霜山上……”

“公子,我查得费劲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那山很多座峰峦,道路闭塞,门派高手如云,少有无关之人能上去,而且,晏姑娘在山上根本不叫晏然,是叫……”

“晏姑娘下山日久,山上知晓她情况的人没有几个……”

“她的师父已云游多时,她那一门看起来就她们师徒两个……”

程湍按了按胸口的吊坠,回想着临洱查到的碎片。

深夜进宫,程湍没有见到皇帝,侯公公帮忙传了话。

很快侯公公便回来了,“程大人,皇上准了,但只给两天时间,闰天衙署你可调派人手。皇上还说,大人之后还要回乡赴任,切勿耽搁太久。”

程湍出现在闰天衙署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借了两名仵作,几个军士。

军士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是站在余茂坚家门口守着。

灵堂棺材前,程湍看着盆子里烧光的木片灰烬一直没发话。仵作们不知程大人在等什么。

“大人,可否开棺?”

他并不确定开棺验尸能找到什么,但是只剩下这条路。他眼前还有那日夜里升起的一团团火,还有她跪坐在这里的样子。

结果是不是更重要些,可万一没有结果呢,不,会有的。

“开。”他再没犹豫。

他背身站在门外,就站在那夜他站的地方。

一刻、两刻、三刻、四刻……

仵作的交谈声传入程湍耳中,他拳头渐渐紧握,眉眼间露出几分狠厉。

“大人,这是验尸记录。”

两名军士和仵作离开,程湍将门关上,坐在院子里,闭上眼睛,挡住所有月色。

天蒙蒙亮的时候,临洱来找他。

“公子,晏先生今日午后回京。”

“好,先回府。”程湍抖了抖斗篷,扔到马上,“昨晚的药喝了吗?”

“喝了,王妈妈看着喝完的。”

临洱骑上自己的马,“只是……”马儿性子急躁,大力地甩了甩头,嚎了一声。

“只是什么?”

程湍上了马,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小巷。

“那大夫不是开了一月的药吗?晏姑娘这才喝了几天……要不,咱们把药给晏先生?而且,我们是不是也快离京了……”

本来在后头的程湍,话也没听完,打马一下子窜出了半条街,临洱的话隐在微蓝的晨色中。

先回到府上,程湍沐浴更衣,坐进书房,处理一些江表的事务。

他听到内间有点微弱的声响,停下了笔,慢慢走到门口推开门。

晏然正熟睡着,抓着一半被子抱在怀里。他看过几次,她很喜欢抱着东西睡。

睡梦中不知说着什么,晏然转了个身,正好冲着门这一边,睡得有点乱乱的脑袋正好对上程湍看她的视线。

外面的天光还是蓝蓝的,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床,和床上的人。

程湍坐到床边常给晏然放药的小桌上,两人离得很近,程湍一抬手就可以碰到晏然的脑袋。

她睡得很香,不知道有没有药的原因。

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在微微泛红的眼底打下一圈青色的阴影,皮肤清透,像是一整块羊脂玉。

鼻尖有些许红,程湍拢了拢被子,掖到她脖颈下。

唇角微微上扬,就和刚刚回来时天上的仰月一般,还是不甚有血色,淡淡的粉。

大概是觉得脖子边有些痒,她伸出手抓了抓,然后脑袋更深地埋进被子中。

发丝凌乱,但很黑,和白皙的皮肤相衬托,有些太黑了。

程湍看了看窗外。

太阳何时会升起?

他希望阳光此刻就照进来。

……

早上起来的时候,晏然推门依旧没有见到程湍。

和前几天一样,她蹑手蹑脚地在书桌前转一圈,确定程湍没在。

她看到了放在书案上的验尸单,身子突然打了个哆嗦,没有停留,直接走过去,拉开程湍沉重的椅子,翻开记录仔细看。

程湍进来时就看到晏然站在桌子前,盯着那份记录,还看到了光洁的没有套足袜的脚,踩在灰黑的地砖上。

他走过去,轻轻抽出她手中的验尸记录,拦腰抱起她回了内间。

“程大人,早。”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身上有些发抖。

“今日晏先生回京,今晚你就可以回家了。”

“嗯,多谢程大人这几日的照顾。”她说得很诚恳,没觉得有什么,或者即将没有什么,或许是还没清醒,愣愣地看着程湍。

“先把袜子穿上,来前面用早饭。”

晏然点点头。

两人安静地用过了早饭,程湍拿着她的书箱,送她上马车。晏然在门口郑重地行礼,感谢他救她回来,还请了大夫,给她药喝。

“你看见了。”他打断她看起来有些刻意生分的礼节。

“嗯。”

“是你命人做的吗?”

他想过她知道了定会问出这句,他点头,他当然承认,他只能承认。

“那……有查到些什么吗?”她忐忑不已。

“尚未。”程湍看向她身后的外墙,墙上是新刷的颜料,青黑色,很均匀,没有一点违和的地方。

“能查到吗?”她在质问。

程湍看回她脸上,“保重,会有结果的。”

他几乎是将她塞进车里去。

程湍站在马车边上,向车帘子处说了一句,“不可妄动。”

……

那天在书院,程湍究竟发现了什么,能让他开棺验尸?难不成余先生能在棺材里藏什么?

反复回想那几页验尸单,余家嫂嫂已经有五月的身孕……还有…撕裂伤……下身出血过多而亡,就死在殿试的前两天。

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晏然觉得心一抽一抽地疼,喘不过气,仰头硬把眼泪憋回去。余先生是知道这一切吗?然后呢,他为此又做了什么?

他面对这样的……也可以一言不发吗?也可以一字不留吗?然后就去死了吗?

饭后喝过的药的苦味又反上来,她手死死撑着马车座位,箍紧自己的身体。

……艰难挨过一天的课业,她第一次觉得从书院到城东的家里的路是这么长。

她越走越慢,慢了又想哭,后来干脆像平常一样,跑起来,于是汗水和泪水被洒在身后。

回到晏府,还是没有人。她无心看书,挑出一块木料,巴掌大的样子,拿起一把锉刀,削出形状,一个掌心大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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