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野蛮,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没硬也要把他搞出反应,再施以援手。
林祈安很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刻,靠在沙发上,长腿微屈向前伸,裤子拉链仍旧敞开,露出底下的布料,没力气动弹。
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宋琏擦干净手走了出来,看见的就是林祈安一副被折腾过的样子,脸颊薄红,胸膛起伏。
他想起了林祈安最后那一声,根本压抑不住的喘息。性感又勾人,就和现在一样,好像他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宋琏单肩靠在门边,舔了舔唇,“林老师真的很忙工作啊。”
他意有所指的捏了捏手,林祈安的视线越过桌上那团纸,骂了声“滚”,随即抽了张纸,把纸团包了,丢进垃圾桶里。
宋琏低笑了声,连忙走到行李边上,装模作样地帮林祈安挪开周边杂物。
林祈安拿好了换洗衣物,见不得宋琏一副得逞的得瑟模样,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
“啊。”宋琏喘了声,垂眸看他,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戏谑又浪荡,“林老师这就要报复我呀?”
林祈安:“再来下一次,我干死你。”
说完话,林祈安吻了上去,碾在宋琏的唇上,堵住小坏蛋剩下的话,他说不过他,他烦死他了。
宋琏很享受这个粗暴的、参杂羞愤的,不讲道理的,几乎只是在发泄的吻。
这是林祈安第一次主动吻他,他没有和他生气,宋琏因为这一认知 ,兴奋的快要死掉了。他的手再次攀上林祈安的腰,两人的胸膛隔着薄薄衣料相贴,不够,还不够,想亲密一点,更亲密一点。
“宋琏你他妈属狗的吗!”
林祈安吃痛的往回一躲,唇下被咬了一口,没流血,但确实有点用力。
宋琏额头贴过来,也有点不好意思,撒娇道,“那你再亲亲我。”
“得了便宜卖乖,边儿去!”林祈安掰开他的手,洗澡去了。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另一个房间连被单带枕头,都跟着主人去了新家,地上还剩没收拾干净的杂物。对比外面的干干净净,林祈安有一瞬间怀疑,宋琏是不是故意拖着还没打扫。
林祈安是真的困了,本来觉得在别人家睡觉,怎么也得等到主人上床说一声,结果他头刚沾枕头,人就睡着了。
梦里恍恍惚惚听见风声,风声很大,这两天天气预报一直在说台风要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开始作妖了。
或许是在陌生的环境里睡觉,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或许是心里积压了过多的不愉快,林祈安很累,但睡的并不踏实。
他久违地梦见了少年时代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过了。
他曾有过非常美好的家,衣食无忧,父母恩爱,什么都不缺,直到父亲出轨。
温柔的母亲变得声嘶力竭,家庭支离破碎,生日蛋糕被砸坏,茶几掀翻,争吵声都快把屋顶冲烂了。
一家人一起做的小熊布偶被用来互砸,也是在一个台风天里,被丢出了窗外,小熊开膛破肚的裂了,里面的棉花被雨水浸泡,丑陋的不成样子。
那时候的林祈安已经是十来岁的少年,当下会做的事,早就不会是在瓢泼大雨里,把小熊捡回来。
他捡起小熊,庆幸高空抛物行为没有伤害到路人,冷漠地把它丢进垃圾桶里。
画面一转,又是和封慈的争吵,邀请函上砸开的潮玩是公司成立第一年,他托朋友从国外买来,送给封慈的生日礼物。碎在邀请函上,割开了他心上另一道口子。
美好的东西都是会裂的,他见过了,会裂的干干净净的。
林祈安睁开了眼。
眼皮沉重,他听见了窗外的雨声,雨势凶猛,电闪雷鸣。轰轰隆隆,像是要吞没世间的一切,要把他永永远远的,困在孤独冷寂的过去。
林祈安睁着眼看天花板,还停留在梦魇里,心跳急促,眼睛有点湿润。
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了他的腰上,林祈安顺着这只手看过去。
宋琏睡的不大熟,似乎是被雨声吵醒了。
他半梦半醒的睁了睁眼,看见了他就笑了,声音迷迷糊糊的,“你怕打雷?”
没等林祈安回答,他就凑了过来,像小动物一样,紧贴着,把他搂进了怀里。
干燥的被窝,温热的肌肤触感,林祈安好像一下子,从一场瓢泼大雨里换到了温暖干燥的室内,呼吸间是宋琏身上的沐浴乳香味,安心好闻。
“不怕啊不怕……”宋琏低声,声音几乎是快要消失了。
可他的手紧紧抱紧他,就像是再也不想放开。
林祈安鲜少与人这般亲近,像个玩具一样被人抱住,是有些不适应的。但他不想也不愿意挣扎。
宋琏的呼吸声绵长而平稳,手掌摸索在他腰背,小幅度拍了两下,又停了。
他大概是睡着了。
林祈安在这样的怀抱里享受了一会,抬眼看宋琏。
他讲话流氓,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睡颜倒是很乖。眼睫毛尤其长,微微颤动一下,让人总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鼻梁高挺好看,薄唇红润,不久前,林祈安就亲吻过,还被小混蛋反咬了一口。
林祈安不敢用力呼吸,害怕惊扰,就这样看了很久。
他不算勇敢,害怕孤独,害怕接近以后再失去。
但他还是想,心里蠢蠢欲动的,还是想要,再接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