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云归中心时,周怀瑾已经醒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挂在衣架上的礼服——星空蓝的丝绸面料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光,袖口的弧形剪裁恰好露出右手腕上的疤痕。床头柜上放着齐雯教授送来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刻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门被轻轻叩响,艾玛探头进来:"新郎可不能迟到。"她手里捧着个丝绒盒子,"某人让我转交的。"
盒子里是一枚蓝宝石胸针,造型是被雨滴包裹的音符。周怀瑾认出来,这是当年他卖掉的珍藏乐谱换来的古董,没想到齐延野早已赎了回来。
"他凌晨三点就去了教堂。"艾玛帮他别上胸针,"说要调试那架老钢琴。"
周怀瑾的指尖轻抚宝石表面。五年前离开时,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架琴行里的旧钢琴了。
圣斯蒂芬大教堂的侧厅里,齐延野正在调试最后一根琴弦。
这是他们初遇时的那架钢琴,从维也纳郊区一家倒闭的琴行里找回,花了整整八个月修复。琴盖内侧还留着周怀瑾当年用铅笔写的标注:【升Fa要轻】。
"确定不用专业调音师?"林秘书递上工具。
齐延野摇头,手指抚过泛黄的琴键:"只有我知道他喜欢什么音色。"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琴键上投下斑斓的光斑。他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周怀瑾浑身湿透地站在琴行里,弹着支离破碎的《雨滴前奏曲》。那时的他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在这架钢琴前交换誓言。
"齐总,"林秘书小声提醒,"该换礼服了。"
管风琴奏响《云归处》的瞬间,全场宾客起立。
周怀瑾站在红毯尽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尽管掌心已经沁出薄汗。第七排的座位上,当年NTX项目的受害者们安静地坐着,最小的那个孩子冲他晃了晃缠着绷带的手。
齐延野站在圣坛前,西装口袋里别着同款的蓝宝石方巾。当周怀瑾走到他面前时,所有人都看到这个素来冷峻的男人喉结动了动。
"你的手在抖。"周怀瑾小声说。
"你也是。"齐延野握住他的右手,拇指抚过那道疤痕,"紧张?"
阳光穿过穹顶,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一道温暖的光斑。周怀瑾突然笑了:"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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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微笑着打开圣经,却被齐延野抬手制止。
"我们用这个。"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乐谱——周怀瑾留在琴行的《离别练习曲》手稿,背面写满了新添的音符。
周怀瑾眼眶瞬间红了。这是他们故事的开始,也是所有误会的终结。
齐延野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全场听清:"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弹《离别曲》。"
周怀瑾展开自己准备的誓词——写在《梦中的婚礼》乐谱背面:【我发誓,会耐心教你弹完这首曲子】。
宾客席传来善意的笑声。齐薇教授擦拭着眼角,而艾玛早已哭花了妆。
当那对特制的戒指被取出时,阳光正好照在镂空的雨滴纹样上。
"内圈刻了什么?"神父好奇地问。
齐延野托起周怀瑾的右手:"我的这枚刻着【7.15】——把他从白塔救出来的日子。"
周怀瑾将另一枚戒指套进齐延野的手指:"我的刻着【11.15】——他等我回家的日子。"
戒指推至指根的瞬间,管风琴突然变换了旋律。齐雯教授坐在钢琴前,弹起了改编版的《安魂曲》——不再是哀伤的告别,而是充满希望的变奏。
周怀瑾怔在原地。这是他五岁时在病房里胡乱弹过的曲子,是母亲葬礼那天在医院走廊弹给齐夫人的告别,是他以为早已被遗忘的破碎记忆。
"妈妈找了三十年这份乐谱。"齐延野在他耳边低语,"她说,这是你给世界的第一封情书。"
午夜的花园静谧安宁。
周怀瑾坐在长椅上,右手腕上的纱布在月光下格外显眼。齐延野端着两杯热可可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疼吗?"
"有点痒。"周怀瑾碰了碰纱布,"医生说疤痕会变淡,但不会完全消失。"
"挺好。"齐延野的吻落在他纱布边缘,"这样我还能找到你。"
远处传来宾客的欢笑声,烟花在夜空中绽开。周怀瑾突然想起什么:"婚礼前夜,你为什么突然送我那架模型钢琴?"
齐延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怕你紧张失眠,给你听我练了五年的曲子】。
周怀瑾笑着靠在他肩上。月光下,两枚戒指依偎在一起,内圈的日期组成一个完整的圆。
宴会厅的水晶灯下,香槟塔泛着金色的光。
周怀瑾正在切蛋糕,突然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闯了进来。保安立刻上前阻拦,却见那人举起一个金属箱:"γ-3解毒剂的最终样本!"
全场哗然。齐延野将周怀瑾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如刀:"你是谁?"
"施密特医生的助手。"男人气喘吁吁地打开箱子,"林晟死前藏起来的...能彻底清除神经毒素..."
冰凉的试管递到周怀瑾面前,溶液里漂浮着微小的蓝色晶体——和齐延野送他的蓝宝石一模一样。
"矿石成分?"
"西伯利亚特有的一种锆石。"助手激动地解释,"能定向吸附NTX毒素..."
周怀瑾的右手微微发抖。五年了,他以为这道疤会跟自己一辈子。齐延野突然握住他的手腕:"现在试,还是等明天?"
阳光穿过香槟杯,在解药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周怀瑾深吸一口气:"现在。"
午夜的花园静谧安宁。
周怀瑾坐在长椅上,右手腕上的纱布在月光下格外显眼。齐延野端着两杯热可可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疼吗?"
"有点痒。"周怀瑾碰了碰纱布,"医生说疤痕会变淡,但不会完全消失。"
"挺好。"齐延野的吻落在他纱布边缘,"这样我还能找到你。"
远处传来宾客的欢笑声,烟花在夜空中绽开。周怀瑾突然想起什么:"婚礼前夜,你为什么突然送我那架模型钢琴?"
齐延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怕你紧张失眠,给你听我练了五年的曲子】。
周怀瑾笑着靠在他肩上。月光下,两枚戒指依偎在一起,内圈的日期组成一个完整的圆。
蜜月出发前,周怀瑾去了趟琴行。
那架修复好的老钢琴静静立在角落,琴盖上放着一本崭新的乐谱集。扉页上是齐延野的笔迹:【给周老师的第一百零一首练习曲】。
他翻开内页,发现全是《梦中的婚礼》的变奏版——有爵士风格的,有摇滚版的,甚至还有段匪夷所思的探戈改编。最后一页粘着两张机票,目的地是西伯利亚的某个小镇。
【去找我们的蓝宝石矿?】周怀瑾在短信里问。
齐延野的回复很快:【去找让你彻底自由的方法】。
窗外,初秋的阳光正好。周怀瑾的右手悬在琴键上方,疤痕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珍珠色。这一次,他弹奏的旋律不再有断裂的音符。
风铃在门口轻轻摇曳,仿佛在说: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