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神色认真,“自然是,合作。”
“姜父站错了边,三皇子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姜晚闻言,有些讶然。
季凛居然主动找她合作?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问道:“那照你说的,方烈可能是三皇子的心腹。”
季凛赞赏的看着她,“很聪明。”
姜晚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坐到季凛身旁,“那也就是说,那方烈又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有夷国人的血脉,那你们上次抓的那个巫师...”
“不会是他们做的局吧?”姜晚大胆猜测,“你们一直没有到的粮草,不会也是三皇子的人给扣在半路了吧。”
“他们想通过粮草来控制北疆,哪知道我出现了,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才如此的要暗杀我?”
季凛点点头,“猜得不错。”
他顿了顿,目光幽远,“夷国议和的使者,已经快到京都了。”
如今帝王年事已高,太子早逝,中宫一直无所出,这太子之位一直空缺。
二皇子仁厚温和,体恤百姓,有仁君之风,然其手段仁柔,欠缺果决之狠,于帝王心术而言,略显柔弱。
三皇子聪慧过人,机敏果敢,手段凌厉,但其有夷国血脉,一旦得势,外戚与夷国势力交织,恐国不保。
四公主与三皇子乃是一个生母,都有夷国血脉。
五皇子年纪尚小。
若按辈分,这二皇子被立太子的机会可比三皇子大多了。
何况自己还有夷国血脉。
所以。
他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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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镇上呆了三天,姜晚购置了一些反季菜籽,准备在自家院子种菜。
无论什么季节,只要浇灌她特制的药水,土地便能催生作物。
回到农营,趁着柳珍珍不在院子的这几天,姜晚研制出了新的魔药水,把院子后方靠近后林的一块荒地圈了起来,种下用魔药水改善过的种子。
改善土地的药水经过进一步研发,质量已远胜首批。
粮仓里的食物充足,至少不会让戍守北疆的人挨饿。
吃饱不成问题,只是口味略显单调。
院子里的野鸡仔已长得如成年鸡般大,体积惊人。
日子一晃到了十月初,天气彻底凉了下来。
山上的野菜变得稀少,农作的人闲了下来。
活计不多,柳珍珍待在家里的时间多了些。
姜晚得闲,打算进山打些野味,否则雪一下,动物们便不愿出来了。
山林寂静无声,枯叶铺满了狭窄的小道,偶尔踩断的枯枝发出轻微的脆响,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
几道黑影迅速逼近,姜晚立刻警觉。来人散开,围成一个圈,将她困住。
“别动,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人语气冰冷。
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试图拖延时间破局,“你们是什么人?”
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也没有杀意,说明她对这些人的幕后主使有利用价值。
“不该问的别问,”领头人语气冷漠,隐隐透出一丝不耐烦,“乖乖听话,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乖一点?
恩,那很显然,她不会乖的。
姜晚猛然挥动匕首,迅如疾风,直取最近一人的咽喉,意图杀出重围。
那人猝不及防,连退数步。
领头人见状,不再迟疑,挥手示意手下围堵。
经过几个月的木灵调养,姜晚的身手已今非昔比,对付这几人本该游刃有余。
然而,一声锐利的破空声骤然袭来,她心中一凛,试图躲避,却被敌人限制了身法。
一支泛着寒光的箭矢直射她肩头,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手中的匕首随之脱落。
她抬头,发现周围的环境逐渐模糊下去。
这箭上...有毒。
这些人缓缓缩小的包围圈,直到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时,姜晚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幽暗的山洞中,双手双脚被缚。
山洞中央,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烧,跳动的火光勉强照亮了四周的石壁。
一个男人坐在火堆旁,冰冷的目光如毒蛇般紧盯着她。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如寒风刺骨,“主子无意为难你,交出药水配方,我们可以留你一条生路。”
姜晚心中一沉,这些人竟然盯上了她的药水配方?
是谁派来的?
三皇子的人?
不对。
若是三皇子的人,不会放她走的。
那会是谁?
她沉默不语,男人冷笑一声,语气威胁,“想再多也没用,不如早点交出配方,不然,永远留在这里。”
姜晚动了动手指,发现绳索紧缚,难以挣脱。
知道自己暂时无法脱身,她决定虚与委蛇,假装思索,然后缓缓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所需材料繁多,我需要纸笔写下来。”
男人目光狐疑,冷冷道:“别耍花招。你体内已被下毒,若敢轻举妄动,休怪我们无情。”
姜晚假装妥协,微微点头。
男人示意手下拿来纸笔,姜晚接过,慢条斯理地写下配方。写完后,她将纸递给男人,男人仔细查看后,低声嘀咕,“这配方,和那天给大师的不是一模一样吗?”
他意识到姜晚可能在骗他,而姜晚听到“大师”二字,脑中忽然闪过那个巫师的脸。
听季凛说,这巫师被关的这几个月一直很安静,没闹出什么动静。
现在回想起来,那人恐怕是在酝酿一场大阴谋。
被关在地牢里,还能使唤人出来干坏事,看来季凛身边的叛徒不少。
就在这时,洞穴外响起了一阵打斗声。
洞内的两人相视一眼,立刻警备起来。
“老实点!”男人朝姜晚警告一句,便匆忙离开洞穴。
姜晚不急,悠然地坐在火堆旁。
毕竟被抓时,时幽就在现场,她不过是将计就计。
时幽带过来的人很快处理掉了这些敌人。
“没事吧?”时幽从洞穴外跑进来,神色担忧。
姜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微一笑,“没事,走吧,回去再说。”
时幽活捉了这些人,从他们口中问出了幕后主使。
这晚,季凛的案桌上摆着那几人的口供,等着姜晚过来。
夜色如墨,稀疏的星光洒落下来,寝帐内灯火摇曳。
姜晚推门进屋,“你找我?”
“这些口供你都看一下。”季凛将几张纸递给姜晚,目光凝重。
姜晚接过,细细阅读后放回案桌,问道:“他们不是受雇于巫师?”
这些口供上,全都指向一个陌生的名字。
察觉到姜晚的疑惑,季凛解释,“那个人就是此前企图暗杀你的猎户。”
“是他?”
“没错。”季凛点头,“他们已经和夷国的势力暗中勾结,准备在京都联合三皇子发动叛乱,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我已经安排亲卫队秘密前往京都,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季凛看着姜晚,“过几日,你也随我乔装一番,带着这些证据,秘密入京。”
姜晚会意,问道:“你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季凛点头。
讨论完正事,这饭菜也端了上来。
“这件事,你有把握吗?”姜晚忽然问道。
王储夺权,多的是腥风血雨,他就带了一千亲卫队,能行吗?
“你害怕?”
姜晚抿唇摇头:“不怕。”
顿了顿,她又说道:“若洗清了冤屈,我还想去别的地方游玩。来北疆这么久,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大好河山呢。”
季凛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所以,你到底是谁?”
这是他记不清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但这一次,姜晚清楚地感受到,季凛的语气中没有恶意。
“很重要吗?”姜晚歪着头,微微一笑。
这段时间所收集的木灵已经差不多了,但还差最后一把火。
冬季不能种植作物,得等到开春。
但多住些时日也无妨。
“明日一早,我会让时幽去接你。”季凛没再执着这个话题,“等到了镇上,再换马车。”
姜晚眼睛一亮:“马车?”
“嗯,我们要换个身份进城。”季凛说到这里,微微垂首,神色有些怪异,“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直接说就是了。”
“你不是一直想摘我的面具吗?”季凛反问。
姜晚微微眯起眸子,“你想通了?想让我帮你治伤?”
以前他还挺抗拒这件事,怎么突然主动要求治疗了?
他点头。
“这简单啊。”姜晚放下筷子,思考片刻,又道:“不过,得耽搁两天,明天走不了。”
“那就按照你说的,两天后我们再出发。”
姜晚用完晚膳后没有回小院,事实上,这两天她都没有回去。
忙着调配药剂,给季凛治伤呢。
据季凛所说,单天骄提前回了京都。
他家世代从医,祖父更是宫中赫赫有名的圣手,此次回京,乃是奉了老爷子的死命令。
单天骄一走,医官长便换了人。
但因季凛特别吩咐,她在营地依旧能自由进出。
季凛回京的消息尚未透露给任何人。
军中不可无主,但若找人假扮,一旦被识破,恐生事端。
姜晚灵光一现,制作了一个季凛的假身留在军中。
假身能够模仿季凛的日常行为,达到七分相似,但因缺乏思维,说话僵硬,时间一长仍会露出破绽。
不过,凭借季凛少言的性格,只要不近距离接触,一般不会被人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