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用锋利的牙齿咬了咬他的脖子，“嗯？是不能和我说吗？”
陆林深：“我说了你不能笑我，也不能乱想我。”
“嗯嗯。”孟岁欢点头，“你说吧。”
在她的好奇和期待下，陆林深深吸一口气，“我从书上学的。”
“书上？”她用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学了多久了？”
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温柔禁欲的外表下藏着这样的心思，还提前就去学了。
“一个多月。”
说完她又戳了戳他胸，“陆林深，看来你蓄谋已久啊。”
不过她很喜欢。
**
镜子内，孟岁欢发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很多青紫的印子，好在现在是冬天，穿的衣服很厚实。
尽管如此，她还是穿了一件高领毛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走出去就瞧见了陆林深，他和她一样穿着同色的乳白色棉服，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个颜色，看起来好嫩啊，像极了刚刚踏入社会的学子。
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早，岁岁。”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着，明明昨晚更刺激的事他们都已经做过了，她却还会因为他的一个吻而心动。
“早，陆林深。”
她像以前一样唤他，这次他没有应，而是凝神看着她，语调温柔地提出自己的愿望，“岁岁，换个称呼，好不好？”
“换什么？”
“昨晚的称呼就很不错。”
昨晚…
昨晚他让她叫了一晚上的老公，翻来覆去的喊，最后她都喊累了。
不过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她能比较坦然地喊出这两个字，面对陆父陆母，还有陆妙妙，她脸皮薄，喊不出来。
她决定换一个称呼，叫什么好呢？
他叫自己岁岁，要不叫他……深深？
她调皮的看了他一眼，唤了一句“深深”。他的脸紧绷着，眉头皱着，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她被他逗到不行，又唤了一句深深，眉开眼笑道，“深深这名字好听，我觉得比老公还要好听，以后我就叫你深深好了。”
陆林深：“……”
他摁了摁眉心，“岁岁，换一个。”
他这么大个人，被人亲呢的唤深深，他都不敢想父母还有妹妹，或者其他人要怎么想他。
孟岁欢扬唇，“不用换，这个名字多好的？”
“你要是想唤，下次我们再床上可以尽情地喊——”
孟岁欢瞪了他一眼，坏蛋，就知道欺负她。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坏？
“林深”“阿林”“小陆”等多个称呼，经过“友好”协商后，最终决定喊他“阿深”。
既不会像老公那样亲密，又不会像深深那样让人难以接受。
*
秀禾姐带着赵辰上门，他们给所有人都准备了礼物，孟岁欢当然也有。
她笑得眉开眼笑的。
众人欢快的吃了饭，饭桌上其乐融融的，很融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极大的声音，像是喇叭再吼一样，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吵死了。
其乐融融的氛围受到影响，也都停了下来，孟岁欢已经听出声音了，这大嗓门泼辣气势，除了她名义上的母亲郑秀娟之外还能有谁？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在门口瞧见了郑秀娟，她的嘴里还喋喋不休的骂着。瞧见满屋子的补品和稀罕物，女人眼里闪过嫉妒，骂的话也更难听了。
“孟岁欢，你个死丫头，老娘辛辛苦苦拉扯你拉扯了二十年，你现在有钱了，翅膀硬了，就不认我这个老母亲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女儿？”
“你个白眼狼，赚了钱不知道孝顺自己的父母，就知道补贴婆家。你给婆娘修房子，买东西，我这个当亲娘的你可是一件都没有给我买过，家里房子风吹日晒，霜雪雨淋，你亲弟弟讨媳妇都没钱，你个没良心的，忘恩负义，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呀——”
城里人最爱看热闹，再加上郑秀娟嗓门大，一吼就吸引了好多人。
有些是刚嫁到城里，对他们的事毫不了解，听到这些话就忍不住评价，“这女儿也太没有孝心了，只顾婆娘一点都顾娘家，这样的人看来以后还是少来往……”
谁知她谴责的话刚说话，众人没有像以前一样随声附和，反倒是七嘴八舌的说起她来……
刚开始她还不知道原由，和人据理力争，最终她败下阵来，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对于这些事孟岁欢一无所知，她没有和郑秀娟争吵，而是静静地盯着她。期间陆林深想把郑秀娟赶出去，被她制止了。
看个热闹也挺好。
等郑秀娟喘气的功夫，她掀了掀眼皮道，“骂完了？”
“要是没有说够，你就继续说。”
郑秀娟：“……”
郑秀娟扬起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给我钱，我就不说了，否则我天天来你们门口找你要说法！”
“我不会给你钱的。”孟岁欢神情淡淡的，“我不但不给你钱，刚刚还报了警，恭喜你，今年过年兴许要去劳里过了。”
郑秀娟气势十足，“我是你妈，警察来了也没用，你就是该给我钱用——”
这人真的很无赖。
好在她早有准备，瞧她似乎忘记了，忍不住提醒道，“郑秀娟同志，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我和孟家早就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了。”
郑秀娟耸了耸脖子道，“血缘至亲岂是你说断就可以断的，你这辈子都是我女儿，你是要给我养老送终的……”
孟岁欢微笑道：“养老恐怕不行，送终挺不错的，要不今天就给你送终，今天时间还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
“你咒我死！你个疯丫头，我打死你——”
郑秀娟气得冲上去打她，陆林深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的手，护着自家老婆。
孟岁欢眯着眼笑，“你要是动手打我，我可以让你这辈子都烂在牢里哦，甚至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孟岁欢压低嗓音，声音很低，犹如恶魔低语。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你你——”
“哦，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宝贝儿子，放心，我替你记着呢，到时候肯定让他下去陪你。”
孟岁欢笑得很甜很美，“你知道的，我有这个实力。”
郑秀娟瞪大眼睛。
孟岁欢掐了掐手指故弄玄虚道，“今天诸事皆宜呢，要不就今天？”
“这样我还有时间吃吃你们的席面。”
“顺道给你们上柱香。”
**
这场闹剧最终以公安局收尾落幕。
瞧见她的嘴角一直高高的挂着，陆林深忍俊不禁道，“有这么高兴？”
“当然，免费逗乐，还看了出川剧变脸，尤其是这人还是我最讨厌的人，别提多高兴了。”
“岁岁，高兴归高兴，但你刚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她要是真的对你动手怎么办？”
“下次别这样了，我会担心的。”
听着他关切地语气，孟岁欢轻轻地牵着他的手，调皮一笑，“这不是有你在我身后吗？”
不然她才不会靠近那个疯婆娘呢！
“要是我以后不在呢？”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似的，原本和谐欢乐的氛围瞬间凝滞起来。
孟岁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都沉默起来。
*
年夜饭。
是陆家所有人一起准备的，陆父和陆陆林深负责劈柴、杀鸡、剁肉。
陆秀禾和陆母则负责洗菜备菜，孟岁欢想要帮忙，两人都乐呵着让她休息。
大家都在忙，她怎么好意思休息呢？
她洗了点水果，冻到双手发抖，连忙去火边烤了下火。
趁着陆妙妙抱柴的间隙，她学着陆妙妙的样子添柴生火。
结果一不小心就把火给烧灭了。
陆妙妙大喊了几声“嫂嫂”，孟岁欢心虚地冲她笑了笑。
谁知陆妙妙直接把陆林深都给喊进来了，他看了孟岁欢一眼问，“怎么了？”
陆妙妙张嘴想说些什么，她眼疾手快地捂住妙妙的嘴，讪讪一笑道，“……咳，没事，就和妙妙闹着玩呢。”
下一瞬，她的脸上多了一直温热的手指，是陆林深。
他用指尖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轻笑道，“你们玩什么呢，像个小花猫。”
“很脏吗？”她都没有注意到，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染上的。
应该是刚刚生火的时候。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脸，又似乎不止是盯着她的脸，眼底还藏着一些其他情愫。
孟岁欢猛地起身，语气慌乱道，“我出去洗把脸。”
她刚走到后院，水都还没来得及打，就被人拉到怀里亲吻。
是陆林深。
她对他的味道很熟悉。
没有推开他，反而淡淡的回应。
就在这时，她听见陆妙妙再喊“大哥”，耳边还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就立马撤离，快速地后退半步，和他拉开距离。
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孟岁欢这才发现他浅色衣服上印上一抹淡淡的黑，是她的手刚刚蹭上去的。
她低头看了眼，指尖上还残留着黑色碳火的痕迹。
她玩心一起，喊了声“陆林深。”
“嗯？”陆林深应她。
她趁他不注意快速地在他的脸上抹了一下，看着他干净的脸上沾上黑色碳火，她嘿嘿一笑，“你现在也是小花猫了。”
和她一样的。
陆林深哂笑。
就在这时，陆妙妙也找到后院来了，她看了他们俩人一眼，一脸坏笑道。
“大哥，你和嫂嫂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做什么呢？”
孟岁欢轻咳一声：“我过来洗脸。”
“那大哥呢？”陆妙妙偷笑，“大哥也是来给嫂嫂洗脸的吗？”
“不过你们俩洗脸可真慢，洗了这么久，脸上还是这么脏，啧啧——”
孟岁欢脸红的别过头。
陆林深：“……”
陆林深：“再开你嫂嫂的玩笑，晚上不给压岁钱。”
陆妙妙瞬间炸毛：“大哥，你太坏了，又拿压岁钱压我。”
孟岁欢轻笑，在心底附和道，他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君子端方，进退有度，其实内里就是焉坏焉坏的。
尤其是——
在某些时候，坏得过分。
吃完团圆饭，就是陆妙妙最高兴的环节，拿压岁钱。
她乖巧地和所有人都说着祝福的话。
“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幸福长寿。”
“祝姐姐姐夫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轮到陆林深和孟岁欢时，陆妙妙嘿嘿一笑。
“祝大哥大嫂如胶似漆，感情永不褪色。”
众人都笑着给了红包，孟岁欢看着陆妙妙，眼底带着点羡慕。
就在这时，陆林深突然喊她。
“岁岁。”
她转头看去，就见陆林深拿着红包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眸子里带着柔情蜜意。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