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连招连起来了！这波打了一个二换五！”
“不愧是联盟最强露娜啊！”
……
电视里解说的声音热血沸腾，还一边调侃道：“是啊，众所周知，River不仅是联盟第一露娜，也是我们的联盟第一渣男。”
【我受不了了……大家都懂。】
【这一场播放量已经要破百万了哈哈哈，大家都爱看狗血剧本。】
弹幕要素过多，有唯粉让大家不要吃人血馒头的弹幕、有cp粉狂欢的弹幕，还有认真分析场上形式的弹幕。
但总得来说，还是乐子人占了大多数。
直到这场比赛结束，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你还要接着看吗？”
最后是谈禾先开口。
“他们都在说是三角恋，你更喜欢哪个？”佘玟问道。
“化妆师不是告诉过你吗？”
佘玟听到这，愣了下。
也是，既然连化妆师都知道谈禾更喜欢Air，那他们私下肯定是聊过这些的。
佘玟再次想起了那条微博。
——谈禾指不定在哪偷乐呢。
好像真的给他爽到了。
“那你们进行到那一步了？”佘玟漫不经心地说。
“没进行到哪一步。”
“为什么？”佘玟问，“他不是也喜欢你吗？”
“因为刚刚听我们队的教练说，他下赛季要来我们战队。”
佘玟注意到谈禾没反驳他说的那句“也喜欢你”。
也不懂谈禾说的这话，和他刚刚的问题之间有什么联系。
“所以？”
“我现在，只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下他的实力……倒是你，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啊，”佘玟又拿过牛奶喝了口：“我还能想什么？”
谈禾思索了一会儿：“你是在想我昨天说的假戏真做的事情吗？”
佘玟叹了口气：“……是啊，我八卦，不行吗？”
“可以啊。”
谈禾答应了一声后，他们俩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余下了电视中的声响。
“那你说啊？”佘玟受不了，先开口道。
谈禾听到佘玟的话，微笑着：“你真的有兴趣吗？”
佘玟深呼吸：“……呵呵，我没兴趣，你爱怎样怎样吧。”
佘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他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听谈禾喊他。
“喂。”
谈禾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佘玟回头看向他。
谈禾说：“桌上的牛奶记得拿去喝完。”
佘玟：“……”
拿上牛奶回到卧室，简单冲了个澡后，发现有三个未接电话。
佘玟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点人，是自己的父亲。
他放下手机，没有再管。
然而没过多久，那人的电话就又打来了。
“有事就说。”佘玟冷冰冰地说，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对面的声音传来：“我和你周阿姨半个月后举行婚礼，你到时候记得过来。”
“我很闲？”
真是好纯一个神金。
佘玟暗骂道。
说完这话，他正准备挂断电话，却听对面的人开口。
“你以为你不回来，我就没办法让你回来了吗？”
“是吗？”佘玟说，“我现在已经不是未成年了，也能自己赚钱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对面说话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我还能找人把你绑回来。佘玟，你已经成年了，也该知道孰轻孰重。”
佘玟嘲讽道：“当你找了个只比我大六岁的人来当我妈的时候，你自己知道孰轻孰重吗？”
“我初一的时候要是和她一个学校，还能面对面地喊她声学姐呢。”
“你是有意见吗？”
佘玟怔愣了几秒，随即说道：“是。”
“但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监护人。我做决定，为什么要问你的意见？”
“对了，当天你的母亲也会来现场，”对面说，“我希望，你能和你的母亲一起出席。”
“她尚且知道轻重，你现在既然去投靠她了，也该和她学学。”
“你也该知道，我现在，是在通知你。”
那人说完，不等佘玟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佘玟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倒去床上。
次日，天光乍现。
因为今天没有节目录制，并且，他直播的时间也是在晚上。
他理所当然地赖床了。
直到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叨扰了他的安宁。
这声音在他听来尤为刺耳。
佘玟烦不胜烦，怒吼道：“谈禾你有事儿吗？！”
谈禾推开门，队佘玟说道：“起床吃饭了。”
“吃什么吃。”
“是我刚刚自己下厨做的饭。”
“……啊？”
谈禾说完便转身离开。
独留佘玟咪着睡眼惺忪的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的背影。
没一会儿，佘玟洗漱完毕，坐到了餐桌前。
“这些都是你做的？”佘玟震惊地说。
“嗯。”
剁椒鱼头、牛腩菠萝、炒西兰花以及一锅玉米排骨汤。
色香俱全，看得佘玟久久不能回神。
“……你被人夺舍了？”
“为什么这么说。”谈禾笑着看向他。
佘玟没有回答，而是夹起桌上的牛腩菠萝。
菠萝和牛腩的味道中和得刚刚好，清甜爽口。
佘玟刚起床的味蕾在瞬间就被打开了。
是色香味俱全。
“你还去学做饭了？”
“是啊。”
“你以前不是说做饭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完全没必要亲自做……你的时间很宝贵吗？”
谈禾惊讶：“你还记得？”
佘玟感觉自己的头上出现了三根黑线：“一会儿“你还记得”，一会儿“你竟然知道”，怎么，我是智障？至于这点事都记不住么。”
谈禾笑道：“没有，我以为你不怎么记得和我有关的事。”
佘玟送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又知道了。”
谈禾说回刚刚的问题：“其实学做饭，是因为我发现，这件事还挺有乐趣的。”
“它能让你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并且最后完成这件事的时候，还会有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佘玟看着他说完话，便低下头接着吃饭了。
这人真的，变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还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佘玟并不相信怪力神学。
他可能真的要以为，眼前这人不是谈禾了。
因为是谈禾煮的饭，饭后，佘玟十分自觉地开始收拾残局。
将锅碗瓢盆放进洗碗机后，他打开冰箱，想拿瓶水来喝。
不过这个冰箱，和他昨天记忆中的冰箱，有些不太一样。
原本只有几瓶饮料的冰箱，现在被各种果蔬生鲜塞得满满当当。
过了会儿，佘玟好不容易从满当的冰箱里掏出两瓶饮料，走到客厅问谈禾：“你早上太闲，抢劫去了？”
“彼此。”谈禾懒洋洋地结果佘玟递来的饮料，调笑道，“你不也是，你那锅买了多久了？我不信你用过。”
佘玟汗颜：“你买那些东西花了多少钱，我转你。”
“哦？”
“我总不能让你又做饭又买菜吧。”
“怎么这么计较。”
花钱的是他，他却说我计较。
“那拉倒。”
佘玟说完这话，又开口道：“对了，一直没问你，你现在去打职业了，那学校那边呢？”
“学校啊……我休学了。”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去读？”
“嗯……等我退役吧。”
“哦。”
谈禾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拐了个弯，笑着说：“商量一下，别拉倒了，我知道你拿什么报答我了。”
佘玟挑眉，看了一眼谈禾：“什么？”
傍晚，佘玟和谈禾从电脑城买了要组装电脑的配件，还带了个装机的小哥回来，开始组装电脑。
“这电脑能装哪？”谈禾问道。
“我要直播，你不能和我装在同一间。”佘玟说，“你房间里那个桌子还挺大的，就装在那儿吧。”
“好。”
“你这几天也要直播？”佘玟问道。
“是啊，因为如果一直呆在你家的话，我这个月的直播时长就要不够了。”
电竞选手一般都会和直播平台签署协议，一个月都有明文规定，要播多少小时。
“其实……”
其实你也可以回去。
“什么？”谈禾看向他。
“没什么。”
佘玟看着谈禾那张脸，想起了这人昨天有点委屈的模样。
话到嘴边又急忙给咽了下去。
虽然时至今日，佘玟还是不知道，他具体要待多久。
谈禾给装电脑的小哥指了指房间位置，继续和佘玟说道：“今晚要吃什么？”
吃饱喝足后，由于佘玟还要直播，便先上楼去了。
打开手机，看见季涣然已经发了消息过来。
[季涣然：你什么时候直播？]
[季涣然：五分钟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我……]
[季涣然：十分钟了！]
[神纸：来了，现在才七点半，你急什么。]
[神纸：我记得你是八点开播？]
[季涣然：你在就好。]
[季涣然：我看你到现在都没开播，还以为你跑路了。]
[神纸：没，我先开播了，你要播的时候喊我。]
佘玟打开摄像头，登上小号开始打王者，给直播间的在座的观众们下了会儿饭。
一局后，他正看着弹幕老师们在嘻嘻哈哈地开玩笑，突然听见消息声响。
以为是季涣然，就点了进去。
[谈禾：要不要一起玩。]
佘玟的鼠标光标停在对话框内，愣了神。
没等佘玟回复，谈禾就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谈禾：流泪猫猫头.jpg]
[谈禾：我好无聊啊。]
佘玟沉默了，开始瞟弹幕。
【我靠，River！】
【主播在综艺里是和River一个组的吗？】
【双厨狂喜系列。】
【为什么主播给River的备注是真名啊？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主播又要拿下一位好哥哥了？】
【别……主播还是离渣男远一些吧。】
佘玟不自然地眨了几下眼睛。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避嫌反而更能证明有什么，所以……
就只能答应了。
佘玟一开始只是打了“好啊”两个字。
他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再说得亲密一点。
比如，再加个“River哥哥”？
不加这几个字，可能会略显冷漠，弹幕可能会看出不对劲。
因为他在直播中，给别人发消息都是这样的语调。
但加了吧……他难受。
佘玟的手就停留在键盘上，这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就算佘玟知道他们的关系在节目播出后就不再是秘密。
但饶是如此，他也还是不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和谈禾该是个什么样的相处模式。
佘玟烦得胡乱拨弄了几下头发。
有时候越不想引人注意，就越会引人注意。
比如在思考如何做时，犹豫太久。
更何况，佘玟现在还开着摄像头直播，几千上万的人，都在盯着他看。
【字都打完了怎么不发啊？】
【有一种回复叫意念回复，主播可能以为自己已经回复了，但其实并没有。】
【@超管大人，我举报，主播神一般的厕纸直播发呆。】
【我怎么觉得主播是在纠结啊？】
【拿下开普勒第一渣男，主播你就无敌了！】
佘玟瞥了眼弹幕，感觉自己再纠结下去，真要很难收场了。
那句“River哥哥”终究没有加上去。
他心一狠牙一咬，点了发送。
季涣然此刻也发了消息过来。
[季涣然：我播了qaq，拉我！]
佘玟看着弹幕，有些心慌意乱，号也没切，直接甩给了季焕然一个组队链接。
季涣然进房间后，佘玟开始对自己直播间的观众介绍。
“这是我同队的新人主播，是个帅哥，比我略逊一筹吧，”佘玟说，“我们在综艺上是一个组的，今天我带他一起玩。”
和季焕然客套了几句，季焕然便问道。
“你怎么还不开始游戏啊？”
“……哦，等等，还有一个人。”
“谁啊？”
佘玟没忍住，略有些悲壮地叹了口气：“教练。”
“啊？！”
佘玟边把链接链接发给谈禾，边听季涣然问道：“我去？他来和我们一起玩？”
“哈哈。”
年轻人，真会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他们又掰扯了一会，谈禾终于进来了。
佘玟看了一眼谈禾现在用的号。
ID：赫兹。
佘玟心下一惊，精得连表情管理都不注意了。
他猛地向好友列表那边看去。
他现在用的号是自己的小号，不是主播号。
这也是他曾经上学时期用的号。
更要命的是，自己给他的备注是……TH。
是从前几天到现在，弹幕都念念不忘的字母哥。
佘玟顾不得摄像头还开着，荒唐地嗤笑了一声。
完了。
随后，佘玟就关闭了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