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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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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谢新朝砍完了柴出了一身汗,龚梧月道:“刚刚烧了一锅水,你自己稍后去周序音的房里取一下木桶,放水去洗澡吧,我得给凡星准备行囊去了。”

谢新朝取了外裳走进屋内,“谢谢。”

龚梧月回头摆手道:“谢什么?我还没感谢你给我劈了一院的柴火呢!对了,以后我家凡星行走江湖你也要多加照应一番。”

“没问题。”

谢新朝走到了周序音房内果然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木桶,应该是她平日里沐浴专用的,不觉身上更热了些,“……”

他回头透过北边的窗户看到周序音正陪着楚宵临一起做鱼竿,便没有多说,自己提水去了。

周序音忙活了好一会儿终于制成了一竿,但挖蚯蚓做鱼饵这种事她还是接受无能,无论楚宵临示意多少遍,她都摇手拒绝。谢新朝一边沐浴一边透过北边的窗户看着他们二人,周序音难得一见的一些小动作小表情实在可爱至极,令他忍俊不禁。尤其是楚宵临拿着蚯蚓去吓她的时候,她几乎马上捂脸尖叫着跑开了,“……”

周序音吓得惊魂未定,洗了手不止还觉得浑身不适想要好好洗个澡,去除掉刚才的那种黏腻恶心感。楚宵临见她害怕也不再逗她了,拿着做好的鱼竿跟她道别,“好徒儿,为师去夜钓了,谢谢你的鱼竿!”

周序音赶紧挥手不送。

她回到屋内看龚梧月那边正在跟孟凡星整理衣物就没有上前打扰,打算自己去取水沐浴,毕竟天快黑了。

她拎了一桶水走进房内,门吱呀打开的时候,谢新朝惊了一下,回头一看似乎是周序音的身影咽了下口水,“……”

看到竖起的屏风上还挂着衣服,周序音手里的木桶差点儿掉下来,“……!”

她意识到这应该是谢新朝,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第二人会在她房里沐浴,当机立断打算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就这样默默关门走人,可在内的谢新朝喊住她道:“等等!”

周序音愣在原地,惊慌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谢新朝吸了口气冷静下来道:“我知道……我窗户没关,有点儿冷,你能帮我关一下吗?”

周序音一眼瞥见北边的窗户大开着,便隔着屏风点了点头,“……好。”

她背对着谢新朝慢慢走去北边,将窗户关上关紧,随后没多考虑便转过身来,一下跟谢新朝的眼神对上,“……”

谢新朝见她霎时瞪大了眼睛,连忙安慰她道:“……没事!阿音……你是我的妻子。”

纠结的周序音不敢多看,微微颔首侧转过身飞速逃离,等她跑出一段距离又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来,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把门关上,一切终于大功告成。

谢新朝却开心地闷到水里面吐了两个泡泡,因为方才周序音为他脸红了。

翌日,孟凡星已准备就绪踏上前往中原的路途,楚宵临跟龚梧月将他送至玉楼关城门外,与他挥手送别。

此刻周序音照旧在街市卖花,谢新朝陪伴在侧,见这对俊男靓女组合,过路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其中不少姑娘驻足下来娇羞地问向谢新朝花卉的品种与价格,只可惜他一问三不知,周序音多次探身过来告知,“这是桔梗,一文两支。”

“这是龙沙宝石月季,三文一支。”

“这个叫兰月亮,也是三文一支。”

谢新朝有些手足无措,周序音却游刃有余,两个人总算搭配默契,小姑娘们挑花,周序音报价,谢新朝给它包好递给客人,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不消一个时辰两人就将花卖得差不多了,时候还早,龚梧月他们今天也不回来用膳,周序音便带着谢新朝去到对面的茶楼坐了会儿,问他道:“待会儿你想去哪边吃饭?”

谢新朝道:“这里你看着比较熟,你来安排。”

周序音指着河对岸的一家酒楼,“那儿的厨师会烧正宗的淮扬菜,我们稍后去那里如何?”

谢新朝自是没有任何问题,“好,听你的。”

两个人正喝着茶欣赏岸边风景,这会儿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儿,站在刘伯的摊位前哭泣着。

见谢新朝起身,周序音也放下几文茶钱跟了过去,只见他取了一朵没卖出去的花安抚女孩儿道:“别怕,你先别哭,先好好想想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他蹲的姿态很低,眼神也温柔无比,小女孩接下花朵抽泣了两声终于停止了哭泣,糯糯地喊了声,“爹爹……”

谢新朝愣住,周序音看着四下无人认领孩子,估计她是哭懵了,只可惜那隔壁摊位的大叔早就收拾离开了,“要不我们把她带去茶楼问问。”

谢新朝将小女孩抱起,视野升高的同时小女孩欣喜不已,“……爹爹、爹爹!我要那个糖葫芦!”

人群熙熙攘攘的,她竟一眼瞧见街对面卖糖葫芦的,谢新朝见周序音还在茶楼掌柜那边询问便道:“等等,稍后带你过去。”

等周序音走来,谢新朝问道:“如何?”

她摇摇头,“掌柜说这孩子挺面生的,不知是哪家的,说不定不是这个镇上的。”

谢新朝道:“她想吃糖葫芦,我先带她过去买,离午膳还有一些时间,我们边走边问。”

一串糖葫芦不过三文,周序音买了一串给到小女孩,谢新朝道:“你自己不吃吗?”

“不用,我不吃。”

这时卖糖葫芦的老板积极热情地推销道:“你瞧你相公也是一番好意,要不再拿一串吧!”

可周序音坚决摇头,“不了,谢谢。”

既如此,谢新朝不再勉强,“好,那就留点肚子吃午饭吧。”

离开了摊位,周序音细细打量着小女孩的穿着以及她说话的口音,“她看似不像大邕这边的孩子,倒有些像川蜀那边的衣着打扮。”

“那看来是她父母带着她来大邕游赏不慎走失的,我们去附近的客栈问问。”

这镇上客栈数数不超过十家,哪怕一家一家问过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周序音领着他们走去第一家询问之际,还没开口掌柜的就滔滔不绝道:“小夫妻俩带孩子来游玩啊?那选我们店最好啦!我们的厨师会做动物形状的馒头呢!小孩子最喜欢了!”

周序音迟钝了下,“不是的,掌柜,是这孩子走丢了,我们正带她寻找她爹娘。”

掌柜迟疑皱眉,仔细瞧了两眼舔着糖葫芦的小女孩,摇摇头,“……没见过她,不是我们客栈的。”

周序音谢过之后,谢新朝抱着小女孩前往下一家,可接连一条街的客栈盘问下来,都说没见过这小孩,两个人沮丧地走出最后一家客栈,见孩子心情还算不错,便不再着急,周序音道:“先去吃饭吧!”

结果周序音点的淮扬菜,孩子愣是不肯吃一口,哪怕谢新朝哄着也只吃了几口米饭,周序音看着她道:“你不好好吃饭,待会儿可就没糖葫芦吃了。”

那吃到一半的糖葫芦还放在一只碗碟中,周序音拿起假装要咬,“我会全部吃掉它,一点儿都不剩给你。”

小女孩连忙喊着不要不要,当即就坐在谢新朝身上认真地吃起饭来。

谢新朝低头看一眼努力干饭的孩子,又看看对面温柔注视着她的周序音,忽觉未来有一日他们也能这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心里不禁喜不自胜。

隔壁桌的一对老年夫妇看着这边回忆道:“以前我们也这样带着幺儿出来吃饭的,她呀!也喜欢买串糖葫芦,不买都不肯吃饭。”

周序音侧头看去,老年夫妇对她致以一笑,“娘子看着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周序音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她不是我们的孩子,她走失了,我们正在寻找她父母。”

她这么一说,这对老年夫妇起身走了过来,先是友善地跟孩子打了个招呼,那妇人还拿了糖果塞给她道:“正好身上有几颗糖备着给孙儿的,给你这小丫头吧!”

小女孩面目清秀,可衣着宽松破旧,老妇人瞅了两眼道:“这孩子穿的是上面姐姐留下来的衣服,鞋子也破了,像走了很长一段路。”

谢新朝见孩子吃得差不多了,再问她道:“你还记得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吗?”

女孩四处看看,分辨不清,周序音道:“为何你叫他爹爹,却叫我姐姐呀?”

小女孩闷着头道:“娘亲说……第一个来抱我的人就是我爹爹,她让我这么叫的。”

谢新朝蹙眉,那老年夫妇也愣了一下,周序音压低声音道:“是她母亲……不要她了吗?”

老妇人微微颔首,“看样子是的,估计是个私生女,养了几年实在养不了了,就丢了。”

她二人说话声音很轻,没让孩子听着,可谢新朝听得一清二楚,有些怜惜地看着还沉浸在拿到糖果的喜悦中的孩子,“……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先将她带回去,等明天再来找她娘亲。”

周序音否决道:“找到了送还了,只怕她还会丢弃,换个地方遇到了坏人该如何是好?”

老妇人给他们出主意道:“这样,你们去玉楼那边找我们应城主,他老人家最是热心肠,这么小的孩子他一定会善待的。”

谢新朝赞同道:“这样也好,我们姑且先带她一日,等明天送去应前辈那儿。他毕竟是一城之主,应该能帮忙找到孩子的母亲,劝说她开导她。”

对此周序音并无异议,“那好,我们吃完饭给她置办一身新衣裳便回家吧。”

饭后,小女孩换了身衣服也擦洗了一番出来,看起来更是灵动可爱,她眼睛大大圆圆扑闪扑闪的,嘴唇却小小的。周序音忍不住想要抱抱她,可小女孩只认谢新朝,摇摇头道:“我要爹爹……”

周序音还是头一回遭人拒绝,备受打击道:“那好吧,可你衣服是我买的,糖葫芦也是我买的,我抱抱你怎么了呀?”

谢新朝笑道:“你这样说倒像是个坏人。”

周序音起身道:“罢了,你们父女俩好好相处,我去推车。”

见到了小推车,孩子眼睛都发亮了,直指着它道:“爹爹,我要坐那个!”

谢新朝将她放了上去,靠里面一些,提醒道:“坐稳了,”随后又对周序音说道,“你也上去,我一起推着走。”

周序音并未推辞,斜坐了上去,一手护着孩子,另一手举起道:“出发吧!”

谢新朝这会儿浑身是劲,兴高采烈地推着她们二人回家了。

等到了家中,龚梧月跟楚宵临也回来了,坐在庭院喝茶的他二人一见谢新朝抱着孩子跟周序音走进来惊得瞠目结舌,“……”

“爹爹,他们是谁呀?”

龚梧月率先反应过来,“我们……不过离开了几个时辰,你俩孩子都这么大了?!”

周序音就知道她口无遮拦,上前一步将来龙去脉解释给他们听。

可即便听完,龚梧月还是鄙夷道:“谢新朝,这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你给我从实招来啊。”

谢新朝无奈苦笑了下,“四年前我还在御景闭关呢!”

龚梧月摆手道:“开开玩笑嘛!你这么正直,定是还保留着童贞想等到跟周序音的新婚之夜吧?”

她突然这么一说,气氛陡然暧昧起来,别说谢新朝,就连周序音都默默颔首闷不吭声,“……”

楚宵临白了她一眼,“调戏晚辈这么有趣吗?别看他好说话就总拿他开刷。”

“是啊是啊,人家是纯情少年嘛!哪像你——风月场所的浪荡子,童贞早八百年前就没了。”

“不许人身攻击啊!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必拿它做文章。”

“所以说你不行嘛!你瞧你徒弟保留着童贞都当爹了,你早年风流了那么多回,怎么一个娃儿都没有啊?”

“再这么说我跟你绝交了。”

这两个人越吵越过分,周序音跟谢新朝两个人牵着孩子的手默默走进了屋里还是没挡住孩子的好奇心,“什么是童贞啊,爹爹?”

“好孩子别学,他们那都是不要脸的过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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