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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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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辰牌时分,宫中气氛陡然变得森严。

当然原本宫中就是规矩最多、巡防最严之地,只是今日更肃穆几分,各宫娘娘都接到圣谕,说是宫中有刺客,为保娘娘们的万全,明令她们在各自的宫室闭门不出。

说是圣谕,实际自然是河阳王的意思。

陆盈霜也不能例外,被勒令待在昭德殿一步也不许出。

她心里默默计算时辰,算她的好义父几时看完事发之地、又几时来她这里验尸。

殿前日晷照影缓缓,桌上烟漏滴水漫漫。

终于捱到辰时三刻。

李沣一个外男,进皇后寝宫正阳宫像是逛自家后花园,毫不避讳,径直进来吩咐:

“霜儿,你前往玉宸殿看住本王的好侄儿,其余交给为父便了。”

陆盈霜默默松口气。

这档口指她去看皇帝,说明她还算在自己人范畴。

看来至少在此刻的李沣眼里,蕙风的死还和她没一点瓜葛。

……本来也没有!

要验尸你就验咯。

陆盈霜站起身,走过地上的蕙风时作出一丝瑟缩神色,走来李沣身前福一福,低声道:

“父亲是怀疑玉宸殿那位?”

……动手干掉蕙风?

好歹刚结盟,总要替着打探打探。

李沣漫不经心袍袖挥一挥:“他倒也有这本事。不过总要以防万一,宫中正逢多事之秋,便由霜儿多多陪伴圣驾罢。”

又叮嘱陆盈霜见机或也可细观玉宸殿诸人情形,看看有无可疑之人。

陆盈霜痛快领命,心说叫我给您看,那我肯定看谁都没问题哦。

就这样陆盈霜坐着步辇到玉宸殿。

出正阳宫门时,一道湖蓝的身影攸地在宫墙处闪过。

很快,快得仿佛一道虚影。

不过陆盈霜这具身体目力极佳,毕竟没受过电子产品和熬夜赶报告的荼毒,依稀还是看出那是谁。

怎么……仿佛是先前缺席的萧才人?

她方才不知何故没来随众人请安,如今阖宫封宫她反倒跑来?

做什么。

陆盈霜一阵狐疑,仔细回忆一番原小说情节。

然并卵,她真的大眼一看毛都没记得太清楚啊!

她又旁敲侧击问菀露,问这个萧才人娘家与河阳王府有无走动,可惜菀露也不知。

没想到她的这个疑问到玉宸殿里有人替她解答。

到玉宸殿进殿给皇上行完礼,陆盈霜狂打眼色,李青珩又不傻,坐一会子就推说头晕要去榻上歪着,陆盈霜陪着到西东稍间窗榻。

第一句,陆盈霜赶紧问:“敢问皇上,蕙风之死皇上不知情罢?”

虽说总有九分把握,不过她还是问一嘴。

李青珩摇摇头表示否认,又思忖片刻,悄悄从袖中摸出一枚笺子。

陆盈霜也是悄摸地接来瞧,当即长眉一敛。

“这是她写的?”她也是一脸沉思。

李青珩轻声道:“不知,一刻钟前这笺子从殿外飞进来,落在朕御案上。”

飞?一张纸,自己飞?

两人面面相觑。

那枚笺子上写的是:蕙风已料理,你请安心,萧疏雨。

萧疏雨是才人萧氏的闺名。

就是……

方才陆盈霜路上惊鸿一瞥瞅见的湖蓝衫子姑娘。

她是刚来这里送完信……

不是,她为什么要杀蕙风?

又是怎么做到的?

李青珩觑一眼殿中侍立的宫人内侍,低声解释他真不知道。

这笺子看起来很像是复命,可关键是,复谁的命?

他真的没有给任何人下过要“料理”蕙风的命令。

陆盈霜吸着气也是小小声:“萧才人,为何敢称一声‘你’?”

接着她看李青珩的眼神从审视变成怜悯,口中道:

“臣妾忘了,皇上您自己也不知道宫中还有什么人听命于您,也不知道她们与您的关系是亲是疏。”

对哦,李青珩现在是失忆人设。

两人最后议论,是不是萧才人就是皇上您暗中培植的人手,只是您不记得,然后这个人一直暗中保护您,眼下替您把事儿给办妥了。

这边陆盈霜在回忆,奇怪,小说里有说皇上还有这手么?不记得啊不记得。

那边李青珩也在原身的记忆里搜刮,朕还有这么一支有生力量呢?没有啊没有。

两人各怀心思,可面上都不肯露,陆盈霜装得一脸感慨:“皇上英明睿智,在千岁眼皮子底下还能有此建树。”

李青珩道:“多赖皇后周旋。”

具体情形李青珩并不知道确切,问陆盈霜,陆盈霜把琼蕊的供词说一遍,又说蕙风死状,并说出自己的推论:“不像有假。”

不过真真假假的,谁又能说得清?

再说是谁动的手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李沣相信是谁动的手。

陆盈霜把李沣对玉宸殿宫人的疑心说一说。

又说皇帝可得教他们夹起尾巴做人。

李青珩说省得了,多谢皇后提醒。

两人低低说着话,陆盈霜眼风一斜。

她看见皇帝陛下这是怎么回事,眼睛底下乌青青一片。

哦,可能是昨夜半座半趴在昭德殿的睡榻旁,没睡好。

她问:“皇上方才说头昏,是真的?还有哪里觉着不康健?要不然请——”

她本想说太医令或者侍御医,到嘴边变成:“请韩美人来给瞧瞧?”

“韩美人?”李青珩疑问。

“是,”陆盈霜道,“韩美人医术了得,人也细致可亲。”

最主要,那个妹子怎么看怎么都比太医署和司药靠谱啊!

“不必,”李青珩笑起来,右边面颊上抿一个酒窝,“朕只是方才看书久了,久坐不动,有些不舒坦。”

陆盈霜劝他多走动走动,又说怎么一大早就读书。

李青珩神思游离一刻,简单道:

“叔父安排的课业艰深晦涩,总要多花一些功夫。”

啊,陆盈霜想起来了。

这个人目前和自己其实情况很像,脑子里都空空如也,失忆,大概连字也不认得了。

因此原本正学着的东西都变得“艰深晦涩”,要花额外的时间去学。

“要不然请太傅额外带些简易好懂的书籍学一学?”陆盈霜试着提议。

李青珩摇摇头,唇边笑意变得很淡:“有书读已经很好,太傅教授什么书籍,又岂是朕能做主的呢。”

哎呀,一句话把陆盈霜说得十分怜爱。

可不嘛!

李沣肯定恨不得把这个皇帝侄儿养废,目不识丁是最好,他今天伸手要书,明天就有可能小命不保,毕竟宫里还养着一个汝南王呢,虽说只封在嗣王但也好歹七岁上,算是养成,又是先皇实打实的遗腹子,好掌控得很。

陆盈霜被河阳王夫妇管头管脚,管完侍寝又张罗着要管她的生育,巴巴地想给她灌符水,她叹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

不行呀,陆盈霜叹完气开始琢磨,得让皇上识字学习啊,不然他怎么进步怎么变强,他不变强她们这个阵营怎么赢,她们赢不了她怎么出宫。

李青珩则在想,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世界也有白乐天的诗?

两人各怀心事相对默默。

就这样等着、熬着,午膳熬完午憩也熬完,终于等到河阳王的信儿。

李沣大踏步进殿,见李青珩也只是抱拳躬身,并不行跪礼。

李青珩十分好脾气说免礼,两个内侍和陆盈霜扶着才从榻上直起身。

他开口询问:

“劳烦叔父操劳,刺客可抓着了?”

“臣应尽之责,”李沣眯着眼打量一番,又道,“乃正阳宫宫女蕙风,犯上作乱心怀不轨,臣请旨,请立即绞毙。为震慑疑党、约束宫人,臣再请,阖宫观刑。”

阖宫观刑?

可是蕙风已经殒命,怎么再行一次刑呢?

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再死一次?

——不对!陆盈霜一个激灵,一寸寒气从尾巴骨直蹿后脑勺!

皇帝不应该知道蕙风已死!

这话不应该由她陆盈霜告诉皇帝!

他们两个不是聊这些实情的关系,他们俩表面上应当各自为营,绝不该多漏一句嘴!

怎么办?怎么办!李沣又是在试探!

李青珩仿佛无知无觉,疑问道:“是昨夜里意图引诱朕的那名宫女?犯上作乱?原来她竟然意在行刺吗?”

皇帝陛下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提及此人,皇后一副愤懑之态,朕还说喜怒形于色不是后妃佳德,原来是朕错怪皇后了。”

他转向陆盈霜,温文有礼一颔首:“对不住。”

陆盈霜一秒进入状态:“当不得陛下一句对不住,折煞臣妾了。”

两人全套的戏演完,李沣果然神色放下许多,说他膝下就霜儿这么一位千金,幸得陛下爱重,臣感怀在心云云。

几方台词都说完,李沣下令到内苑传旨,把嫔妃们都叫到正阳宫观刑。

知道的那是昭武帝的嫔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李沣的嫔妃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李青珩苍白一张脸,只装没听见,李沣招呼陆盈霜单独说话,陆盈霜瞧皇上一眼。

她心说幸好是失忆,要是没失忆,这个人心思又深、演技又好,还真的……

好哎!赢面更大了。

到殿外廊庑下,李沣问:

“方才皇上指摘你喜怒浮于色了?”

陆盈霜只说:

“他也敢,不过不痛不痒说一句。”

“嗯。”李沣十分满意的神色。

又说起蕙风:

“这奴才死得蹊跷,为父告诉你一句准话,真凶尚未伏诛,霜儿,要当心呐。”

陆盈霜眉心一跳,不禁猜测他究竟真没查到还是假没查到。

希望是真没,这个萧疏雨目前来看虽说行踪神秘一些,不过总是自己人。

李沣又道:“不过听闻昨日风波有人旁观?是温尚书的闺女?”

陆盈霜收敛心神:“是,温淑妃昨日晚间来陪女儿说话。”

李沣点点头:

“有亲有疏,你自拿捏。只是蕙风行媚药之事未免已经外传,因此为父才一力主张阖宫观刑。”

老父亲语重心长一般:“一件归一件,霜儿,为父替你立威。要让内苑诸女知道,你眼皮子底下容不得二心的奴才狐媚惑主。”

喔,陆盈霜面上一派感激。

心里则忍不住吐槽那我谢谢您喔。

好像刚才试探我的不是您一样。

绞杀蕙风的刑场设在正阳宫宫门进去没几步,那里一片空地正合用。

蕙风双臂平伸绑在当中一副十字架上,衣衫褴褛遍体鳞伤,鬓发散下来遮一半的脸。

若不知情的人看,还真的难辨死活。

她身上这些伤……

是她死时没有的。

陆盈霜亲眼见过,她分明只有脖颈上一处致命伤。

她是死完又被折磨成这幅样子,伤口黑紫的血淋漓不止,粘住她破烂的衣裳。

再往前数,正阳宫的这片地方昨夜里也死过人。

彼时李沣在这里训马,撞翻过一队执灯内侍,次后又一阵鞭打。陆盈霜命菀露去安置,之前回禀说有两个太监没熬过去。

这已经是第三条人命。

陆盈霜坐在檐下凤座上哽然无声。

立威,不知道威慑住谁,反正是把陆盈霜慑得不轻。

陆盈霜手心捏一捏,拂过细细的白帛。

不算自己的命,不算谁有多大赢面,不去算那些,她也一定会选择站在皇上的一边。

李沣太喜欢杀人了。

刑场上河阳王长史亲自宣读蕙风罪状,甚至没许琼蕊宣读。

最后一个字念完,余音未散,蕙风脚底下木榄撤去、脖子里麻绳一紧。

已经死去的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死一次。

边上嫔妃无人敢言,大气也不敢出,睁眼看着血糊糊的一具人身扔在地上。

偌大一座正阳宫满是寂然,连冬日北风的风声都显得喧嚣,所有人都面无人色。

唯独阶上河阳王李沣,他面上是一副志得意满神色。

陆盈霜也在看着。

心中愈加笃认: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个人手握权柄,有时可以很轻易办成别人一辈子也办不成的事。

也可以轻贱明明是和自己一般无二的生命。

陆盈霜深知她如今贵为皇后,她也可以左右很多人的性命。

她攥紧手心,衷心希望自己不要变成李沣一样的人。

也……

也希望演技很好的皇帝陛下,将来亲政以后也不要变成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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