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转瞬即逝。师尊容珩察觉到弟子修行虽快,却有急躁之意,遂决意带二人离山云游,调心养性,稳固根基。
第一日·入云水谷,饮初霜灵露
“你们修得太快,心未静、骨未稳,就想冲击小境界?”
师尊容珩收起手中折扇,坐于云水谷瀑下的青石之上,懒洋洋地望着面前的两位少年,目光中含着淡淡的责意。
沈卿尘垂眸不语,气息沉稳;陆砚却忍不住嘴角一抽,嘟囔着:“……不是以为您夸我们进步神速嘛。”
“是进步神速。”容珩语气淡淡,“但经脉如未拓足,气走得快,残损就也快。”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滴出两滴初霜灵露,投入他们面前的茶盏之中,茶水随之泛起浅蓝灵光。
“今日不修功法,只泡脚、饮茶、打坐。”
陆砚眼巴巴地望着师尊:“那我们明天可以练武了吗?”
容珩低笑,“看你泡脚有没有认真。”
在云水谷的第一夜,灵露清冽入喉,静坐间溪风拂面,烦躁的心也渐渐平息了。
第六日·月岚林夜战,考验心念之静
时日推移,修行未止。月夜里,三人来到岚林深处,夜雾弥漫,银月低垂。
“这个阵,会让你们看到内心的执念。”容珩语气低柔,手指一掐,在林中布下幻阵。
沈卿尘第一个踏入阵中,身周渐渐寒雾缭绕,耳边回荡着父母的争吵与他人冰冷的嘲讽。幻象如针,扎在心头,他却一动不动,双手紧握,直至眼闭如水,心如止潭。霜气忽而倒卷,他破阵而出。
而陆砚则被幻境困住许久。他看见了雷霆中倒下的师兄,见到了自己亲手犯下的错。幻象一重重压下,直至他心神剧震。
最终,是师尊一指点在眉心,一缕真实雷气破开幻障,将他唤醒。
“你心太急。”容珩道,“雷灵最怕心神失衡。”
“我不是怕……”陆砚低声喃喃,“我只是怕……真的失去。”
容珩未再言语,只是将一枚回神丹轻放入他掌心,神色如雪般沉静。
第十五日·游离火湖,炼身不炼气
随日历更替,三人来到灵焰涌动的火湖。湖水非水,乃是赤红灵焰汇聚的灵池,热浪逼人,似能焚骨。
“这次,不许动用灵力。”容珩语气不容置疑。
陆砚一愣,“走过去不等于烤熟了吗?”
容珩只是笑了笑,取出两颗清炎锻体丸,“你若心中澄明,火,也只是火。”
沈卿尘第一个踏入火湖,火浪舔过袍角,他不退反进,口念冰诀,以心御寒,步步前行。
陆砚咬牙行至中段,体力不支,几欲倒下。就在那一刻,一道轻风掠过,是容珩袖中拂出的风,护住了他的心脉,却未替他抬脚。
“走完。”师尊轻声说。
陆砚满面汗水,一步步踏过火浪,终至彼岸,咧嘴一笑:“这……才算修炼吧。”
那一夜,他们躺在火湖边的岩石上,身体灼痛,却睡得极沉。
第二十七日·百草坪采药,师尊亲炼开脉汤
火湖之炼方歇,三人又踏上百草坪。此地药香氤氲,灵草繁茂。
沈卿尘头一次看见师父蹲在药炉前熬药——不是居高临下的指点,而是俯身挑草、添火,一举一动皆有静气沉心之意。
“为师年轻时,也是靠一剂药走通的经脉。”容珩语气随意,却透着一份深远的沉静。
他将一勺灵汤亲自递到弟子手中,一人一碗,灼热灵液入口,五脏六腑如焚,痛彻筋骨。
“撑住,不必运功,让它自然扩散。”
夜幕降临,痛意如潮汹涌。师尊却在旁吹笛引息,笛声若林间寒泉,点点滴滴沁入魂魄,让那最难熬的夜晚,竟也静了下来。
第三十日·山巅小坐,闲观云起
云游将尽,三人于山巅小憩,俯瞰云海千里。
“一个月,不练招、不强提修为,只调心、拓脉、炼身,你们可觉得浪费?”容珩斜倚在石上,折扇掩面,半是玩笑地问。
陆砚仰面躺在草地上,翻了个身,咧嘴道:“不浪费。我现在动用雷气,感觉比以前稳十倍。”
沈卿尘亦点头,“心中杂念少了,神识更清明。”
容珩微微一笑,眸中映出云海翻涌,“修仙,不是比谁爬得快,而是看谁能走到最后。你们的剑、雷、电、冰,不过是外相。心稳、脉宽、志长,才是我想教你们的。”
话音未落,白霜灵鹤展翅而来。两个少年翻身跃上鹤背,袍角飞扬,眼神澄亮。
他们这才明白:这一个月不争、不战、不逐,却成了修行路上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