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人心的少年反手就给了中也一拳。

中也又怎么会被他打中，上次差点儿没打过蝙蝠侠就已经够让中也郁闷好久的了，这次若是被一看就没打过架的小孩儿打到，那中也还要不要混了。

迪克的反击完全是下意识的。

格雷森夫妇被人谋杀这件事毕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并没有证据，他今晚只是想来找团长爷爷了解一下马戏团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出有关凶手的线索，毕竟他的父母几乎每天都待在马戏团里，几乎没有与人结仇的可能，迪克想来想去，似乎只能从马戏团这里入手。

他没想到他恰好在这里看到团长爷爷和□□头目见面的场景，谈论的还是他父母的死因。

就在迪克想凑近听听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牢牢捂住了他的口鼻，登时给迪克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汗毛倒立，还以为是帮派成员发现他了。

结果回头发现是一个红发蓝眸的小孩子。

现在哥谭□□连小孩都不放过了吗？招小孩入会可以减税①？迪克在心里开了一个冷笑话。

迪克好歹还记得他现在是在窗外偷窥，就算是被人从后面揪住后脖子也没忘了要静音，中也也不好发出什么声响，一只手顺势松开，另一只手则依旧贴在迪克身上，准备随时开启异能。

然后就见迪克一脚踩在摞起来的箱子边缘，身形一晃，在中也开启异能之前，用一个极为柔软又很有难度的动作在空中翻转一周，稳稳落地。

中也“……”

好好好，不愧是“飞翔的格雷森”。

迪克的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堪称完美，只可惜，在哥谭连月光都照耀不到的黑夜里，任谁打扮的跟个红绿灯似的从窗口一闪而过，哪怕动作再悄无声息，都很难不引起注意。

托尼·祖可当场拔枪，挥手让马戏团团长闭上嘴，谨慎地走到窗边，侧耳倾听窗外的声音。

黑夜中一片寂静，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红绿灯只是他们的错觉。

祖可黑着脸，眼神示意手下去窗边探查一番。

近期蝙蝠怪物和隐形人的传言在□□中闹得沸沸扬扬，但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是红绿灯的样子，只要对手还处于“人”的范围内那就好说，这位手下还是个难得在哥谭混黑的变种人，举着枪信心满满地走过去，在窗口没看到人影，还托大地把头伸了出去。

中也和迪克两个都不算高的孩子就在他的鼻子底下躲着，迪克双手往上一伸，手中抛接杂技里用到的捷克棒正正好好怼到手下的下巴上，人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来，直接就晕了过去。

就好像猫咪应激一样，手下瘫软到窗框上的下一刻，祖可带过来的另一位手下端着机关枪扣下了扳机，对着窗边一阵突突突，顺便将自己的同伴打了个血肉模糊。

哈利马戏团几乎全年都在全美各地到处巡演，这个所谓的房子只是个临时住所，墙壁都是拿纸板和水泥糊得，根本就不结实，机关枪一通扫射下来，这面墙壁已经摇摇欲坠，四处都是透光的弹孔。

透的是红光。

墙壁另一侧传来少年清脆活泼的声音。

“你是变种人？酷！”

中也心累的收起异能，澄黄色的子弹头劈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如果他没有异能，现在他们两个就已经被打成筛子了，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结果少年关注的就只是他的异能？

他伸手拽住少年的披风，将人拽到一边，找了个至少不会被子弹穿透的掩体躲着。

迪克这回知道中也是来帮他的了，也不反抗，乖乖地跟着这个刚到他腰间的小豆丁走，社交属性点满，嘴巴一刻不停地问东问西。

他简直比混蛋青花鱼还聒噪。

中也面无表情地想着，脑袋四处转了转，从角落里摸来一个猫头鹰面具，劈手将面具扣在迪克脸上，成功将人闭麦。

但也没完全闭。

“这是什么？”

猫头鹰面具是马戏团团长新定做的东西，说是要迎合哥谭的恐怖童谣，作为下一次演出要用的道具，迪克当然认识这个东西，只是不明白这个面具为什么要扣在他的脸上。

难道他的脸长得很丑吗？迪克委委屈屈地想。

中也忍无可忍“你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自己来下城区都不知道遮一遮脸？你的脸已经在哥谭的报纸上循环印刷一个星期了，还穿得这么招摇，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吗？”

迪克蔫了。

天知道迪克最初只是想来找团长爷爷询问一下情况，撞见这种现场纯属巧合，这身衣服是他妈妈亲手做的，是给他第一次出场的表演服，从韦恩庄园里偷跑出来的时候，迪克只想着自己不能以他原本的形象去下城区的哈利马戏团，就穿上了这套还没人见过的表演服，却忘记了遮住脸。

经过哥谭日报的宣传，哥谭人就算不知道他的人，也该认识他这张脸了。

他顶着这张脸，又穿得这么奇特，浑身上下都像写满了“我是哥谭首富唯一的儿子，我很有钱，快来抢我”。

中也没工夫和迪克掰扯，他确认迪克带好了面具，就没再关注他，手上不停地就地取材，用异能在各个地方弄出动静，将祖可派来搜查他们两个的人引到别的地方去。

中也和迪克藏身的地方只是相对安全，但算不上隐蔽，祖可自认为杀掉格雷森夫妇这番杀鸡儆猴的行为很是成功，这次来向哈利马戏团收保护费可谓是十拿九稳，特意带足了手下出门，既向马戏团团长显示了自己的肌肉，又摆足了谱。

歪打正着，哈利马戏团临时搭建的场地就那么大点地方，祖可人多，没多大一会儿就逼近了中也和迪克的藏身地。

脚步声渐渐逼近，祖可的手下端着枪搜索了每一寸地方，眼见着就要搜到中也和迪克的藏身之处，中也抖出一个鹅卵石，顾念着身边还有一个未成年的迪克，没把场面弄得太限制级，只是把石头丢出去打断了人的一条腿。

手下的惨嚎很快引来了同伴，幸好这位还有点同事情谊，没想上一个那样直接用机关枪把昏迷的同伴突突死，而是四处看看没发现人，便将受伤的同伴拖到了角落里。

他手上利落地给人固定住腿骨，防止同伴乱动引发二次伤害，一边询问对方“你看到敌人了吗？”

大腿骨断成三节的男人根本控制不住音量，嗷嗷惨叫“是‘you know who’！是‘you know who’！”

中也额头上蹦出一条青筋。

他之前和蝙蝠侠见了一面之后，就一直在忙着打听变种人和X教授的消息，顺便在房子里锻炼一下【污浊】，全然不知道□□对他的评价已经从隐形人升级到“you know who”了。

中也黑着脸，又从身上的角角落落里摸出来数个小东西，在一旁迪克惊叹的注视下裹着红光，高速冲向高喊着“you know who”的帮派成员，那架势看上去是要把人射成筛子。

一旁的迪克懵懵懂懂，还没反应过来中也要干什么，只是直觉有些不对，面具下的脸写满纠结，犹豫着要不要阻止中也。

铛铛几声，几个黑色的小东西高速旋转着从天而降，打掉了中也发射出去的几个小鹅卵石和铁块，其中一个在打掉石子后去势不见，旋转着扎进了中也和迪克前面的空地上。

那是一枚蝙蝠形状的飞镖。

……

蝙蝠侠今晚从开始夜巡的时候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右眼的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连抓了三个抢劫犯，五个□□犯都没能让他的心绪平静下来。

直到阿尔弗雷德向他汇报，说迪克少爷自己偷偷溜出了庄园，一路向着哈利马戏团的方向去了。

蝙蝠侠这才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心也不慌了，手也不抖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当然知道迪克是去干什么的。

GCPD给出了错误的结论，迪克和当年的他一样，都意识到了警员们的能力有限。

或者更深一点，他们都怀疑GCPD里有人跟□□同流合污。

所以迪克才不愿意信任GCPD，而是自己偷偷跑出去调查了。

蝙蝠侠在收到阿尔弗雷德发给他的定位信息后，第一时间就把罪犯们一股脑地丢到GCPD，开着蝙蝠车一路飙到下城区。

刚到下城区，哈利马戏团的方向就传来机关枪开火的声音，吓得蝙蝠侠心里一突突，又往下踩了踩油门。

“便士一，汇报情况。”

阿尔弗雷德调出哈利马戏团附近的监控，刚才祖可手下的一通扫射，恰好把蝙蝠侠安在马戏团营地内的几个监控破坏掉了，有幸留下的几个画面也是空空如也，连迪克的人影都拍不到。

“老爷，监控被托尼·祖可先生破坏了，拍不到迪克少爷……等等！”

蝙蝠侠顿时紧张起来，以为是迪克出什么事了。

“便士一，怎么了？”

阿尔弗雷德神情微妙地看着监控画面。

就在刚刚，一块茶杯大小的鹅卵石浑身散发着红光，以一种反重力的方式在监控探头面前拐了个弯。

“老爷，你应该不用着急了。”阿尔弗雷德语气微妙“那位好心的变种人先生也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①据说美国的非法组织也要报税，但在美国弱势群体会有优待，这里迪克是在讽刺帮派连还在上学的孩子都要招进来

迪克：谢邀，和未来弟弟的第一次见面就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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