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妈的总会觉得自己生的儿子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孩子,诺亚莱爾的母亲亦如是,觉得自己生的诺亚莱爾与诺亚爱爾是全村,乃至方圆几百里最别致的崽,不容争论,谁敢争论就喋喋不休地能上一个下午。
这种坚持从长子诺亚莱爾出生到弟弟诺亚爱爾出生到现在已维持了十八年有余,直到安德鲁兹这外来客的出现才被完全颠覆甚至打破,“来了客人?哎哟,招待不周,让你一直坐在这里被我们晾着呢。”诺亚莱爾那母亲热情过度,一有客人上来坐坐,待那客人比待自己那两亲生儿子还好,“阿姨好……”安德鲁兹除了对待地位比自己低的仆人以及自己叔叔巴雷欧诺斯冷淡以外,无论待谁,就算是自己没好感的人,也会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礼貌。
看着眼前这个富有魅力,长得比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还要好看的年轻人,诺亚莱爾的母亲连收个干儿子的心都有了,“我家小红帽这几个月来承蒙你照顾了呢!”诺亚莱爾的母亲一直拉着安德鲁兹的手跟安德鲁兹说话,“哪有哪有,我这几个月跟诺亚莱爾在外,你家诺亚莱爾可真是个细心的孩子呢。”安德鲁兹称赞诺亚莱爾,诺亚莱爾的母亲被安德鲁兹这一句一说,注意又给安德鲁兹手把手牵了去诺亚莱爾身上。
“看看人家,比你还懂事,没听见人家正夸你呢,还不赶紧地给客人泡杯茶喝?”诺亚莱爾方才才给安德鲁兹泡过一杯茶,现在还要来一次,诺亚莱爾就只会打猎打猎和打猎,其余啥都不会,有点儿泡茶的功夫在身也只是之前家里要来客人,母亲只顾着说话,茶都是叫自己来泡。
“刚才诺亚莱爾就为我泡过了,不用再麻烦他了。”安德鲁兹到了诺亚莱爾家可老实巴交得让诺亚莱爾疑惑是不是带了个假的安德鲁兹回来,安德鲁兹人前谦和有礼,到了与自己独处的时候可不一样了,又逼自己穿裙子,又啃自己,还逼着自己戴上项圈,若这些事诺亚莱爾当场说出来,顺便将安德鲁兹不是人类这事儿抖出来,那场面可就精彩绝伦了,诺亚莱爾连安德鲁兹一连被十来号人,十来支猎枪指着,一脸生无可恋地举起双手投降,再被邻居乡亲带走去关之前恨自己一眼,如此这般大快人心的场景诺亚莱爾还真不介意直接从自己脑子里搬到现实。
“哎哟,来了都是客,你这孩子客气什么呐,住哪儿啊?你若是愿意,在这里住个十天半个月咱家也很乐意的。”诺亚莱爾那母亲所言差矣,由头到尾都只是他母亲一人在说,诺亚莱爾诺亚爱爾和他俩的父亲都啥也没说,诺亚莱爾既然好不容易才回来了,就从来没想过要回去,毕竟这猎人村可是诺亚莱爾自家,诺亚莱爾的主场,安德鲁兹敢造次诺亚莱爾还不凭借着火力把安德鲁兹一枪轰得灰飞烟灭。不过说来,明明这几个月想自己想得要死,每天盼着念着就只想自己儿子回来,可见了面,竟没了重逢的那般喜悦激动,说到底,诺亚莱爾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既然是自己当天出门时没把母亲的话听进脑子里去,才导致后面种种,在安德鲁兹处受一个正儿八经的男子都难以接受承受的屈辱,甚至还聋了一只耳,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母亲只顾着和安德鲁兹说话,却全然不知安德鲁兹便是让诺亚莱爾失踪数月未回家的凶手。
就仅仅在那一瞬,诺亚莱爾起了将安德鲁兹杀之后快的念头,猎枪就挂在墙上而已,自己手一伸枪一拿,上弹瞄准,安德鲁兹则一命呜呼。
看似难以攻破,在绝对火力前安德鲁兹是那么的渺小。
这股恶意还得借着诺亚莱爾想起安德鲁兹这几月来对自己的照顾,若是安德鲁兹将自己虏回去之后不管不顾,高兴了就拿出来赏玩一番,不高兴了便对自己拳打脚踢还百般折辱,安德鲁兹现在便是死尸一具了,虽说安德鲁兹把自己拐了回去是不对没错,可至少安德鲁兹对自己还是挺上心的,会带自己出门走走,还好吃好住得就差没把自己供起来,如此种种,诺亚莱爾目光又重新回到沙发上的两人身上。
“幸苦了。”父亲拍拍诺亚莱爾,摸着诺亚莱爾那头金发,父亲总是如此,鲜少以言语表达,“父亲就只摸我不摸小爱了么?这样小爱可是会吃醋的。”永远是哥哥最懂弟弟,诺亚爱爾吃醋,却从不明言,就是诺亚爱爾那胆小的性子才让他出处吃亏。
这下诺亚爱爾可终于得偿所愿了,摸完诺亚爱爾,还有更正经的事要办,诺亚莱爾父亲掏出诺亚莱爾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一次的本子,若应对敌人,拿武器反抗便是,对着这本满是母亲找的相亲对象的本子,诺亚莱爾竟从未想出有何应对方法,最直接应该是把本子烧了当它从未存在于世,可一本本子被烧,还有千千万万本,更何况为了防止诺亚莱爾把本子偷偷藏起来或把它销毁,父母双亲可是做足了准备,“你打开来看看,这些都是你母亲选的,有了中意的的话,我和洁茜琪安排见面,如果觉得合适,便早早地安排你俩的婚事,趁早把妻子娶了,钱不是问题。”还特意强调是母亲选的,这是故意要厘清自己。
安德鲁兹听见诺亚莱爾被逼婚就是一万个不乐意兼不可以,“诺亚莱爾还没准备好,也别太催他催的紧了吧?”这事原本算是诺亚莱爾的家事,安德鲁兹一个外人,又没摸清诺亚莱爾家中情况,在这事上查收恐怕是大为不妥,偏偏恰巧诺亚莱爾正为这事烦恼,想着有没有人帮自己说说话,安德鲁兹还真帮自己说了,“对啊对啊,我都没要娶亲的意思。”安德鲁兹给诺亚莱爾做了球。诺亚莱爾顺着台阶下,“更何况娶了亲,生了孩子,诺亚莱爾便不能隔三差五地往外跑个几天不回家了呢。”诺亚莱爾没生养过,可也知道伺候妻子,还要帮忙带孩子对于热爱自由的自己而言是对自己自由的褫夺,安德鲁兹又为诺亚莱爾发话。
看着家里父母对自己娶亲的事儿也是操碎了心,闲下来就东奔西走,登门造访去找姑娘,大多的诺亚莱爾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就说这个胖,那个丑,这个不合适那个不合适,总之诺亚莱爾到现在为止就从来没被安排过去相亲,不过诺亚莱爾对异性没什么感觉,可能是从小到大就只与母亲这一异性接触过的缘故,诺亚莱爾只觉得女性又吵又势利,还见一个爱一个,完全不忠,总之对女性就没啥好印象,连日常交际都不想,更何况是谈婚论嫁此等一辈子的事。
“娶不到老婆就扔你去跟个男的生孩子去。”这句话洁茜琪在诺亚莱爾十五岁时每逢相亲日后便常挂在嘴边,直到后来,诺亚莱爾懂得见招拆招,就不怕洁茜琪拿这句话来唬自己,“我又不能生孩子。”诺亚莱爾摸摸小腹,自己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怀孕,就算被个男的硬上了也不会搞出人命,“您难道本事还大得能给我灌能让男人揣崽的药?”的确,洁茜琪没那么大本事,这世上也没有能让男人怀孕的药,“好一张小嘴巴,说说说得我都快气死了!”转过头,洁茜琪又和颜悦色地对安德鲁兹说道,“哎呀,我家儿子就是这样的,说一句顶十句,让我这个做娘的很难搞呢。”安德鲁兹看了看诺亚莱爾,诺亚莱爾以目光胁迫安德鲁兹不许在自己母亲面前诋毁自己,把自己说成胡作非为的不孝子,“这样性子的孩子我很是喜欢,挺有性格的。”现在洁茜琪喜欢安德鲁兹喜欢的很,无论安德鲁兹说些啥洁茜琪都点得跟个点头娃娃似的。
“你打算在这住个几天不?”洁茜琪见天色已晚,唯恐安德鲁兹坐一会儿就要走,“外面都黑了,你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吧?要不然在我们这短暂住下?”行里字间都在有意挽留安德鲁兹,诺亚莱爾在这儿,安德鲁兹是不打算走的了,“真的,可以吗?”安德鲁兹可不会就这样直接答应,“如果麻烦您家的话就不必了。”洁茜琪拉着安德鲁兹说道,“哎哟,怎会怎会,你跟诺亚莱爾睡一块去,反正他房里那张床两个人够睡的了。”诺亚莱爾一听见安德鲁兹要跟自己睡,板起脸,“他就睡我房间好了,不必跟我睡一块免得我扰得安德鲁兹睡得不安稳。”诺亚莱爾千不愿万不愿就是不愿跟安德鲁兹睡一块儿,表面主动说要睡外边,实则就是逃避跟安德鲁兹同床共眠,“你之前几个月都跟我睡一块,你睡觉老实,不踢人的,我是客,又怎好意思把主人赶出房,让主人睡外边呢?”诺亚莱爾睡觉不踢人是没错,可诺亚莱爾不踢不等于安德鲁兹不踢人,诺亚莱爾继续推辞,“你睡房嘛,我几月未回家,小爱肯定想死我这个哥哥,我们有许多事要说,今晚我睡小爱房里就行了。”诺亚莱爾这微弱的挣扎在安德鲁兹眼里根本不够看,安德鲁兹嘴唇微启,刚想说些什么话出来,“你大可以跟小爱说完以后再回去睡啊,人家安德鲁兹看样子很想跟你睡呢。”诺亚莱爾之前还觉得家里没规定要几点睡实在不要太高兴,现在反而深受其害,“安德鲁兹会踢人耶……”只在洁茜琪耳边说,算是给足了安德鲁兹面子,安德鲁兹从小养在城堡里,娇生惯养,除了孩子时期跟父皇母后睡过,在长得稍大些就自己睡大床,从未跟人同床共枕,一跟人同床共眠就想把他踢下去,诺亚莱爾便深受其害。
“要不这样,你睡地上他睡床好不好?”总之就是要将诺亚莱爾和安德鲁兹绑在一起就对了,诺亚莱爾身子硬朗,睡在地上一整晚都不会出事儿的,不过只要跟安德鲁兹在一起,诺亚莱爾是死也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