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峰的初雪落下时，洛冰河正用尾巴尖在雪地上画满爱心。每个爱心中央都歪歪扭扭刻着"沈清秋"，被晨光照得莹莹发亮。尚清华抱着新出的话本路过，突然被雪球糊了满脸——那雪球里还裹着颗珍珠，正中他眉心砸出个红印。

"沈师兄！"尚清华跳着脚告状，"你们家醋鱼又..."

"尚师叔早。"沈清秋从回廊转出，颈间缠着条冰蓝围巾——仔细看竟是洛冰河的尾巴尖，"孩子玩雪呢，多担待。"说着往尚清华手里塞了袋蜜饯，"压惊。"

洛冰河立刻从雪堆里冒出头，发间沾着未化的雪粒："师尊！那是我给你腌的梅子！"尾鳍一甩，尚清华刚接过的蜜饯袋突然结冰，冻得他龇牙咧嘴。

午后的暖阁茶香氤氲。岳清源端着茶盏，看洛冰河凶巴巴地给道侣剥松子——每剥一颗就要瞪一眼在场的其他人，仿佛在警告"这都是我师尊的"。

"清秋师弟。"岳清源笑着放下茶盏，"仙盟托我问你，可否借冰河一用？南海近来..."

"不借！"洛冰河瞬间炸鳞，松子撒了一地，"他们当年怎么对我的！"说着就要往沈清秋怀里钻，却被修士用折扇轻点额头。

"冰河。"沈清秋捡起颗松子喂到他嘴边，"想想南海的特产？"

鲛人耳鳍抖了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珊瑚蜜饯？"

暮色染红窗纸时，柳清歌黑着脸来送年礼。刚踏进院门就被冰锥追着跑——洛冰河记仇地翻旧账："去年重阳你给师尊塞了情诗！"

"那是剑谱！"柳清歌气得斩风剑嗡嗡作响。沈清秋忙出来打圆场，接过礼盒一打开——还真是本剑谱，扉页题着"赠挚友清秋"。

洛冰河的金瞳瞬间漫上水雾，尾巴尖卷着沈清秋的腰带往后拖："师尊是我的挚友！道侣！未亡人！"越说越离谱，最后干脆变回幼鲛形态，钻进修士广袖里生闷气。

五更天的雪夜格外寂静。沈清秋被窸窣声惊醒，发现洛冰河正对着铜镜练习微笑——明日是他们的合籍百年庆典，鲛人紧张得鳞片都黯淡了。

"丑..."镜中的鲛人突然扁嘴，金瞳泛起水光，"配不上师尊..."

沈清秋从背后拥住他，指尖抚过那道冰纹："当年某个小哭包掀翻我的船时，可没这么不自信。"

庆典那日，苍穹山铺满冰晶莲花。洛冰河穿着与沈清秋同款的礼服，尾鳍紧张地拍打地面。当岳清源宣布"礼成"时，他突然扑进道侣怀里，哭得珍珠滚落满地。

"丢人..."鲛人把脸埋在那熟悉的青竹香里，尾巴尖却诚实地缠上沈清秋脚踝，"师尊不许看别人..."

众长老看着满地价值连城的鲛人泪，突然觉得这醋坛子顺眼了几分。尚清华刚想偷捡一颗，立刻被冰锥钉住衣摆。

"我的！"洛冰河凶巴巴地宣布，"全是师尊的！"转头又软绵绵地蹭沈清秋颈窝，"我也是师尊的..."

暮色中的清静峰格外温柔。沈清秋抱着熟睡的鲛人坐在紫藤架下，指尖缠绕着那缕冰蓝发丝。洛冰河在梦中呓语，尾鳍无意识地圈紧道侣腰身，鳞片在月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

"傻鱼。"修士轻吻他发顶，将百年岁月凝成一句，"睡吧，为师在呢。"

檐下风铃轻响，惊起几只偷看的灵雀。远处传来尚清华的惨叫——显然又有人踩中了洛冰河埋的"防盗"冰锥。沈清秋笑着摇头，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

雪落无声，爱意永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