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烤肋条在拍你的屁股。

你默默转身，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一只被炸得稀巴烂的黑红色的手颤颤巍巍悬在半空中，拼了老命才能够你屁股的高度，留下一个油光发亮的血色手印。

你差点忘了他，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你握住他的手，真诚地看着他问：“你感觉好点了吗？肋条先生？”

零壹在后面悄悄捅了捅你，小声道：“他叫布洛克·朗姆洛。”大概是他顺着芯片找到的信息。该死！都怪他之前打岔，你都忘了问正事了！

“……我是说朗姆洛先生？”你表情不变，把他的手握得更紧，忽视他试图甩开你的小动作，“不用担心，我们知道你是九头蛇了，你现在很安全。”

闻言他用来抽回手的力气加大了，滑溜溜的你有点抓不住，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咬肌都鼓起来了。你眉头一皱，心想是不是痛劲上来了，导致的肌肉抽搐。

“零壹，拿药来给他吃两片。”

“哦哦！我记得刚刚看见了，这东西在安全屋里还蛮多的。”他立刻走开去寻找。

你放下心转过头观察患者的状态，结果迎面飞来一把小刀，你尽力躲了，但还是在脖子和下颚之间留下了一条血痕，原本是对着你的颈动脉去的。

这刀，是从你腰间抽出来的。你还能看见一条散发着药味的油渍在你腰间皮带上似有若无。

朗姆洛的眼神中透露着轻蔑之余还带着些遗憾。

这身手，不愧是九头蛇！这才是九头蛇特工该有的样子，泽莫基地里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啊！

你叹为观止。

“别闹，伤员不能剧烈运动，你的装备我没收了啊。”你发出预警，然后开始扒他剩下的衣服。零壹为给他上药只脱了必要的衣物，而你打算把他扒光以此惩罚他划伤你的举动。

哎呀，你知道人类最要面子啦！

也许是你一边笑一边扒衣服的表情太恐怖了，你从朗姆洛的眼神中读出了抗拒。

朗姆洛使出了水溅跃！然而并没有什么伤害。

不，有精神伤害。

“零壹！快点！他像个鱼一样在扑腾！”一定是疼得厉害了！真可怜啊。

你按住他的身体避免二次伤害，一边催促零壹。

“来了来了！”

零壹手里拿着两片止痛药和一杯水，却不见朗姆洛张嘴。你看了一眼，好像是被血粘住了，只能撕开。

“扶住他，我去拿刀。”

你捡起地上的小刀，把自己的血迹洗去，又用打火机消过毒，刀片红彤彤的，好像烧过头了，但不碍事。

你举着刀回来，刀尖逼近朗姆洛的嘴。说他受了重伤吧还挺能折腾，说他活蹦乱跳吧还只能水溅跃。你也拿不准他伤得重不重了。

“Enough！”

朗姆洛的嘴被上下颚发力撕开，唇部上的肉被撕成一条一条的挂在他下巴上晃荡，血珠溅出喷了零壹一脸。

你做出一个感到痛苦的表情。

“如果你想折磨我，那么你真的做到了，队长。”

“我没有！”你有点委屈，但你知道九头蛇特工的性格大多都有点小别扭，于是你坐到他床头语重心长，“我这是为了你快点好起来。”

“队长，他肯定是疼出幻觉了。”零壹同情地看着朗姆洛，“让他，睡一觉吧。”你沉默不语，但你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伤口在睡眠时恢复得更快，也能让你们抽出时间找愿意接收伤员的九头蛇基地。

不过你还想从他身上学到点卧底的技巧呢，可惜现在不是个求学的好时机。

“按你说的做吧零壹，让他休息。”你起身后退两步给零壹让出位置，惋惜地低头看着朗姆洛，而他似乎从你眼中看到了什么，原本躺尸的身体再度开始挣扎起来。

“等等……！这不合规矩！你不能随意处置我！”

“规矩？”你蹙眉思索，你也没听说有哪条规定是不能给伤员打镇定剂啊……难道皮尔斯那里有这种规定吗？真是严格呀，不过皮尔斯已经死了，无论有什么规矩都不作数了，生者为大。于是你心平气和地解释：“在这里，我的命令就是规矩。”

朗姆洛瞳孔地震，仿佛不能接受你的话一样。

“你……变了。”

你疑惑地挠挠头。

变了？

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太冒昧了吧？

把刚刚和他相处的情景在脑中又过了一遍，你恍然大悟。

“我不是美国队长，我们是他的克隆体。”零壹在你的示意下短暂地摘下面罩给朗姆洛看，而后又戴上，“我们属于九头蛇。这次来纽约执行与美国队长有关的任务，现在正要前往下一个任务的目标地点。”零壹站在你身后，他的好处在于他从不会插话，除非是很重要的事情（比如提醒你肋条先生的名字）。此时，他正拿着创口贴往你脸侧的伤口贴。“但你懂的，突发事件，所以我们打算先把你安置好再上路。如果你有靠谱的朋友或知道任何能安全接受治疗的地点，请告诉我，这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我没地方去。”他的回答再你意料之外，你记得九头蛇特工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能只有一个窝。兴许他的窝都被端了？真惨。

“Okay……那我试着联系别的九头蛇基地看看……”这其实是下下策，九头蛇之间十分排外，你也不知道塞一个陌生伤员进去会不会遭到霸凌。

“我也不回九头蛇了。”他开始扣腰上的血痂，你拍掉他的手，“你在说气话，我不听。”

“我退出了！我辞职！”

“慎言，朗姆洛。零壹，你看他都开始疼得说梦话了。”你同情地拍了拍朗姆洛先生的额头，他气愤地瞪着你，你发现他的眼睛也是棕色的，“他都忘了九头蛇特工是终身制的了。”

你拉过零壹揉了揉他的脸，让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朗姆洛，“如果你疼到神智不清，可要吸取朗姆洛先生的经验，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零壹点点头，看样子是听进去了，有些忧虑，“那我们把他送到哪里去呢？他看上去很容易被其它九头蛇冠上叛变的罪名。”

而且放在手里也很棘手。

要找个万无一失的地方……有了！

“我们把他给埃利送去吧，新的研究项目正好需要实验体，我相信朗姆洛先生会喜欢他的新工作的。你认为呢？朗姆洛先生？”你笑着看向他，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你认为是他害怕经历不公平对待，便边安慰他边解释：“放心吧，埃利是将我们制造出来的人，最多就抽你几管血或做点小改造之类的。”

“他是绝对的好人。”零壹做出重要补充。

“而且有我们的委托，他会对你特殊照顾的。”

你把特殊照顾四个字咬的很重，你希望这能让他安心，可他居然在发抖，真是个古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