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叼住吸管闷了一口,还在想自己的黑眼圈是不是太严重了点。
虽说很享受女孩的双手停留在他的面前,但迪克也不好意思麻烦她一直举着,他伸手接过后靠近挪了一点位置,主动提供人肉靠垫,但菲奥娜虽然疲倦,仍姿态端正,或许对他的亲近还没有她手里的破城矛信任多。
她安静时,没有那灿烂活泼的笑容时,笔直地坐在那,正视前方望着某个地方出神,是显得沉稳又严肃的,排除她心有愁绪地时不时往那个方向看。
“我、以前……”菲奥娜开了个头,迪克摆出安静倾听的姿态。
菲奥娜的双手搁在膝盖上,交叠握在一起,组织语言是会摩挲指腹,“我以前还是维多利亚军人的时候,加入了风暴突击队,我们那个小组的成员都是像我这种,用乐器作为代号的。”
菲奥娜微微侧过头,仿佛在看那人又仿佛不是,“在小丘郡的事情发生之前……你可以理解为是,嗯……”菲奥娜想了想打比方,“反恐?当时国家的议会派我们这样的特种部队去调查一起失窃案,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清楚真相,维多利亚的驻军被一支部队攻陷。除了队长,她最后只能够送我离开,而队友们都……在和队长重逢之前,我甚至不清楚她是不是活着。”
菲奥娜说:“后来我又回到维多利亚了,遇到了,嗯……苇草,我们在罗德岛的舰船上碰过面,都是罗德岛的干员,那个时候我们结伴同行,度过了一段时间,与塔拉人在篝火帐篷旁,和她一起躺在稻草堆旁看星星,我也忘不了这段时间。”
“虽然我很早有预感,但事实摆在我面前时,她也承认,她就是小丘郡的那支部队的‘领袖’,是那个术师,我知道她其实……但是我……”
菲奥娜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住了,她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去摩挲手指,随后低声说了一句,“我确实已经很久没和她见面了。”
那个时候她想,“也许以后会,但眼下是不可能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一直到了这里,她甚至很少从记忆里捡起这些痛苦的事,这个世界许多地方更和平一些,她努力在这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却总是在静下心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实感。
如今她再一次见到苇草,好像就一下子把她拉回泰拉,拉回那片沼泽地,重新见到那些朋友,这个“以后”,会是现在吗。
迪克看着她出神的侧脸。
菲奥娜发呆的时候脸上又被贴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她回头拿掉,不由得跟着迪克的笑脸也笑起来。
“其实我还带了一罐,”迪克眨了眨眼,“如果你不想喝的话,也可以送给别人。”
菲奥娜握着冰凉的易拉罐,手指在拉环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又收起,她站了起来,往人群去,明红色的长发飞扬在脑后。
迪克注视着她远去,丢掉了易拉罐里的吸管,仰头一口气喝完。
“…诶,你明明有两罐咖啡嘛,为什么还要和风笛小姐分一罐啊~”一个幽幽的声音在迪克耳后响起。
“咳、咳咳咳咳咳!”迪克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还是呛到了气管,他震惊地回过头,看到一张白毛挑染红的开朗帅脸怼着他。
开朗帅哥怀里抱着蓝色旗帜,支在肩膀上,一身拉风的白色风衣外套,微微俯着身,和迪克对视后露出晃眼的笑脸,锲而不舍地问:“为什么嘛?”