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新能力
姜泽刚推开门，就闻到充斥着整个楼道的炖鸡香味，邻居小林正把头伸出了门努力嗅着，隔着三米远，姜泽都能听到他肚子传来的打鸣声。
“姜哥。”小林挂着笑和姜泽说话，“王奶奶这手艺真是没话说，你说是吧。”
“那当然了，菜干都能能烧出肉味来，能不厉害嘛？”姜泽就是不提邀请他一起去吃这事，随便扯了两句别的事，“哎不和你说了，再说下去王奶奶就要出来催我了，回见啊。”
他摆摆手，彻底绝了小林上门蹭吃的心。小林在后面啐了一口，骂了句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吗，有什么好骄傲的。
姜泽心想，确实是没什么好骄傲的，奈何有人连这种运都走不到呢。
他站在王奶奶家门口，先是高声问了句好，然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王奶奶家的布局和姜泽家大差不差，毕竟出自同一个建筑公司的同一位设计师之手，但论软装，王奶奶可要比姜泽用心太多，虽然床单洗得次数太多微微泛白，可她铺得平平整整，上面摆着的被子刚晒过太阳，光是看就能想象出那蓬松柔软的感觉。
双人沙发上盖着一张手织毛毯，或大或小的花朵五颜六色，打在上面的阳光都好似温柔了几分，套着同款手织枕套的抱枕摆了两个，一只小猫一只小狗，都是圆滚滚的可爱模样。
姜泽帮着王奶奶把饭菜端到了桌上，再把鸡腿夹到老人碗里，这才开始吃。
“老都老了，我喝点营养液就够了，肉的话还是你们年轻人吃比较好……”王奶奶下意识地唠叨了一句，准备把鸡腿重新夹给姜泽。
“别别别。”
姜泽连忙把碗端开，“肉还有这么多呢，够吃，您老就别客气了——是不是小林又和您瞎掰掰了？就他话多，等吃完饭我好好说他一顿。”
他加快了吃饭速度，还拿空碗给王奶奶盛了大半碗菠菜鸡蛋汤，盆里的那份他捞着菜喝着汤，很快就将喝了个干净。
“我下午还要去趟老李那儿，晚饭就不和您一起吃了。”姜泽故意打了个饱嗝，不这么做，老人总觉得是饿到了他，“对了，我给您带了盒饼干，甜咸都有，就放您茶几上了——走了啊王奶奶，明天见。”
他是边说边走，走到门边时也就说到了最后一个字。
听到茶几，王奶奶下意识地朝屋内看去，矮桌上果然放着个没有装饰的铁盒子，她刚想让姜泽把饼干带走，可门口哪还有人，倒是不死心的小林见门开了，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瞅。
‘怪不得小林不招人待见。’
王奶奶起身把门关上，就着汤把碗里的饭吃尽，她没有去洗碗，而是在椅子上又发起了呆，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像是回了神，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姜泽这孩子……留在九层这地方，真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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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泽依旧是背着他那平平无奇的双肩包去了老李开的兑换点，两个月没来，通道两旁堆的东西更为岌岌可危，就连走惯了这路的姜泽都有些胆战心惊。
他还没进去，迎面就走来了三个服饰颇为怪异的人——怪异不是说风格奇怪，而是在九层这地方，很少会见到这三人穿的、崭新得仿佛呆在商场橱窗的衣物，而且看起来设计和质量都颇为在线，倒像是十八城里会出现的款。
见来人没有避开的意思，姜泽主动往旁边侧了下身，让这些人先过去。
擦肩的时候，姜泽听到他们在小声骂着老李的心有多黑，东西没有上面好，价格还比上面贵——奇了怪了，都有能力买“上面”的东西，怎么还专门跑来老李这挨宰，是钱摸着烫手吗？
他没搭话，在小路上又等了一会儿，不见再有人出来才继续往里走，柜台后面站着的是老李之前介绍过的帮工，少年那张脸是如初见时的白净精致，莫名把老李这又暗又窄的杂货铺子衬出了高级卖场的氛围。
姜泽犹豫了一秒，“老李不在吗？”
他把这人的名字给忘了。
“李叔出门进货，店里这会儿只有我在。”少年彬彬有礼地回道，“阿泽哥哥，你之前拜托李叔找的东西已经包好了，是这会儿就拿给你呢，还是说再等等？”
“这会儿给我就好。对了，我还有些东西要卖。”
姜泽把他在荒野上收来的东西递进去，换了笔不大不小的进账，少年验货算钱的时候，姜泽还快速了过了遍价格，惊喜发现和老李相比，他新招来的帮工良心太多，总额比之前的收购价多了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是什么概念？是让老李知道后能悔得肠子都发青的那种。
姜泽在心里猖狂地笑了好半天。
因为心情好，姜泽还和少年聊起了刚刚才小路上遇到了的客人，“估计是上面的大少爷跑来下面长见识了，穿成那样就敢在九层闲逛，估计没走出三个路口就要被敲闷棍。”
他这也算是提醒着眼前的少年，没事别高调出行，来老李这交易的人还能看在老李的面上给少年留点面子，等出了这门可就没了这份优待，不看别的，光冲少年这张脸，都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绑走他卖了换钱。
“不太清楚，他们就买了点营养液。”
少年把姜泽递进去的东西分类收好，又把他要的菜干罐头等生活物资一一取出打包，说到营养液时，少年的眼里带上了几分狡黠，“李叔说了，遇到他们那种客人，就卖给他们货架最里面放的那些。”
姜泽嘴角抽了抽。
和老李交易了不知道多少次，他自然知晓货物摆放时“小秘密”，大部分人是把日期新鲜的摆在里面，让客人优先拿走外层放的保质期不够长的，那老李这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专把快过期的东西放里层。
拿的时候还要搭配上“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我不卖”的神秘表情，真正做到了这一届锦华奖最佳男主角没他我不看的程度。
“……给我的应该不是同款吧？”
姜泽小声嘀咕了一句，老李坑老顾客，他这帮工还年轻，总不能跟着没良心吧？
“都是刚进的，日期新鲜。”
少年将打包好的商品推出来，语气轻松，“阿泽哥哥，你是不是忘记我叫什么了？”
姜泽拿东西的手一僵，“呵、呵呵，记得的，小李嘛！”
他灵机一动，想到以老李那铁公鸡雁过拔毛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外人跑自己店里来分这一杯羹，还放心地把店铺交给外人来管，两人之间必定有着什么联系，而血缘是最亲近的一种——“我说的没错吧。”
他观察着少年的表情，对方没有生气和抗拒，应该没猜错。
只见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叫李明旭。阿泽哥哥，你还是叫我阿旭吧。”
“阿旭，嗯，我记住了。”
姜泽尴尬地额头都冒汗了，连商品数量都没点就直接往包里放，临走时，他像上次那样扔了块糖给少年，“请你吃，这次是橙子味的。回头见啦，阿旭。”
少年接住了糖，还没打开就闻到了一股酸甜的橙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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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泽回了家，把包放在了地上，拿出了托老李找来的儿童版修理器，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李终于良心发现想要挽留一下他这个老客户，这修理器新得像是刚出厂，连开口处的封条都还在。
虽然有些对不起老李……但姜泽决定，还是等下次小李、啊不，阿旭在的时候去交易好了，毕竟这薅老李羊毛的机会是越多越好。
他把修理器打开，把那破烂得不成样子的小猫放在了机器中央，再合上盖子摁下确认键，盖子上的屏幕显示倒计时五小时，接着一秒一秒地开始倒数。
“嚯，要修这么久。”
姜泽惊讶地挑了下眉。
儿童版修理器的价格要比普通修理器贵好几倍，还是有价无市的抢手商品，姜泽都没想到老李这么快就能帮他找到。
而价格惊人，一是买的人少，产量少，物以稀为贵，二则是它强大的修理能力。
对于孩子来说，简单易懂的操作，和正反馈的结果相当重要——所以儿童修理器有着bug一般的修复能力，甭管放进去的东西烂到了什么程度，只要确认键一按，倒计时一结束，修理器保准会还你一个能启动的玩意儿来。
就是能放进去的东西限制了大小和重量。
好在姜泽捡到的猫在规定范围内，不过姜泽也挺好奇，他放进去的猫少了那么多零部件，这修理器也不能凭空给变出来，那修好的小猫还能动吗？
他顿时觉得五小时的倒计时过于长。
捏捏眉心，姜泽把修理器挪到桌子角落去，埋头整理起他在末世那边收到的各种“垃圾”，像是商场里收的全新电器，在这里是完全卖不出价的，先放到旁边；各类书籍挪到专门区域去，详细分类等之后再说；晶核要单独装起来，这是专门和谢老板交易的，得认真对待……
最后，姜泽把穆志安交给他的那枚指环拿起来，对着阳光细细地看了好半天。
他没要里面的物资，只拿走了一枚空空的戒指，穆志安当时还谢了他好半天，大概是没想到那些辛苦收来的东西还能拿回去——姜泽还想和他继续做生意呢，哪里会把路堵死。
他临走前还给穆志安留了一张新名片，以后要是再去到那个世界，他能凭借名片找到对方。
如此这般地想了许久，姜泽也看够摸够了指环，这才带着万般不舍的心情，将指环放在了背包最上面的空格里，点下了确认键，指环的玉色瞬间变灰，再拿出来时已经成了枚石头指环，也没了储物的能力。
但相应的，是姜泽的空间容量扩大，还多了点新能力。
——他种在空间一角的种子发芽了。
“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你终于能装活物了！”
姜泽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再不进化出来点新功能，他的心都要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