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胜心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这句话出口，凯亚反而认真地思索起来，然后严肃地点头道：“当然了！难道你就不想赢吗？”

你反思了一下，点头：“我也想。”

凯亚双手合十，拍了一下掌，理所当然道：“所以遇到可以决一胜负的东西，不想认输，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吧？”

“不，我不理解，”你在胸前比了个叉，义正辞严道，“虽然我很想赢，但是输了我还是会认真面对现实的，毕竟……”

说到这你耸了耸肩道：“现在我们之中有个最输不起的，为了让我赢一场，可以时间回溯无数次，直到赢了为止。”

凯亚立刻明白你意指那个光屏随即了然地拍了拍你的肩膀，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把应该整理的东西代号，你们就起身离开璃月。

离开璃月港的路是一条逐渐向上的路，走了不出几步，回过头就可以看到身后璃月港的全貌。

你在群玉阁上已经看到过很多次了，所以回头看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什么惊艳的感觉，再加上璃月港本身外形上就很有你的国家的古代建筑群的模样，平时节假日旅游看多了，也就没觉得特别心潮澎湃。

倒是凯亚，他好像是真的真的第一次见到艳阳照耀下的璃月港全貌，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回头跟上你和派蒙。

之前在群玉阁上看地图的时候，你就把璃月这个整片地图记了一个大概，你一边看太阳找方向，一边估算你们正在走的是哪条路。

沿着离开璃月港的那条南北向的路一路走到归离原的时候，你实在没力气了，摆了摆手，示意凯亚你走不动了，接着找了个石头坐下。

“呼～走了这么远，真是累坏我了！”派蒙在你身边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水说。

你抬头看了一眼派蒙，没说什么，在地上抓了一把干草，随便扫了扫你旁边的石头，示意派蒙也坐。

“一起歇会，”说完你向着另一边挪了一下，和凯亚说，“你也坐会。”

这个时候他倒是很有一些被雇佣的自觉，先是确认周围没有危险了，他才坐下，对你和派蒙讲起来关于归离原的事。

归离原依旧还在璃月的范围内，这里曾经是一片城市，所以这里至今依旧留有一些建筑物遗迹。

就比如现在你们排排坐的这块石头，其实就是个倒下的石柱。

其实这些你在群玉阁的字条上看到过了，但也许是国家不同的缘故，关于归离原在凯亚口中说出又是另一种感觉。

在群玉阁的纸条中只侧重讲了一下这里因为是遗迹，所以总会有盗宝团出没，这些团伙和盗墓贼类似，总试图偷窃古董卖钱。

而在凯亚口中，他就更倾向于讲述历史，讲了魔神归终，璃月的岩王帝君这类关系到璃月这个国度发展的事。

你听到归终两个字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你和凯亚讲过在蒙德的时候系统兑换来的归终机·仿的事，想来他也是因为注意到这一点，才特意和你讲起了魔神归终。

“因为一些不知名原因，曾经的归离集被荒废，变成了如今的归离原。”凯亚最后这样总结。

你心里装着归终机的事，所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璃月的留云借风真君，本名是不是就叫归终？”

凯亚苦笑：“这个怎么说也是璃月百年前的事，我一个蒙德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也是，毕竟提瓦特大陆还没有互联网额的说法，他们的知识主要依靠书本获得，如果书上没写，那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坐了一会，凯亚问你渴不渴，你想了想，虽然不渴，但是大太阳这样照着的确觉得有些热，所以直接问他：“附近有水源吗？”

凯亚回答是，虚指了个方向，告诉你：“那里有一片浅水滩，路过的时候我注意到那里附近有一个井，看起来还有一些水在井底。”

思索一番，你点头：“那先到那里去吧。”

凯亚所说地浅水滩并不远，穿过归离原的废墟，在归离原更北方的地方，入目的就是一个非常均匀的圆形的垂直深坑。

你和派蒙现在边缘向下看，只能看到坑底有一个铁栏横栏在底部，隐隐有流水声。

“你说的就是这个井？你管这个叫井？”你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个纵深，七八米总归是有了，如果贸然跳下去少说摔断根骨头，这种坑说是个水牢你都信，因此你看向凯亚的目光警惕了起来。

总不会凯亚终究看你不顺眼，决定把你摁进水牢里，打算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了吧。

“那你觉得应该叫什么？”凯亚抱起手臂反问你。

深度看起来的确像是井，但是同样七八米的直径就让它看起来不像井，水就拦在平台底端的铁栏下

你想了想，发现确实想不到这个圆形的向下垂直凹陷的水潭除了井还能有什么称呼，只能点头：“那就叫井吧。”

好在凯亚也不是什么钻牛角尖的人，听到你承认这是个井之后，直接跳了下平台，站在铁栏边拿出水壶灌了一些水，又顺着周边的砖墙爬了上来，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你直到接过凯亚递过来的水壶的时候，脑子里都还是他刚才利落地跳下平台又爬上来的全过程。

本想接过凯亚手里的水壶，凯亚却先把水壶高举过头顶，不让你碰到：“因为魔神奥赛尔，整片璃月地区都下过雨，就算是井里的水也不会太干净，要煮沸之后才能喝，不然会生病的的。”

其实就算凯亚不说，你也打算找个理由把水烧开再喝，没想到他自己提出来了，你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之前和凯亚一同去风龙废墟那次你就觉得这个人对野外生存这个事经验还挺丰富的，这次一见更是如此。

你带着些验测这个世界的医学发展程度的心，问了凯亚一句：“为什么喝了这个水会生病啊？”

凯亚并没发觉你的试探，而是真的以为你对这类事情并不了解，回答你：“下午之后的井水会变浑浊，如果一定要用水的话，就必须要把水加热到沸腾，不过我猜也有一部分是因为雨后井水里可能会有水生昆虫的虫卵的缘故吧。”

凯亚所说的内容，和你知道的没什么大的出入，大概提瓦特并没有寄生虫这种东西的概念，所以凯亚在解释的时候用的是“水生昆虫”这个词汇。

“哦……这样啊。”你点头。

“你难道没喝过井水吗？”凯亚像是找到破绽，开口问你。

“在我的国家，水资源是国有资源，如果要使用那就要先购入，每家每户的水是从花钱买的，既然是商品，那质量就一定要符合作为商品的标准，所以我们几乎不怎么考虑雨后水质的问题，除非是去野外生存……”

说到这你笑了笑：“但是在家里待得好好的，闲着没事去野外受什么罪呢？”

凯亚听到你的话，顿时笑了起来说：“你现在说谎话的本事可真是日益见长，我刚才差点就没看出来。”

你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事实上，刚才你的话，偏偏是和凯亚说过的话里，最真实的，之前即便是刚认识凯亚的时候，和他提起的关于你世界的事，那时候你虽然也说了实话，但也隐瞒了部分事情。

只有刚才讲水资源的时候，你毫无隐瞒，他却偏偏不信。

国家伴随时代发展到一定程度，国土内的资源就必须要拥有所属者，这不是什么“自然资源属于自然”这种空话可以解决的。

提瓦特大陆还没有发展到要面对环境保护，节约自然资源，资源属性这一系列问题的时候。

或者换句话说，提瓦特大陆的人们，科技的发展还停留在，能够快乐且一无所知地挥霍他们所拥有的一切自然资源，并且无需考虑后果的时期，因为此刻的他们本就是自然的一环。

不过想来也是，在提瓦特的时代背景下，当初在你提到无神论这个概念的时候，凯亚能够理解并且做出近似的假设，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如果更仔细地和他解释可持续发展资源和温室效应这些事，恐怕会直接颠覆凯亚对世界的认知。

还，还是不和他解释这个事了。

凯亚很快架起柴堆，这边刚下过雨，柴堆还带着潮气，刚烧起来的时候还会冒出不完全燃烧产生的的黑烟。

原本一切正常，突然一道风吹过来，派蒙冷不丁被黑烟熏了一脸，呸了两声躲到你身后躲烟了。

你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屏住了呼吸，但是没来得及闭眼，被浓烟扑了一脸，顿时梨花带雨涕泪横流。

视线被眼泪模糊了一片，耳边是派蒙的咳嗽声，你眯起眼睛只能看到凯亚头发的一片蓝色。

模糊的一团蓝色逐渐靠近，直到视线终于映出凯亚脸的轮廓。

突然一张脸凑过来，就算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你还是没控制住“哇”了一声。

“你还真的完全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啊。”凯亚这么说着，用拇指指腹压在你的眼皮上，微凉的冰元素透过指腹传递到你因为烟熏有些红肿地的眼皮上。

“我说你也不用这么惨烈的办法试探我吧，虽然我自愈能力的确挺厉害的我承认，可是疼那也是真的疼啊。”

按压在眼皮上的指腹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力道适中地揉捏，凯亚发出一声笑声，说：“下次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