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己月:“抱歉啊。”她以前错怪他了,姜家对她这样,所以他才不愿自己和姜家接触。
“没关系。”裴贺出于怜惜,有种想要将单薄的她拥进怀里安慰的冲动,“你不用和我道歉。”
但她是裴颂的未婚妻,他不过是利用她让裴颂不堪罢了,没必要和她相交太深。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裴贺只觉不愿在继续待下去,从凳子上起身,抖了抖衣服,“你帮你关灯了,你睡吧。”
他离开时顺便顺走了旁边的钥匙扣。
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姜己月都没来得及向他道谢。
裴颂心地善良,虽然有时候嘴上不近人情但对未婚妻还是很好的。
她滑进被子里,被姜父姜母破坏掉的好心情,因为未婚夫的维护总算好点了。
一夜安眠。
第二天醒来,她在枕边发现了一个玩偶。它就放在她的旁边,一伸手就能碰到。
她拿起来研究了一会,毛茸茸的特别软,里面应该是装的棉花,摸不出是个什么玩偶。
等王妈进来后,她问了玩偶的事,王妈也说不知道,跟她描述说是一只手臂大小的白色小猫玩偶。
嗯?
难道是裴颂给的?
未婚夫干嘛给她一个猫猫玩偶,她想不通,不过到底可以和她的钥匙扣凑一对。
姜己月往柜子上摸去,但是却没找到钥匙扣,“王妈,你看看床头柜上的钥匙扣在哪。”
王妈将柜子翻遍,也没找到,“姜小姐,这没有啊,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她还在地上也找了找,怕它掉在了地上,结果也没找到。
“不可能啊……”她呢喃着,抱紧了手里的玩偶。
不会是未婚夫拿走了吧,昨晚就他一个人来过。不是吧,所以今早特意赔个玩偶吗?
这算什么,做交换吗?
昨晚没注意,睡了一觉才反应过来,未婚夫说是同意让她联系姜家,可用得是他的手机打的电话。
还是全程在他眼皮子底下打的,他根本没想过让她自己跟姜家联系上。
今天偷偷放在玩偶在她枕边,不亲自给她,难道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吗。
姜己月一边责怪,一边动作温柔地将猫猫玩偶靠在枕头上,摊开被子给玩偶盖上。
白天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同裴颂掰扯一下关于他私自拿走她钥匙扣这事,她照顾着未婚夫的面子,没将这事告诉苏茜茜。
她一直等着裴颂回家,好当面和他对峙。别墅大门打开的时候,她特意还在客厅坐着。
裴贺从车上下来,往房间里面走。屋子里亮着灯,他进屋时,王妈还在厨房泡蜂蜜水,姜己月如昨日一样在沙发上“看”电视,自从她住进别墅里,家里的抱枕多了许多,那种既可以当毯子叠上又可以当抱枕的王妈给买了好几个,现在就是零零落落散在沙发上。
她手里抱了一个,怎么不抱他买的猫咪玩偶,她不是喜欢小猫吗?他倒没有不满,也不会冲动地直接去问。
姜己月一直注意的未婚夫的行为,以往他回来总是要先来跟她打招呼,所以她在等未婚夫开口。可今天他却反常地直接往楼上去。
她听着未婚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随即从沙发上站起来,“裴颂!”
“嗯?”裴贺不明所以,转身回头,她站在低处怀里揣着抱枕,仰头冲着楼梯口,根本没找对他的位置,“怎么了,姜小姐?”
“我有事要和你谈?”
裴贺有些意外,他调转脚步下了楼,走到她的旁边,抬手扶了一下,示意她坐下,“好呀,你想谈什么?”
她重新坐下,本来想靠着沙发靠背躺着的,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样做太没礼貌,于是她坐得直,连手上的抱枕也不要了。
他见她正襟危坐的样子,心里觉得可爱,受她的影响裴贺也难得严肃起来。
姜己月:“是不是你拿了我钥匙扣?”
裴贺脸色一僵,他漫不经心地掏过沙发上刚刚被她放下的抱枕,捏在手里,若无其事地说:“啊~你说那个你昨晚放在床边的丑东西?”
她怒吼:“什么丑东西,那是我的猫猫钥匙扣!”
裴贺不开心,将手里的枕头捏扁搓圆狠狠揉拧,“我丢了。”
姜己月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站起来,拿过手边的抱枕就想往面前扔去,嗯?我抱枕呢,刚刚不是放在这了吗?
她没找到抱枕,站起来后又因为看不见不敢乱动,显得有些无措,“你还我,那是茜茜送给我的,你明明知道。”
裴贺见她摇摇欲坠样子,忙扔掉手里的东西,伸手去扶,“我不是也送了你一个吗,你喜欢那个不行吗?”
“裴颂,这不一样。再说了有像你这样送人礼物的吗?我知道你没有仍,快还我。”
他没说话,就这么和她僵着。
姜己月原本并不在意,她知道未婚夫对她还算不坏,或许是看不上茜茜送她的这个钥匙扣,毕竟这个东西便宜。
可是未婚夫这个样子摆明了是不想还她,姜己月拧了下眉。
裴贺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她一副非要不可的样子,就感到不耐烦,为什么不喜欢他送的那个呢?
“姜小姐,可是我真的随手丢了,就今天早上。”他天真的说道,仿佛就像在说丢了一张用过的餐巾纸一样,就这样一件小事,姜己月为什么要怎么在乎。
她难以置信地:“裴颂!”
好烦,能不能不要提这个名字。他耐心耗尽,也不扶她了,一脚将地上的抱枕踹飞,然后继续假笑着装无辜,“你叫我名字,干嘛呀?”
姜己月深呼吸一口气,又来了,他每次用这种腔调说话的时候,都显得很难以沟通。她一开始真信了未婚夫这种幼稚的讲话方式,后来知道他没这么简单后,才后知后觉发现用这种语气讲话的他有多么的难以交流。
他可以永远天真无邪地回避你的话,永远无辜单纯地转移话题。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想在和他兜圈子了。她冷静了一下,将怒火压下去,她要真正和裴颂谈谈她们之间的问题。
她往对方说话的方向看去,这次她没有“看”错,她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他,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声音和语调说。
“裴颂,你准备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她不是没有发现不对,相反她只是懒得计较。
此话一出,裴贺当即冷脸。那层他一直以来无法说出口的窗户纸就这么被她戳破,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这在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啊,还真是他的失误。他脸上的笑消失得干干净净,对上她空洞的视线,轻声问道:“你怎么这样想?”
姜己月:“你难道不是这样做的吗?把我从医院接回来,找人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甚至阻止我回姜家,不就是为了不让我出门吗,上次司机把我送出去,你很生气吧。
“还有,你说可以让我联系父母,可是用的却是你的手机。到头来,我还是没有办法私自联系上外人。”
她偏了偏头,带着疑惑,“到现在我的手机里,只有两个人的联系方式,除了你就只有一个医院的护士,这难道不是你故意为之吗?”
她曾经想加过苏茜茜的电话和微信,可被她拒绝了,问原因她也只是语焉不详,只说可以偷偷加个微信。
除了他这个老板这么要求,她想不出其他原因。
听完她的一番话,裴贺惊喜地笑出声来,他以为自己接回家一只软弱的小白兔,没想到是一只会挠人的小猫。
姜己月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笑的这么疯。
裴贺笑完,满不在意地:“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
“让,我,离,开!”
她说得掷地有声,“怎么样,你还要阻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