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迈克尔医院最近刚刚修建好,在工作日的社畜们都忙着加班,有些连看病的时间都得留在周末。不过病人虽少,但还是能听见这样的声音。
“我的头好痛,护士长,拜托你跟医生说一下,帮我换药。”
“我不是护士,我是来看妹妹的。”
一位年轻的女子对这穿着病服的大妈说道。
“好痛啊,这么疼可怎么活得下去啊,护士长,你跟医生说一下,求你了……”
还有面色苍白的病人,摇摇晃晃的走着,阴狠的瞪着每个路过的人,忽然大叫起来。
“邪恶的家伙们,迟早有一天我要挖出你们的内脏,敲碎你的头骨,我要把你们的脑子喂狗吃!让我离开这里,我要移民!我一天都不想跟你们待!”
琴酒习以为常的路过。
“医生!这个人怎么一直在打我!医生!医生!你怎么不管管!”
有人用他那尖锐的嗓子对着琴酒喊起来,病人的手跟空气做着搏弈。“他又在打我了,医生!院长!”
他的妄想症又加重了。
琴酒从西侧走廊走去,走到尽头,打开1032室的门,他暂时在这里办公,办的另一份工,圣迈克尔医院的副院长。当然只是挂名的,他不治疗这里的任何一名病人,一名杀手行医救人,比教书育人听起来还要可笑。
购置ICU病房所必须的双摇床,吊塔,呼吸机,心电监护仪,心电图,床旁血滤CCRT等设备,还有防护服等医疗应急物资。
购置实验检测装备58种89台,地下2层的实验室。
这些都不能在组织里进行,所以只能他自己来,只是为了不出任何意外罢了。
每一个由细胞骨架血肉构成的生物,它的结构都是最精细复杂的,就算是再庞大的组织也比不了。但是当祂成为一个活的庞然大物,那我们都在祂的肚子里,或许是更贴切的说,是在祂的胃里。
即使不是出自祂自己的意愿,祂的胃部也会自动消化。而祂消化的也绝不是简单的食物。之前俄克拉荷马州分部的事件就是案例。
所以绝对不能在组织内进行实验,不然极有可能会被一不小心被消化掉。
除了已叛逃的卧底,和那个所谓主角的小鬼以外,祂再没说过什么有用消息,就跟人无法肉眼看出自己身体某个细胞的差异一样,组织内的叛徒和老鼠还得琴酒自己去找、去抓。
现在是老师,院长和组织这三个地方,还有一个赤井秀一,应付这些,即使是琴酒也不得不承认,有些累人。
医院前期需要格外注意,而组织任务也不能断了,如果把组织比作一个活的生物,那祂还需要琴酒捉老鼠治病呢,而高中精力旺盛的小崽子们正是烦人的时期。琴酒向来力求完美,所以不管是哪份工作都格外认真。
烟几乎是一天两盒的抽,没时间吃饭,他就是靠着烟和酒硬撑过了七天,直到再一次酒精灼烧胃部,喉咙里咳出血丝,琴酒才找时间眯了一会儿,但醒来反而大脑的钝痛愈发明显,也对,七天只睡了三小时,换一般人可能早就熬死了吧。
但琴酒只嫌恢复的不够快,他去洗浴室脱下衣服,打开淋浴头,一大片红色的血被冲刷下来,而且在源源不断的流着。这个方法虽然早就想到了,但琴酒还是想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而且他没有自残的癖好。
琴酒最近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工作狂的气息,对赤井秀一的应付也格外敷衍。
如果再不快点把那个实验做成,组织会被祂自己吃掉,从血肉到骨髓都会被消化的一点都不剩,意思是不仅组织成员会离奇死亡,而且所有组织经营的产业都会凭空消失。想一想这个场景如果真的发生,究竟又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呢。
恐慌会散布在每一个人身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建筑物消失和离奇死亡,就算是政府也瞒不住的。恐慌滋养混乱,混乱就意味着内乱。民众会要求政府给出一个解释,而他们又如何能给的出呢。于是闹剧一直持续下去,一定有人会用神来解释一切,而也会有大部分人相信这不科学的说法,甚至为此而激动。
这么一想,也算有趣,如果他能做个旁观者的话。
要抵抗不被主角消灭的反派命运,又要防止自己不被消化掉,有点腹背受敌的意思,简直就像是组织周围的人除了自己全都是卧底一样,琴酒感觉自己的比喻有些好笑。
从他最开始的身体异样到头发,眼睛,再到后来,即使组织给予他快速再生的能力。也无法改变这些。不知道下一个异变又会是在什么时候。
最大的忧患处于内部,而生物从未停止过的就是自救。
Shirley在门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现在一头黑发,容貌和之前大不相同,这是做过易容的,就连身份牌上也改成了藤本多惠的名字。
“请进,藤本院长。”
琴酒头也不抬的说道,副院长的白大褂,倒是比他的黑风衣看起来顺眼,他现在看起来从头到尾,真像是一个雪一样白净的人儿。
Shirley被他的敬语说的一怔,虽然知道琴酒只是在帮她适应她的新身份,但还是有一些雀跃,一种更深的的快感在心底流淌,想听他多叫几声,发自内心的尊称。
但这并不妨碍她讨厌眼前这个Omega,跨过门槛,Shirley掏出口袋里的金丝眼镜戴上,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靠。她只会将自己下意识装扮的举动,解释成a对o求偶的本能罢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实验室建在医院里是否太冒险了。”
“你只需要继续顺着它研究下去,仅此而已。”
“就因为这是一家精神病院吗,所以即使用这里的几个疯子做实验,也没有人会察觉到,对吗?”
她在控拆眼前这个Omega的专横。
“这里的人,毫无价值。”
琴酒冷漠的回答。
“应该是活人吧。”
他没有应答。
Shirley继续说,“我见过她了。”
琴酒的目光从洁白的睫毛下冷冷地投向Shirley,眼睛就像是由绿玻璃制成的翠竹一样,充满冰凉的生机。像是一条清新又寂静的淡绿色流水在空气中流动一样,她竟然如梦似幻的闻到了一股花香。
“勉强找出一点尸骸,都算她好运。”
Shirley握紧了拳头,这个Omega轻描淡写的话,说的是她的姐姐宫野明美,那个由他亲手杀死的女人。
现在也将由他复活。没错,复活,比长生还要充满妄想的词语。组织研究的从来都不是长生不老,而是不死!
现在回想起来都有迹可寻,连贝尔摩德那个爱摆弄神秘主义的女人也透露过,她当时隐约察觉到,但还是潜意识回避了。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死人复生,Shirley低声喃喃着这个不可思议的词。这种感觉就像是维克多在创造弗兰肯斯坦时的变化多端。谁知道到时候活过来的,是她的姐姐还是另一个怪物?
恶魔和上帝皆在一念之间,而这取决于他们创造的究竟是怪物还是人类。此时花香愈发浓艳醉人,她的面色异样起来。
“你的抑制剂在哪?”
“什么?”
“发情期,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琴酒沉默了,Shirley有种不好的预感。
“发情期,不是野兽才会有的吗?”
这个发言,Shirley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该怎么形容,简直匪夷所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个常识,该是上世纪就算是被圈养在城堡或阁楼里的Omega都该知道的常识。他一个各种场合来去自如的杀手,怎么可能不了解?
“所以你没有抑制剂。”
她再次干巴巴的陈述这个事实。
琴酒通过抑制剂和发情期猜测到了一些,他问道“有什么问题,难道还要找个野兽来标记我?”
Shirley看着的眼神他好像是在看一条毒蛇,既不能跟他共处一室,又不能放他出去。
琴酒不知道香味什么时候会退散,但是在今天晚上凌晨一点会有一个海港交易任务,在此之前的十一点半的狙击目标得拿下,他得提前几小时去等待最佳时期。
所以这个什么狗屁发情期必须得解决。
“怎么解决这个。”
当琴酒再次问的时候,Shirley就确信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方面纯洁到比深闺大小姐还白纸,是要闹哪样啊。
她破罐子破摔道,“你能接受被上吗。”
当然,是带了点刻意羞辱。一般这种话不应该这么粗鲁地说出来。
琴酒脸色一愣,像是没听懂又努力去理解的样子。Shirley发誓这是她在琴酒脸上见过最糟糕的表情。但谁让他一直那么要强,早知道就委婉点儿了。
“其实……”临时标记也可以。
“你能行吗?”
刚说出口的话被打断,琴酒的话让Shirley升起一股无名火,果然,这种浪荡性子有什么好心软的。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琴酒冷漠的命令道。
“那就快点。”
你行吗和快点儿,这两个词就像是立体音箱一样,环绕在她耳边。她感到自己的某样东西被挑衅了。
女人皮笑肉不笑的应下了,随后因害怕琴酒反应过激的借口,而将对方的手用绷带轻轻绑了起来。而琴酒只是将手递过去,也无所谓她如何做。
Shirley看着现在的琴酒,他的眼睛依旧冷漠,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处境。平静的看自己解开他的衣服,看自己的时候揉捏过他的皮肤,白皙的皮肤泛起暧昧的红色。
办公楼在11层,她把他压在隔着阳台的玻璃上弄,琴酒依旧是穿着白色的外套,只是阳光直射进来,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摸在他温热的皮肤上,就像是手伸进了暖阳织成绸缎里。他的里外都很温暖,她把窗帘拉上,皮肤依旧细腻。
在她把琴酒压在满是纸件的办公桌上时,他才有些不满,不过在意的是身下的文件。当他的银发散开,衣领微敞,神情终于有些恼怒和警告时,Shirley的目光落在他光滑无痕的皮肤上,没有一个吻痕。
她这才意识到,她错把他的冷漠当纯洁。竟然连一点侵占的欲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