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姜灼被无情地嘲笑了。
谢盛亭特意跟他坐上一辆车回去，觑着他的一张臭脸，最后还是宽慰地跟他说：“别纠结了，我那条本来就过了，没必要再拍一遍。”
说到这个，姜灼心更堵了：“道理我都懂，可你那个表情真的很值得拍下来。”
姜灼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件事那么耿耿于怀，他虽然没拍过几个正经电视剧，但总归也是有些演戏的经验的，谢盛亭那个表情在他看来，是富有层次的，还有一点深情的感觉。
“且不说我能不能完全复刻出你说的那个表情，”谢盛亭叹了一口气，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单说多拍一条都是成本，□□星，我请你来代言是为了挣钱的。”
“……哦。”姜灼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除了是自己这次代言的搭档，更重要的身份是甲方爸爸，是出钱的那个。
谢盛亭好说歹说，到头来，还是这个理由最能劝住人，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也侥幸自己逃过一劫。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但他明确地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在想着什么。
也不清楚姜灼到底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多少，所以当姜灼要求要给自己补拍镜头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搪塞回去。
还好导演也站在他这边。
这个话题就这样带过，谢盛亭看了一会儿姜灼卸妆，就随手拿起旁边的流程表翻看，一边看一边说：“明天应该就没有要拍的你的部分了，你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啊。”
“有需要提前回去的话跟我说，我安排人帮你改签机票。”
“这个我不确定欸，”姜灼在眼睛上敷上浸满卸妆水的化妆棉，转头去问叶映初，“小叶，我接下来什么工作安排？”
“暂时没有了，现在有些商务资源都在沟通中，等回去要去公司开会再定。”
“急吗？”
“倒是不急，但是尽早吧。”
姜灼便又转过头来，问谢盛亭：“明天本来什么安排。”
“明天拍一些边角料，大部分是空镜，然后会看看有没有需要补拍的内容。”谢盛亭说，“今晚应该就会把素材检查一边，敲定明天要拍的内容。”
“那明天就再留一天吧，以防万一，”姜灼把眼妆卸干净了，从谢盛亭手里接过流程表来看，“我们本来也就只在这边呆五天，明天第四天，那也没差。”
“嗯。”谢盛亭点点头，“那明天没事的话你自己安排，后天完工就大家一起回去。”
车开回酒店，他们今天收工还早，酒店门口还等着一些粉丝，姜灼一下车就激起周围一阵尖叫，快门声跟着响起。
姜灼抬脚正打算走，又被车里的谢盛亭叫住了。
“这次的系列新品代言官宣会在明天开始。”
“定了？”姜灼问，“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之后会跟你经纪人对接，”谢盛亭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我就是刚看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跟你说一下罢了。”
“明白了。”
姜灼再次从车里钻出来，一边快速从酒店门口等着的粉丝们手里架起的长枪短炮中穿过，迅速消失在酒店大门内。
谢盛亭随后不久也从车里下来，彼时在酒店门口蹲点的姜灼的粉丝还没散尽，有不少人都看见了这张陌生的面孔，有点疑心他的身份，习惯性地架起相机多拍了他几张。
这人长得出挑，颇有一些明星的模样。姜灼平时在外面，上班下班都戴着口罩，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都戴着口罩，这个人则不然，坦坦荡荡什么都不戴就下来了，看起来不像明星也不像工作人员。
可他是从姜灼的车上下来的，他们什么关系？站姐们在人群中一阵骚动，但都讨论不出一个结论出来，只好一边心里犯着嘀咕一边撤了。
*
姜灼回了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这两天在沙漠里摸爬滚打，换了衣服还是会有没抖下来的沙子。
洗完出来外卖也到了，外面天还没黑，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姜灼简单吃了吃饭，就趴上床一边晾头发一边刷微博，看看站姐有没有新出的图，他好保存下来。
他怕用大号刷微博会手滑点赞了不该点赞的东西，所以在网上冲浪都只用小号。
这两天在沙漠中拍摄，折腾下来还是很累的，姜灼刷了没多一会儿就困了，但头发还没干。
他摸了摸头发，这个湿度正好是没干没法睡，但要拿吹风机也没必要的尴尬阶段。他前几年总是头发还没干就睡了，导致后来头疼得厉害，便不再头发没彻底干的时候睡了。
他便决定先趴着眯一会儿，还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一小时的闹钟，到时候再起来看看情况能不能躺下睡。
这眼睛一闭一睁，天还没黑，闹钟也还没响。
姜灼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抓了抓头发，抓着抓着感觉不太对劲。
头发干干爽爽的，这就算了，他头发本来也不长，晾干也不需要多久。
可他睡着之前是趴着的，现在怎么是从躺着的姿势坐起来的。
他去摸手机，手机也规规矩矩地放在床头，他拿起来一看时间，这哪里是天还没黑，天根本就已经亮了。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姜灼猜想是谁把自己的闹钟摁掉了，于是下床出房间，打算问问情况。
他住的房间是一个套间，除了他睡的卧室，还有另一个小房间给小蒋睡，小叶是女孩子不方便跟他们一起，就住在别的房间。
姜灼睡了一晚，感觉喉咙干得不行，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才去敲了蒋辞的门：“小蒋。”
小蒋在里面应了一声，大概也是刚醒，磨蹭了一会儿出来开门：“姜哥。”
“昨晚是你把我的闹钟摁掉了吗？”
“闹钟？”小蒋愣了一下，歪头想了想，“没有啊。”
“那是怎么回事？”姜灼说，“我昨晚趴在那儿睡觉的时候定了个闹钟，结果一觉睡到现在，肯定是有人把我的闹钟关掉了吧。”
“啊，我想起来了，”小蒋听完，回忆了一下，“你昨晚睡着之后，小谢总来过。”
“他？他来干嘛？”
“导演那边梳理完这两天拍的素材，表示没有需要你补拍的镜头了，”蒋辞说，“小谢总过来是想通知你，让你不用今天起个大早等通知了。”
“噢……”
“当时也就只有小谢总进过你房间，可能闹钟是他关的吧。”
小蒋这么说完，姜灼心里也大概有数了，他心里感觉有些微妙，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
谢盛亭……
姜灼咂摸着这个名字，却没能想出头绪。
不过知道今天没安排，姜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犯瞌睡，但他已经起了床，寻思着先吃点儿东西垫巴垫巴，便看了看小蒋：“你饿么？收拾收拾咱们一起上餐厅吃饭去。”
两个人吃完饭回来，叶映初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哟，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姜灼看着小叶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就过来了，“今天不是没有安排吗，我还打算让你多睡一会儿呢。”
“中午品牌微博会官宣，”叶映初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嘴里叼着一袋子牛奶，“我得蹲着看看舆论数据，没问题再去休息。”
姜灼笑着看她：“可以啊小叶，已经有经纪人那范儿了。”
“别调侃我了哥。”
“需要我做什么吗？”姜灼坐到她身边，“比如说转发微博什么的？”
“不需要，”叶映初摇摇头，“官宣的事情公司官博会转发的。”
姜灼撇了撇嘴，叶映初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不是很爽快，便说：“你可以点个赞。”
“那也行。”姜灼想着有自己能做的事就好，他脚尖踢了踢站在一旁的小将的鞋，“给前台打电话送个餐过来吧，别把你叶姐饿着了。”
三个人就这么窝在房间里等官宣，十二点一到，JR珠宝的官博准时发了一条“辰砂”系列新品代言官宣微博。
官宣提及新品系列“辰砂”，以及两个代言人，原博的评论转发区瞬间被姜灼的粉丝攻占，从官博数据的角度来说事非常亮眼的。
姜灼看着叶映初刷新了好几遍原博的页面，评论转发都透露出一股欣欣向荣的面貌。
“看起来像是没什么问题。”姜灼松了口气，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你工作完成了，回去休息吧。”
话音未落，叶映初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频繁震动起来。
叶映初拿过来一看，脸色一变，火速打开某论坛开始刷帖子，于此同时，在微博搜索框输入公司的名字，点开实时，一片触目惊心。
【@问鼎娱乐我就想问问什么叫联合代言？姜灼不值得你给一个个人资源吗？】
【谢盛亭是谁？问鼎娱乐有没有心啊，让我哥跟一个查无此人的糊逼一起联合代言？是你飘了还是姜丝提不动刀了？】
【之前品牌预热的时候只宣了姜灼一个人，现在官宣就加塞了一个nbcs的糊逼，老阴阳人了哈，让我看看这个谢盛亭是谁，敢来碰瓷你家顶流[嘻嘻]】
…………
叶映初两眼一黑。
“完了，哥，”她痛苦抱头，“完了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