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很渴望这种爱意,因为从未体会过。可我也不想将希望寄予周平晖身上,不想因为他一次的关怀而接受他。”
薛赫言不说任何只轻轻地抱着她听她诉说。
“听到我这么说,我娘却哭得更伤心了,她其实平日里很少哭,只有为了我她才会哭。后来我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直到夜里有人喊我起来喝药。”
“我模模糊糊地好像看到了一个不太熟悉的身影,他假装是我爹,喊我心肝宝贝,叫我坚强点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还抱着我喂我喝药,说等我好起来就带着我跟哥哥去玩儿,我当时拒绝了,我说我不想跟周序凛玩,他总欺负我,我要跟表哥你在一起。”
“他难为地应下我的话,说表哥就表哥吧,只要我喜欢我开心就好。”
薛赫言道:“他不是周平晖?”
“他不是,他身上的气息跟周平晖不一样,”在她模糊的印象中,那人也比周平晖要高大许多,“后来我痊愈了去找了周平晖,他却什么也不说就将我轰了出去,那时我就知道安慰我的人不是他。”
薛赫言也是疑惑不解,这难道是薛日好随意找来的一个男人,只为能够安抚到周序音的心情吗?
周序音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对了,你那时好像也在啊?”
薛赫言自我回忆了下,“我?”
周序音道:“他扶着我喝药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不远,还说着妹妹你要快点儿好起来呀!”
薛赫言否认道:“不是我,那次你生病我还有印象,我来了两回,一次是跟我爹娘一起的,还有次是独自一人的,那人不是我……是周序凛吗?”
周序音摇头,“他从不喊我妹妹,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一直以为是你。”
“我也从不喊你妹妹,序音,我叫的都是表妹。”
周序音陷入沉思,而薛赫言却茅塞顿开,他大致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低头看一眼不知内情的周序音,再次问道:“你要不要再好好回想一下,那个男人、还有那个男孩儿……”
那个男孩无疑是兰章成,但是男人的话……便是兰燕臣?!
可周序音想不起来,毕竟十多年前的事了,她当时还发着烧,脑袋不清醒,看什么都是糊的,“……我们山庄有跟表哥你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子叫我妹妹的吗?”
薛赫言见她并无疑虑,也不想再将真相指引给她,便道:“小时候应该有,长大了他们估计不敢再称你为妹妹了。”
毕竟那周序凛不过在兰章成面前耍了一回哥哥的威风就被他灭了满门,谁还敢自称是她的哥哥?
周序音不再胡思乱想,“那时连娘亲都不肯告诉我,估计现在找起来更加困难……算了。”
这样聊着天,彼此的心情似乎缓和了很多,周序音突然转折道:“不过,心肝宝贝……听起来不太妥当,表哥以后还是直呼我名字吧?”
薛赫言想想也是,他可不想做周序音的爹,将缺失的父爱弥补给她,“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我想听听小时候的事,就是我五岁之前的事,尤其是跟我娘有关的。我以前的回忆大抵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那时太小了。”
“可以啊,我记得。我记得你两岁那年,撕坏了我一本很重要的书,让我哭着拼了好久。”
“啊?……这我真不记得了。”
“是啊,你当然不记得,你那时连走路都不太稳呢!你被姑姑牵着来找我玩儿,当时我不在书房,姑姑她又睡过去了,结果一醒来就看到满地撕坏的纸张。”
周序音可以想象那时薛赫言的震惊,“……”
“姑姑她代你向我道了歉,那些撕坏的书中,除了那卷孤本,其余我都可以再去找来,就那一本,我哭着把它拼完了。”
“道个歉你就原谅了我跟我娘?”
薛赫言无奈道:“是啊,那我能怎么办呢?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姑姑,我娘说我刚出生那会儿她还帮忙带着我睡过好多晚,我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那时——”
她那时因为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便将母爱全都倾注到了薛赫言身上,“她都不怎么对别人笑,但会对我笑。”
周序音看不出来薛赫言居然还能牢牢记着她母亲的音容笑貌,“她平日里总穿着素衣,也不喜欢那些珠钗首饰,我去她院子里见她的时候,她有时在荡秋千,有时又坐在那儿缝衣服。她不怎么说话,外人觉得她高冷,可我认为她是喜欢那种安静的感觉。”
周序音静静聆听着他的回忆,“其实你跟你娘的五官很像,只是穿衣打扮上不太一样。上回清明我去禅音寺见你,你穿着一身白衣,也卸下了金钗,看着确实很像当年的姑姑。”
周序音这才回想起来,怪不得那天见到她的舅母也对她提了诸多往事。
“你呢没有武功,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非常有修养。而姑姑呢武功不错,还经常外出闯荡江湖拔刀相助,据说她救人从不多说废话,救完就走,是个不善言辞外冷内热的武林侠女。”
周序音蹙眉道:“像司悦含那样吗?”
薛赫言摇头,“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司悦含的冷漠我觉得是她在克制,而姑姑的冷淡很从容,很自然,就是与生俱来的那种。她其实不是高冷,而是她有时会比较粗心木讷,想不到太多方方面面的事。有一回你不知为何哭得很厉害,她将你抱来了找我,结果我给你检查了一番,发现是她将你衣服的袖子穿错了勒着你了,你才哭得那么大声,当时你还不怎么会开口说话,一直哭着抓着自己的胳膊。”
周序音万万没想到她的亲娘会如此粗心大意,“还有吗?我想听。”
“有啊,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等薛赫言讲得口干舌燥想要取水来喝的时候,周序音已经伏倒在他身上睡着了,他回过神来也不知自己是何时躺下的,只觉得困意来袭,再也坚持不住,便抱着周序音合眼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