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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小说网 > 揉碎春潮[上位者沉沦] > 第10章 动心

第10章 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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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灯光冷白刺眼,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云舒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祁聿修安静地躺着,高烧未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平日里总是从容不迫的眉眼此刻微微蹙起,显得格外脆弱。

医生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

“伤口感染引发高烧,加上过度疲劳,需要住院观察。”

过度疲劳……

云舒咬住下唇。是因为背她下山吗?明明自己受了伤,却一路强撑着,直到确认她安全后才倒下。

她轻轻伸手,指尖悬在半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发丝。

祁聿修在昏睡中无意识地偏了偏头,薄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云舒俯身靠近,却只听到一声模糊的“云舒”。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

明明……她接近他,只是为了查清母亲的死因。

明明……她应该冷静地利用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守在病床前心乱如麻。

可当他为了找她,抛下那么重要的谈判;当他发着高烧,却仍死死护着她不放……

云舒闭了闭眼,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水……”祁聿修的声音沙哑地响起。

她立刻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温水,扶起他的肩膀。祁聿修半阖着眼,顺从地靠在她臂弯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手腕。

“慢点喝。”她轻声说,将杯沿贴近他的唇。

祁聿修微微低头,唇瓣碰到玻璃杯的瞬间,云舒的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水珠顺着他苍白的唇角滑下,她下意识地用拇指去擦,指腹不经意蹭过他的下唇——

触感温热而柔软。

她的呼吸一滞,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祁聿修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慌乱,缓缓抬眼看她。高烧让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深邃,带着些许朦胧的雾气,却依然牢牢锁住她。

“你……”他声音低哑,“一直在这儿?”

云舒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嗯。”

“为什么不回去休息?”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因为她害怕一离开,他就会像母亲一样,突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怔住了。

什么时候开始,祁聿修在她心里,已经重要到这种程度?

祁聿修静静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热度顺着皮肤一路烧到她的心脏。

“云舒。”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却让她眼眶莫名发酸。

就在这时——

“云舒。”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云舒浑身一僵,转头看去。沈怀远站在病房门口,面色阴沉,目光落在祁聿修握着她的手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爸、爸爸?”她下意识抽回手,站起身。

沈怀远大步走进来,视线在祁聿修苍白的脸上扫过,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已经很晚了,跟我回家。”

“可是祁聿修他——”

“医院有护工。”沈怀远打断她,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走吧。”

祁聿修撑着坐起身:“沈叔叔,是我疏忽,让云舒担心了。”

沈怀远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好好养伤,公司的事暂时不用操心。”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着云舒往外走。云舒回头看向祁聿修,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车门关上后,沈怀远终于开口:“你和他,走得太近了。”

云舒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只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保护?”沈怀远冷笑一声,“云舒,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她头上。

是啊,她是云曼的女儿,是来沈家查清母亲死亡真相的。祁聿修是沈怀远最信任的养子,她接近他,本就是为了利用他。

可为什么……现在一想到要算计他,胸口就会传来细密的刺痛?

回到沈家后,云舒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全是祁聿修背她下山时的画面——他的体温,他护住她时的眼神,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你没事就好”……

她猛地坐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该这样的。

她明明应该冷静地执行计划,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可祁聿修的存在,却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光,照进她精心编织的黑暗里,让她开始动摇,开始……

害怕。

害怕自己会心软,害怕复仇的执念会被另一种陌生的感情侵蚀。

云舒蜷缩在床边,将脸埋进膝盖。

她不能,也不该对祁聿修动心。

……

祁聿修的消息再次亮起在手机屏幕上时,云舒正坐在沈家花园的藤椅上发呆。

【云舒,你在躲我?】

简短的几个字,却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从医院回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她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到祁聿修的场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也不去医院,只为了能与他保持距离。

无论如何,他那天来栖霞山救她是出自真心,她怎么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去接近他、利用他呢。

藤椅旁的玫瑰花丛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云舒盯着其中一朵将谢未谢的花,无意识地掐紧了掌心。

她不能再靠近祁聿修了。

每一次靠近,都会让她忘记自己来沈家的目的。当他发着高烧却还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时,当她看到他后背被树枝划出的狰狞伤口时——

她竟然可耻地心软了。

“云舒。”

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云舒浑身一僵,几乎是从藤椅上弹了起来。

祁聿修站在玫瑰花架旁,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手臂上还未拆的纱布。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伤势未愈就出了院。此刻,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正沉沉看着她,带着不容逃避的锐利。

“为什么不回消息?”他向前一步,声音很轻,却让云舒不自觉地后退,“也不来医院?”

阳光透过花架斑驳地洒在他身上,云舒能清晰地看到他衬衫领口下露出一角的绷带。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语气刻意疏离:“最近……功课忙。”

“忙到一条消息都没空回?”祁聿修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温度,“云舒,你撒谎的时候,睫毛会颤。”

云舒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里面藏着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困惑,受伤,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真的只是……”

“祁总!”管家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苏先生到了,正在议事厅和夫人相谈。”

祁聿修的眼神微微一动,最终只是深深看了云舒一眼:“我们晚点再谈。”

“苏先生?”云舒心头一动,问管家,“他是谁?”

管家回答,“他是夫人的兄长。”

云舒思量了片刻,偷偷跟去了议事厅。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沉的交谈声。云舒端着茶盘站在走廊拐角,心跳如擂。

“……苏城那边都处理干净了?”这是苏韵之的声音。

“放心,不会有人查到线索。”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语气阴沉。

“医院没留下什么记录吧?”

“小地方给点钱就办妥了。”

云舒的血液瞬间冻结。

茶盘在她手中微微颤抖,瓷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书房内的谈话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椅子挪动的声响。云舒慌忙转身,却撞上一堵人墙——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脸色阴沉,“小姑娘,迷路了?”

云舒强自镇定:“我来送茶。”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祁聿修大步走出来,目光在她和苏宏德的保镖之间扫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云舒?”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下涌动着危险的暗流。

苏宏德随后走出,五十岁上下,眉眼与苏韵之有七分相似,却透着股阴鸷之气。他的视线在云舒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笑道:“这就是怀远的那个女儿?果然和她母亲长得很像。”

听到母亲的名字被这样轻慢地提起,云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祁聿修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沈叔还在书房等您。”

待苏宏德和保镖进了书房,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祁聿修转身看向云舒,眉头紧锁:“你听到了什么?”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插进云舒心里。

他果然有事瞒着她!苏城、母亲的死、这些人的诡异交谈……一切都在指向某个可怕的真相。

“只是来送茶。”她抬起脸,努力让声音不发抖,“怎么了?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祁聿修深深看她一眼,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云舒下意识要躲,却被他指尖的温度定在原地——

“你在发抖。”他低声道,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为什么哭?”

云舒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滑落。她猛地推开他的手,声音沙哑:“祁聿修,你到底……?”

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怎么能一边与苏韵之同谋杀害她的母亲,一边在她这里扮演一位温柔体贴的好哥哥?

想起栖霞山上那一刻的心动,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人比她更蠢了。

戏子在台上表演时,最忌讳的便是入戏太深,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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