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北寒是被渴醒的,眼睛都没睁,向往常一般推了推身旁的人道:“渴了,想喝水!”
一幽瞬间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儿,好半天才声音沙哑道:“等一下!”说完就手脚麻利的下了床。
下床后不小心又被地上的靴子绊的差点摔倒,北寒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着一幽有点狼狈的背影,调侃道:“酒还没醒吗?”
一幽不解地回头,看见北寒满眼的笑意,也笑道:“狼族的烈酒易醉人!”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北寒一眼,转身去倒水。
北寒回味了一下一幽的那个意有所指的眼神,脸瞬间就红了,他这是不是被调戏了…
一幽端着水回来,北寒愣是没敢抬头,结过水快速地喝下去,然后就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才把气顺匀了。一幽一边帮着顺背一边无奈道:“这是渴厉害了,还难受吗?。”
北寒抬头气声道:“没事儿了!”
一幽本就俯身站着,低头看去,便将人儿的好容颜一览无遗,雾蒙蒙的双眸,挺翘的琼鼻,瑶唇上挂着水滴,透亮的两颊微红,一幽没忍住,咽了口水,而且声音还不小,真是太秀色可餐了!
北寒听见他咽口水,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一幽,“你也喝口吧!”
一幽稍微有点尴尬地接过水杯,默默地把剩下的水喝完了。
北寒跪坐在床榻上,一幽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空杯子,两人谁都没动,静静地看着对方,一时间屋子里出奇的安静。
这时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人才把眼神错开,一幽轻咳一声转身推门而出,就看见一帮子下人正往院子里抬箱子,见一幽开门出来,其中一人上前躬身施礼道:“小的丁朗见过一幽少爷。”
一幽点点头转身进屋,就看见北寒正在与衣衫打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化形已有几日,衣衫也换了几身了,可这人仍是能穿的乱七八糟的,不说旁的,腰带上的玉扣已经断掉几颗了。
北寒见一幽进来,直接停下手上的动作,摆烂了。甚至不解气把旁边的衣物,团吧团吧扔一旁去了。
一幽能说啥,看了片刻,任命的上前将人的毛捋顺了,好声好气的哄着道:“慢慢就习惯了,不着急,过来吧,我来帮你!”
北寒乖乖的站好,任由一幽将他穿乱的衣衫,一件件的整理齐整,用腰带束好,玉佩挂上,当一幽准备蹲下给他穿鞋时,他倒是嗖的一下收回脚,自己把鞋穿好。
一幽起身对外边吩咐道:“伺候洗漱吧。”
门被推开,走在最前头的是方才给一幽请安的丁朗,后面跟着四个丫鬟,六个小厮,外加两个嬷嬷。一进门就给北寒跪下,只听丁朗恭敬道:“大少爷,我等是王妃派来伺候大少爷的,小的名唤丁朗。”说完众人给北寒磕头。
北寒抬手叫人起来,打量丁朗片刻道:“丁朗,以后你就是这院子管事,伺候吧!”
丁朗当即磕头谢恩,他怎么也没想到,被派到大少爷这里当差的第一日就升官了。
他爹虽然是府里的大总管,但为人极其正直,前面的哥哥们都是自己谋的出路,他是父亲最小的儿子,用母亲的话讲,父亲偏爱他。昨个父亲回来把他叫到近前,说是王妃将他派去伺候大公子了,说这话时,父亲十分高兴,特意嘱咐他,大少爷在王的心中地位不同,要好生伺候,万不可懈怠分毫。
听着北寒吩咐伺候,赶紧让大家忙活起来,片刻后洗漱用具就都端了上来。
一幽与北寒各自洗漱一番,当丫鬟拿起梳子准备为二位少爷束发时,一幽挥手让人退下,自成年后,他就拒绝旁人碰触自己的头发,故而头发都是他自己打理。
北寒拒绝的更快,甚至在丫鬟上前为他束发时,十分难受的躲开了。一想到有一双陌生的手,在自己的头上乱摸,他就受不了。这几日都是一幽给他束的发,他理所当然把这活留给一幽。
看着一幽随手挽起的发髻,他好奇地走近去看,最后没忍住,拿起人家的一缕头发把玩起来。
一幽只觉得顺着寒儿拿起的那缕头发,让他的头皮开始发麻,而这股麻意一直蔓延到脖颈,甚至后背,酥酥麻麻的。
恰恰始作俑者一点自觉没有,从一缕变成一把,到最后将人家整头长发玩了一遍。
一幽不出声地让北寒的手指在自己头上游走,不仅不反感,还十分享受。早上醒来,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的香甜的北寒,他想了许多,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常,明明从前他们二人就形影不离,为何北寒化形后,他会如此慌乱和手足无措,他看了一眼北寒的脸,心说:“寒儿啊,寒儿。你若不是这副容颜,我怕是不能这么快就明白自己的心意。”
从铜镜里看去,北寒梳的极其认真,眼睛亮亮的跟随梳子游走在他的发丝间。越看一幽的眸光越深沉,心里头的邪念开始滋长,“寒儿,怎么办呢?我想把你占为己有,你若是知晓了我的念头,会不会要逃离呢?”
一想到寒儿要逃离自己,他的眸光中寒意四起,周身的扈气更是压制不住的往外扩散。
北寒就站在他身后,自是第一时间觉察到不正常,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太了解了,这人是动怒了!可…为何呀?
不待北寒发问,一幽便感知到北寒手里的梳子离开了自己,也把自己有点失控的情绪拉了回来。
他站起身将北寒按在自己刚刚做的凳子上,声音闷闷道:“坐好,我帮你束发。”
北寒想回头察看,却被一幽用手按住头,轻声说了句别动。
北寒也就真没动了,任由一幽在自己头上捣鼓。不过他知道,这人已经不生气了!而且不想让他多嘴问缘由。
不问就不问吧,等气顺了再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